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146:成人礼（五）
帕奇乐捂头痛哭，他在小小年纪就尝到了失业的痛苦。
“啊——救命啊！”
世界一级系统惨遭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另一边，在安葛修斯赶往皇宫，被堵住一夜后，恰巧遇到了同样在面见皇帝的魅魔今阳和精灵伊琳娜。
“安葛修斯卿。我也知道了，你都是对我的决定很不乐意吧？”
皇帝的精神比昨天要好很多，眯着眼睛不悦地扫视着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
昨天送走了一个傀儡师，今天又来了三个。
“贵族要随时做好为皇室献身，不日将是大皇女的成人礼，届时她们便会成婚。”
皇帝心意已决，自动排除了一切的杂音。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给帝国创造更大的利益。”
今阳嘴角一抽，尽管很不愿意说出，但是现在能够劝说动皇帝的，只有帝国的整体利益。
那已经是下下策了。
只不过这样的克莱儿，可能没有办法再……
但这样是能保护克莱儿最直接的办法。
失去自由，得到安全。
把克莱儿放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即便琼想要做什么，也没办法在三个人的手下讨到便宜。
今阳怎么也没有想到，琼的确没有办法在三个人手下讨到便宜，因为所有人的人都在向克莱儿讨便宜。
“未夜国的使臣，我对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感兴趣。我想要听听一个外国之人，能为帝国提供什么。但愿你所说的能够让我信服。”
伊琳娜和安葛修斯也看向了今阳，未夜国……会有这么好心吗？
他们的国主紫影可是远近出了名的流氓魔法师，不讲道理偷奸耍滑是常事。
今阳顿了顿，她知道这不好，但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
战力方面她们完全斗不过身在王都的皇帝和其他皇室，而目前最快的并且能够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有——
“大陆王国使臣。”
此话一说，震惊全场。
果然是从未夜国走出来的人，语出惊人。
皇帝脸色最难看，未夜国把克莱儿当成什么了？
大陆王国使臣:终生游走在各国之间，宣扬大陆神和平的理念。在神殿接受洗礼后，贡献自己的信念，成为大陆神的唯一的信徒。唯一的缺点是不得拥有婚姻，以及不再拥有永久停留在某处的自由。
“未夜国，是要公开挑衅帝国吗？”
金色里攀升起猩红的愤怒，克莱儿是皇帝、是帝国最后的星星，更是皇帝一直视为掌中之物的笼中金丝雀。
大陆王国使臣，说的好听点是大陆神的信徒，实际上是三十六神官毫无道理的绑架自由。
所以这种想法，一旦出现，皇帝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伊琳娜也扯了扯今阳，大陆王国使臣在精灵国一直被称为“神官们剥夺权利的自由”，所有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去当这个所谓的使臣。
如果现在有个人站出来说要成为大陆王国使臣，三十六神官组织会不留余力的完成。
无论对方是否会反悔。
“未夜国始终宣扬和平。请您仔细想想，成为大陆王国使臣，克莱儿将会……”
今阳叹了口气，抽走伊琳娜手里的布料，在安葛修斯威胁的怒气下继续说着。
“四方强者和国度继承者到那时将听令于帝国之下的公爵千金克莱儿，大陆神的馈赠将降临到她的身上。”
“这算是……以身伺敌？”皇帝冷笑一声，“帝国还不需要靠牺牲公爵千金来获取所谓的强大。”
你很有想法，知道我看重帝国未来的发展。但是你不该把克莱儿搬上谈判桌，她是个体的人，不是筹码。
若你真的喜欢，应该为克莱儿着想，站在梅图亚安公爵府，去挑战精灵师，然后带着克莱儿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皇帝眸光冰冷无情，谈及克莱儿时有着和普通父亲一样的和蔼。
“真正的强大，不是依靠牺牲个体，而是拥有带领整体突破困境的实力。使臣什么的，只是嘴上寥寥几句话，通过无足轻重的言语去制衡多方势力，简直白日做梦。”
皇帝打消了今阳的想法，并且以另一种方式刷新了今阳对他的看法。
