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重新掂量
纪择谦瞥了眼桌上的药膏，一瓶专治跌打损伤，另一瓶是淡化疤痕的。
“你这是做什么？”
纪言蹊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
“听闻二哥哥将齐王殿下给打了。”
“哦，你这是为齐王报仇来了？”
纪择谦闻言越发不爽，“是预备将我打回来？”
“二哥哥这可就冤枉我了，二哥哥愿意为了我与齐王这样的人物动手，那是待妹妹极为宽厚的。妹妹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来同你报仇。”
听了这话，纪择谦可算是心里熨帖多了，刚想开口就瞧见纪言蹊径直掰开了他的手，手上的那道伤疤也就藏不住了。
现在想起来，纪择谦也觉得那日自己的确在冲动之下下手重了些，心里少不得也有点打鼓。
“二哥哥的手十分好看，是我瞧见的文人里最好看的，若是留了疤痕，相思该恨死我了。况且这手不但好看，还能写出最漂亮的字来，这样的手受伤了着实可惜。”
哪晓得纪言蹊竟是叹了口气这般说到，那惋惜中带了几分心疼的语气不似作假，倒是半句没提到苏瑾珩。
这样一来，纪择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羞赮道。
“那日的确是我冲动了。”
“不论如何，妹妹都十分感激二哥哥。”
纪言蹊笑得极为真诚，“能有二哥哥这般为我着想，比什么名誉珍宝都更让我珍惜。不过啊，日后二哥哥可不能如此了，我不希望二哥哥受伤，这份心情就如同二哥哥想保护我一样，所以希望二哥哥能理解。”
纪言蹊的这番话，说得纪择谦十分动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那你以后也莫要再那般糊涂行事了，此番若不是圣上这道懿旨，便是陈国公府也救不了你。到时，还得我同白姨娘他们费心去庄子里捞你。”
“二哥哥说得有理。”
瞧见纪择谦又有心思同自己开玩笑了，纪言蹊也笑得开怀，而后见缝插针的解释道到：“二哥哥，云澈哥哥他不曾欺负过我，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纪言蹊就简单扼要的同纪择谦解释了苏瑾珩要她作妾及后续的一系列误会，最后颇为脸红的总结到：
“若说欺负……倒是我欺负惨了云澈哥哥。”
听了这般多的真相，纪择谦也彻底释怀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纪言蹊一眼。
“罢了，我算是瞧出来了。你这丫头啊，现在整颗心的扑在了齐王身上。我们这些个做家人的，那还能旁的法子？既然喜欢，我们也只好支持你了。”
“真的？”
“自然。”
许是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纪言蹊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看得纪择谦直笑。
可很快又将笑意压了下来，认真道。
“不过也叫云澈那小子注意些，你可是我自小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姑娘，若是他敢待你不好，我还揍他！”
“都说了，二哥哥的手是拿来握笔杆子的，他哪里配得上我二哥哥的手？”
纪言蹊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日后，这等动手的活计就交给择行来便是，左右他在玉宁书院也是练了武的。”
纪择谦被这话逗得直乐，“那好，择行上手揍人，我便写折子弹劾他。”
纪言蹊乐不可支的鼓掌：“这个好！文诛武伐，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兄妹俩爽朗的笑声穿过院落飘了出去，为这寒冷的冬日又增添了几许暖意。
京都另一头的皇宫里，金丝炭烧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柳皇后仪态端庄地坐于罗汉床上，十分气恼的样子。
“奴才劝了，但劝不住。”
澄明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老实交代到：“殿下还好，左不过有些头疼，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康王殿下就惨了，还是被人抬回康王府的，这会儿都还未醒呢。”
“真是胡闹！便是不怕旁人非议，也得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柳皇后愤然的骂了两句，但终归是心疼自家儿子，于是接下来挨骂的人便成了苏瑾珩身边侍候的澄明。
澄明委屈，但澄明不敢说，只等柳皇后絮絮叨叨地说了半炷香有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澄明一退出坤宁宫，惠嬷嬷便将自家打听来的消息回禀给了柳皇后。
“那纪五姑娘的姨娘，的确是陈国公府的长女无疑，不仅证据确凿，还专程滴血验证过的。不过陈国公府感念白家恩德，因此特许了这位白氏不改名姓。
还有一事是国公府的隐秘之事，也叫老奴打探来了。国公府的独子小公爷被敌军俘虏时，药断了他的子嗣。
如此算来，纪五姑娘倒成了陈国公府唯一的血脉了，哦对了，还有白氏诞下的一个儿子，也得上是国公府血脉了。”
“哦？如此说来，这纪五姑娘背后，便是整个陈国公府做靠山了？”
“此言不虚。”
“倒真是她的造化了。”
“皇后娘娘说得是。”
柳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屏退了左右，有些事情，或许她也该重新考虑考虑了。
再说纪家，纪言蹊自打有了郡主的位份后，越发不敢胡来，连出个门都得小心着。
于是她也就干脆不出门了，窝在自己的灵蹊院里安安心心的盘算起了铺子里的事情。
柯掌柜有些日子不见纪言蹊了，一进门少不得先关切了几句，纪言蹊笑着应了，柯掌柜这才切入正题。
柯掌柜说，被卖掉的那些个丫鬟都找到了，不过有些已经去了新的人家，他们总也不好做出截胡的事儿来。
所以柯掌柜便做主赏了那些个丫鬟一人一两银子，算是感谢她们过去的尽心照料。
现在能重新回来侍候纪言蹊的，只有秀儿、襄儿和一个三等的粗使丫鬟。
襄儿和秀儿是刻意使了银子才让牙婆拖延了月余，若是纪言蹊的人再不去找她们，她们下月初便要被牙婆重新上牌子了。
至于那个粗使丫鬟，柯掌柜说大抵是人长得太过壮实，大户人家买丫鬟都喜欢模样好看的，如此带出去才不至于给主家丢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