第99章仙气飘飘
徐顺年回到府里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雨打湿了大半,他气急败坏的冲进院子,还没进屋就吩咐奴才备水,还要多准备一些香澡豆,他要沐浴。
与此同时,普真大师在屋子里伸展开了僵硬的双腿,捞了个枕头,双手抱着后脑,舒服的躺在席上,跷起了二郎腿。
他在脑子里琢磨着,要怎么通知谢延名册的事情,没想到第二日雨一停,谢延和顾砚初就一起来了。
徐顺年早就被人盯上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清早起来,普真本打算用点清粥小菜,简单将就一顿,再想办法下山去通风报信。
这次他学聪明了,吃完饭就立刻去茅房蹲了半晌,解决干净以后,腿已经麻了。
普真扶着墙,抬起一条腿,快速的甩了起来,右腿好了一些,又换左腿,正在他甩的起劲的时候,一个小和尚从远处小跑着过来。
看到他的动作,他张着大嘴愣了一下,心道:“住持大师难道是在茅房里踩到什么东西了?”
普真瞧见小和尚的表情,心里暗骂了声晦气,放下腿,故做淡定道:“智空,你不在前殿念经,跑到后面做甚?”
叫智空的小和尚赶快施了一礼,双掌合十说道:“回禀住持,前面来了两个年轻公子,其中一个姓谢,说是您的旧识。他们还让护卫把庙门封了,不许旁人进来。”
姓谢?难道是谢延?普真的内心欢快不已,面上却不显半分,他拂了拂雪白的胡子,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头前带路。”
智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你是不认识路还是怎么,你在这里住的年头比我岁数都大,还叫我头前带路。”
朱三江斜倚在树上,嘴里叼了根草,扎秋抱着双臂站在离谢延约五步远的地方。
顾砚初与谢延正站在树下小声交谈,如今的二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两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了。
身居上位者,身上带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普真稳了稳心神,为了让自看起来更加的仙气飘飘,他挺直脊背,行走中使用短步快走,这样可以更加灵活的调整身体的平衡。
可是这种行走姿势,只适合给在近处的人看,就好像是神仙在眼前“嗖嗖嗖”的飘过。
顾砚初与谢延站得老远,二人瞧着,普真膝盖以上保持不动,膝盖以下的小腿和两只脚却在不停的倒腾。
顾砚初不忍再看,直接把脸转向了别处,谢延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骂蠢驴。
普真洋洋自得的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谢延不愿与他废话,直接问道:“昨天徐顺年是不是来过?”
普真四下看了看,伸出两只手,在嘴边做出喇叭的形状,小声道:“徐大人昨日不但来了,还把那本名册藏在了后山。我这就带两位去把它挖出来。”
昨天刚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很不好走,五个人一起上了后山,普真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位,在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下站定:“就从这里挖。”
等了半天,见没有动静,他抬起头,看见朱三江站在一边,双手揣在胸口,愣是不动。
再去看扎秋,也叉着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顾砚初和谢延站的更远,没办法,普真只好在树下找了根粗一些的树枝,亲自动手。
树下的土松软潮湿,没抠几下子,地上就被抠出了一个洞,普真用树枝在土里搅了搅,觉得下面好像没有东西,因为那感觉就像是在和稀泥。
他疑惑的将树枝从土里拔出来,瞬间闻到了一股怪味,就好像,好像昨天自己把徐顺年呛到的那种味道。
普真暗叫不好,如同踩了狗尾巴一般,迅速将手中的树枝“嗖”的一声扔出去老远。
手还在身上袈裟上面使劲的擦了擦。
朱三江凑到扎秋跟前,歪着头说道:“这老和尚,怎么好像是挖到屎了似的。”
扎秋白了他一眼:“什么好像,我都闻到了。”
普真一边寻找第二处藏书的地方,一边在心里骂徐顺年不地道,明明他昨天一个人偷偷跑山上屙了个够,回头还嫌弃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他挖完了坑,就蹲在那里东张西望,哪里是在藏书,分明是在。。。
找到第二棵古树时,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用树枝抠,而是围着树左转了三圈,又右转了三圈,鼻翼煽动,不停的嗅着,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动手。
他又接着找到第三个地方,独自研究了半天,终于,他狠了狠心,咬着牙在第三棵树下,奋力的挖了起来。
顾砚初嫌弃的看着普真,偏过头对谢延说道:“你舅舅识人的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
谢延此时正用帕子捂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缓了好几口气,才说道:“普真虽然人有些憨,但还是能办几件事的。”
顾砚初赞同道:“的确是个憨货。”
话音刚落,普真就兴奋的举着一个被羊皮卷着的东西跑了过来。
“名册找到了!”他将羊皮卷递到二人的面前,顾砚初和谢延连连后退,谁也没有伸手去接。
还是扎秋,在地上捡了几片树叶,将羊皮卷包了起来。
几人下山到了庙门处,普真跟在后面,眼巴巴的瞧着他们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忍不住叫道:“谢大人,您,您这就走了?”
谢延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顾砚初说道:“顾大人不给西瑶寺添些香油钱吗?”
顾砚初瞥了他一眼:“家里夫人管家,在下囊中羞涩,身无分文。”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装穷,谢延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无奈只得吩咐扎秋:“扎秋,给寺里添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马车一路疾驰,奔向淮清胡同,两人直接去了顾砚初的书房。
喝了会茶,扎秋就将已经擦拭干净的名册呈了上去。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理清了上面所有的人物关系,顾砚初道:“不多,才四十五人,可杀十二人,可罚二十六人,可留七人。”
谢延道:“待明日呈上去,请圣上定夺。顾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顾砚初挑眉示意他问,于是谢延问道:“你不是让霍汀派人盯着了吗。怎么会连徐顺年把名册藏在哪棵树下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你能去挖吗?”
谢延心里暗骂,这个顾砚初黑透了,真能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