游戏里对皇帝的描写只有暴虐，却不曾想在不知道的方面，皇帝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君王。
强大的力量、制下驭术……
今阳松了口气，幸好没有答应。
“今日您的教导，我牢记于心。”
皇帝起身打了个哈欠，挥手告别几位贵客。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请退下吧，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请去找皇太子，他也需要历练。”
特鲁西要成为皇帝的话，还是太软弱了，得想想办法让他强硬起来。
实力藏于性格之下，要想成为皇帝，那就不需要扮猪吃老虎。
因为皇帝就是老虎。
“皇帝陛下。”
安葛修斯叫住了皇帝，只有他会这么直接。这也是皇帝给予他的特权。
“我亲爱的安葛修斯卿，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呢？克莱儿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身为臣子，你要做的是遵从皇帝一切的决定。”
皇帝顿了顿，“其他的事，来书房。”
今阳和伊琳娜相视无言，往皇宫门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又撞上了琼。
气味为什么……淡了不少？
伊琳娜察觉到琼身体里克莱儿的气息，疑惑地皱了皱眉。
“恭喜皇女殿下。”
出于礼貌，今阳和伊琳娜一点都没感情地相互问候琼。
“恭喜什么？”
琼一脸不开心，听了福亚德对皇帝这次婚约的猜测后，她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今阳笑了笑，哪里想多说，巴不得快点走。
事实上今阳也是这么做的。
伊琳娜小跑跟在今阳后面，直到两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琼”身边一阵风吹过，伪装卸下后，魔力幻象消散。
“那个后辈怎么到处闻来闻去？气味探查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图琳摸着鬓角的碎发，擦掉了残留下来的金发。
身后一抹金色走了出来，按照约定给了图琳一小袋糖果。
“森林公园特产，青草味软糖。”
图琳精准地接住，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福亚德无论看多少次都很惊讶的地步。
他忍不住问：“您不觉得用糖来作为报酬会显得很廉价吗？您如此强大。”
“糖很甜，虽然有些不甜，但都很好吃。苦了这么久，当然得吃一些甜的东西才对的起自己。”
图琳缩紧糖袋，对报酬昂贵还是便宜倒不是特别在意。能给糖的委托，她都能接。
“对了，”图琳往回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那琼呢？这几年记得琼对你的呼唤可是随叫随到，这次怎么了？闹别扭？”
“我哪里有那么厉害？帝国的玫瑰有着自己的归宿，执灯者只需要走在黑夜的道路之上即可。”
“说人话。”
图琳打从退休后就再也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不用脑子的退休生活是她向往的。
对于一切要动脑子的事，图琳都选择摆烂。
“皇姐去了皇兄那里，最近未夜国蠢蠢欲动，身为团长的皇姐，理应在这种时候为帝国奉献。”
福亚德叹了口气，这位大人他有时候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啊。
“您也想去……”
“婉拒。”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想让她复工，想都别想。
王都皇宫关她一辈子，那么既然退休了，她就有合理的借口不工作。
福亚德咽回了后半句话，侧身望着背后偌大的皇宫，金碧辉煌又没有一点人情味。
可是为了能够长久地留在皇兄身边，这一隅之地自己又是非待不可。
“怎么说呢？我们都是受命运玩弄的子民。”
他们存活在游戏里，也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一举一动，每一个选项，每一次选择，都会拨动命运的齿轮。
自己是自己的上帝，而自己却又总是被命运和造物主所控制。
每个人都想要跳出怪圈，但是每个人都像克莱儿一样一直行走在痛苦与幸福的边缘，不断的失去不断的拥有，最后麻木和渴望真正的解脱。
有人说:人死的一刻会知道自己很多辈子的事情，再想到这一辈子，会释怀也会自嘲。
