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61:从四面八方递来的联姻书(三)
光屏拦住了一切的视线,皇帝从椅子上猛然坐起,刚想要从房间冲出去,迎面撞上了笑吟吟撤回来的福亚德。
“父亲,如果是因为克莱儿小姐的事情,大可以放心继续入座观看比赛。”
“福亚德?你这是干什么?”
福亚德耳旁吊挂着一个金属传接器,和开场前递给克莱儿的那枚一模一样。金属传接器急促闪烁着醒目的红色,像是在警报。
福亚德嘴角一抽,拉起皇帝就直接往外面跑。
还真的是大意了。这两个人……真是个疯子!
皇帝还没有来的及质问福亚德的行为,巨大的冲击和尖锐宽硕的岩石裹挟着浓度超标的魔力素直接将整个会场夷为平地。
宫廷魔法师团后知后觉,赶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皇宫一半面积的建筑全部都受到波及。
会场里剩下的观众们瞪大了眼睛,刚刚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爆炸、刺眼的白光和令人窒息的魔力素浓度,任何一个都可以瞬间致他们于死地。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护罩,他们这些人今天会全部死在这里。
钟楼之上,修女雅丽安娜收回了发出的护罩,双手放在小腹前,远远朝克莱儿微微鞠躬。
“一场精妙绝伦的比赛。”
“咳——咳咳!”
废墟之下的福亚德眉睫动了动,朦胧间好像看到了那个一直躲着他的皇兄。
皇帝倒在自己旁边额角还在不断的溢血。
属于皇兄的血正滴答的落在他的额头上、鼻尖旁,嘴唇上……
什么嘛,这不是很在乎我吗?
“福亚……”
特鲁西匆匆赶来,身上的玫瑰黑袍还没有来的及脱,就撞到这么一幕。
福亚德拉着皇帝往外跑,魔力罩还没有展开石块和魔力攻击的余波如海啸般疯狂收刮着会场的一切生灵。
不等特鲁西多想,手脚下意识动了起来。
范围护罩展开,截断了大部分的岩石和魔法的冲击,但还是有不少在魔力素和冲击的牵引之下灌进护罩,直直贯穿特鲁西的身体。
他用身体拦住了那些余波,大滩的鲜血喷射而出。眉角紧皱,血沾的到处都是,含糊不清的说着些平常福亚德根本不可能听到的话。
“怎么跟你说的……说了,遇到危险立刻要——”
“扑通——”
特鲁西跪倒在地,还依旧保持拦着的那个动作,体温正极速的从他体内消失。
福亚德能看到,被人们称为「生」的东西,正在离开特鲁西。
他想要移开这些该死的东西,但特鲁西紧紧的锁住了他,做足了哥哥和儿子应该做的事情。
“喂,放开啊……我没有事情,你不放开的话,要死掉的人就是你了——”
空气中除了不安的颤抖,突兀的出现了鞋踢踩着岩石的声音。
“福亚德殿下不用担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遮挡住他们的岩石被利剑劈开,图琳瞥了一眼狼狈的父子三人,忍住想要请画师画下来的冲动,施了治愈魔法。
“特鲁西殿下不会死,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倒不如说……与其关心这个,我们还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当下的难题。”
图琳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一袋糖果,一脸严肃的望着已经成了渣渣的会场。
几个“幸存者”呆滞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而造成这一切的人至今还不见人影。
伊丽森还保持着坐在席位上的动作,回过神来,丢掉手里的糖果,连滚带爬的到处找着被冲散的赛琳希。
“赛琳希!赛——”
赛琳希被几个太太围在中间,面色严肃、低声交头接耳的说着些什么。
伊丽森心咯噔一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拨开人群。
那一段距离,伊丽森都已经想好了复仇计划了,但当看到某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中间和太太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时,伊丽森想给自己抽两个嘴巴子。
她干嘛要担心这家伙?
赛琳希不解地看了一眼伊丽森,“怎么了?”
伊丽森不想搭理这个满脑子只有自己小说的女人,心里一动,目光定在前赛场中央位置。
多蕾娜安早就离开,这里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她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能摸鱼就摸鱼吧……
迟来的宫廷魔法师团和骑士团已经在会场周围做好疏散准备,其余人员严阵以待地瞪着会场中央不断肿胀起来的魔法阵。
比赛还没有结束!
中央光团持续膨胀起来,王都越来多的魔法师聚集在会场边缘,没人能知道待会儿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随意的打断,否则可能会引起比刚刚更具破坏性的冲击。
所有人只能在外面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里面任何一个一旦有什么意外,那对帝国都是一个大灾难。
图琳的治愈魔法很强大,在福亚德的监督下,特鲁西的「生」正在渐渐回归。
安置好皇帝和特鲁西后,他们赶到了会场边缘,在向其他人了解了情况以后。
图琳和福亚德把目光转向了现在还在梅图亚安公爵府搬灯塔的安葛修斯。
他们选择瞒着皇帝把安葛修斯带过来。
“如果是为了克莱儿小姐,我想父亲应该会理解的。”福亚德吩咐小蜘蛛去通知安葛修斯,大概是某人也一直留意着这边,蜘蛛被发出去没多久他就来了。
“来吧安葛修斯,现在整个王都只有你最了解她们两个人魔法,那么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图琳身为大魔法师竟然还要比安葛修斯低,福亚德之前猜测过安葛修斯的实力等阶,但没有想到他的实力能让不可一世的图琳低头。
安葛修斯套着一件麻布衣,蓦地笑起来,“我怎么知道?把我丢梅图亚安府丢了五年,现在想起我来了?”
很明显的在发牢骚。
“五年我都没有看到克莱儿小姐,这是什么酷刑?”安葛修斯指着福亚德耳上的金属传接器,“那个,现在还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