走在一个圆环道上，即使是不规则球体，即使有数以万计的前行方法，但是最终总是会回到某一个原点。
像莫比乌斯环。
我们都是命运的追逐人，谁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福亚德背过身，看似在远离皇宫，实际上所求越多的他，和这个像饲养笼一样的地方的羁绊也越深。
“那个男爵，最可恨的不是杀死了管家吉斯，而是妄想将皇兄拉下王座。那是我的皇兄，当然也只能由我、必须由我来——杀掉！”
“我的皇兄，我的一切，连同他的躯体和尸体都将是我的。而长久的留在皇兄身边，这一切才能够实现。”
福亚德狞笑着冲小蜘蛛们表示赞赏，这些小家伙们处理那些贵族的尸体总是很快。
他很喜欢。
“观众们。”
阿来轻抚着阿沙，膝上的孩子已经入睡，他吟唱着森林公园的乐章，“请短暂的在原点停留，向后看。
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个面和一个边界，象征着生生世世轮回、无尽的爱。”
一旦信念系统建立起来，人将永远循环在此诅咒中。
除非懂得解除莫比乌斯环的诅咒，否则无法摆脱困境。
当环境无法给予选择时，唯一的选择就是打破循环，改变前行或者说是生活的模式。
“吾主啊，血液构筑的前路到底有没有将您的心浇灌成长呢？无法握住利剑的双手，何时才能拥有打破规则的力量呢？”
什么时候呢？
——
“谁也不知道。”
雅丽安娜望着手心里鼓动着的心脏，抛下悬崖。
无心的修女更显虔诚和可怖。
预知能力的透支让雅丽安娜知晓，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躯体的死亡远远比不上精神的死亡。
而预知能力对躯体的伤害最大。
“多蕾娜安，拜托你了。”
银色的光线萦绕在身侧，神明驱散黑夜的咒怨，血液似雨水般汇聚成河，波动着留存在雅丽安娜面前。
“真的要这样吗？这样的话，故事的平衡会被打破。”
多蕾娜安身为这个世界的管理者，破坏平衡的事情没有少做。
可如今雅丽安娜的选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小打小闹，而是会让整个世界发生大变革！
“奎艾德的棋盘已经开始动了，异界恶魔也加入了最后一次里，圆桌坐以待毙只会迎来失败。”
“这个世界总归是要抛弃的，多蕾娜安你无须多言，这是我们的革命，带回【赤蛇】一切才会成功。”
“【赤蛇】拥有一切。”
血液逆流进无心修女的身体里，滴入了神明血液，预知能力的增长几乎要匹敌星轨的预测。
橙红如火光般的眸子全部沾染上不可褪色的红。
三足鼎立的局面正式形成。
不是扑克桌上的标配，而是战争打响的尖嚎。
人人都在战争的谈判桌前，可没人知道胜利究竟属于谁。
克莱儿的命运拉锯成线，中点是她，其余三点是原点。
所有人都在赌。
“我想，这将是一场盛大的豪赌。”
天边的云由紫泛黄，最后是柔和的粉色，散落到世界各地，稀释成苍白的蓝。
——
“帕奇乐。”
醒过来的克莱儿很明显的意识到刚刚的那个梦不一般，谁做梦梦的这么巧？
“我在～世一系统随时为您服务～”
“你做了什么？”
“一个系统应该做到的模拟演练而已～”
“不是说好的延迟吗？”
“演练不是实操，这点帕奇乐还是知道的喔～”
克莱儿登时冒起一团火，还好不是真的要是真的的话，她现在可以提前触发bad ending了。
而且和艾妮斯……
背德感没由的在心里滋生，生出的藤蔓将克莱儿从梦境里拉回现实。
和亲人一起……克莱儿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帕奇乐是克莱儿的系统，清晰的感知到克莱儿对艾妮斯的数值正在飞速的冷却下降。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更新完后的第一个任务岂不是要失败了？
世一系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帕奇乐心一横，提前摸出了一个道具，假装掉到了克莱儿手里。
“哎呀！我的体力精神增强剂掉到哪里去了啊？那可是能永久时效提升身体机能的道具，要是被人捡到可大事不妙啦！可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帕奇乐也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说着帕奇乐挤着小眼睛，小表情的暗示要多明显有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