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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中毒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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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言蹊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哽咽之意也愈发浓烈。

    此情此景落在墨英眼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她与澄明自幼父母双亡,是苏瑾珩救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累积的情谊绝不会比纪言蹊少。

    思及于此,墨英也少不得要开口劝上两句。

    “纪五小姐,您莫要如此,若是殿下知道了,也会跟着伤心的。”

    “若是他能为了叫我不难过就留下来,便是哭瞎了我这双眼,那也是值得的。”

    纪言蹊的语气淡淡的,却不难听出话语之中的悲怆之意。“墨英,我真后悔啊,若是早知如此,宴会那日我便是舍了命,也是要追上去的。”

    一句早知道,叫墨英也红了眼,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若真有的话,他们绝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

    “纪五小姐……”

    “无妨,我晓得的,保重身体,才能见着他。”

    纪言蹊倒是不需要墨英安慰太多,伸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笑着道了句:“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诚如纪言蹊所言,她的确凭借着一股劲儿硬撑到了喀喇山。

    瘟疫之地乃是云苍、坦丹两国交界之地,名曰喀喇山,喀喇山一半是高原山脉,一半是黄土沙漠。

    喀喇山因着地处偏僻,医疗条件落后,消息也极为闭塞,瘟疫发生之后约莫过了两月有余才传回两国首都去。

    等两国国君派来来了治疫人员,瘟疫早已经大规模爆发了。

    此事虽然与大宁无关,但若是瘟疫继续蔓延难保不会殃及喀喇山几十里外的昆砂城,昆砂城算是宁朝的边陲重镇,一旦沦陷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宁、云两国向来交好,云苍此番有难,宁朝皇帝绝无置之不理的道理。

    也正因着如此,宁帝才同意了苏瑾珩率人前去治疫。

    无奈喀喇山此时疫情太过严重,苏瑾珩他们便是费尽了心思,也只是堪堪稳住了瘟疫。

    喀喇山有个传说,说是喀喇山顶生长着圣物雪莲,千年才能长成一颗,能治百病、解百毒。

    云烈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主张带一队人马前往喀喇山顶寻找雪莲。

    苏瑾珩却不同意云烈的观点,要想爬上喀喇山顶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疫区里本就人手不足,若是再少了人手,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瘟疫指不定又要开始蔓延了。

    两人意见不合,前前后后僵持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云烈使了小性子,苏瑾珩才无奈地同意了下来。

    为了疫区里的各项事务能够正常运作,苏瑾珩和云烈两人结伴上了喀喇山。

    喀喇山上恶兽极多,但两人都有武功傍身,问题倒也不大,直到第三天夜里……

    两人歇在一个山洞里,云烈出去觅食不小心引了毒蛇,苏瑾珩为救云烈被那毒蛇咬了口,毒虽然抑制住了,却因未细心护理的缘故叫那伤口染了瘟疫。

    毒伤加瘟疫,彻底拖垮了苏瑾珩的身子,从军医、太医再到下面的游医乡医,用尽了各种法子也治不好苏瑾珩。

    “我等资质愚钝,着实治不了齐王殿下身上的恶疾。与其以身试药,不如给王爷先补着气血,也好叫他少遭些罪。”

    最后,一群大夫跪在地上。

    为首的谭太医是这般说的,所谓补气血的意思,就是以名贵药材为他先吊着命。

    少遭罪的意思,便是等死。

    谭太医是太医院资历较高的太医,疑难杂症也瞧过不少,通常他摇头的病便没人能看了。

    至此,澄明一众齐王府的人才决定回京报信。

    其中曲折,纪言蹊来的路上就已知道了个大概,可真当到了营地,她却有些怕了。

    此刻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门帘,可纪言蹊却是在那道门帘前停了下来,她眼睛红红的盯着那帘子上朴素的花纹,倒是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意思。

    “殿下!”

    侍从的一声惊呼,叫纪言蹊再也顾不得旁的情绪,急吼吼的掀帘而入,直奔苏瑾珩的床铺而去,径直抓住了苏瑾珩的手。

    “云澈哥哥!”

    手指相触的那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落回心间,连带着心脏都有些不正常的跳动起来。

    旁边侍候的小厮应当不是齐王府的人,并不晓得纪言蹊这号人物,瞧见一个姑娘家这般大喇喇地闯了进来,结结巴巴地指着她好一会儿才吐出了句。

    “姑娘是何人?这般擅闯大帐,这可是要挨板子的!”

    纪言蹊还未回答,帐外的旷达就掀帘进来呵斥到:“休得无礼,纪五小姐可是齐王殿下的贵客。”

    小厮闻言赶忙消了声响,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往纪言蹊身上看。

    什么贵客?

    五小姐?

    可是齐王殿下日日挂在嘴边的五妹妹?

    纪言蹊才不理会旁边的小厮作何感想,一颗心全都扑到了苏瑾珩身上。

    只见苏瑾珩依然面色苍白的躺着,五官精致如初,微微翘起的眼睫好似他往日微笑的弧度,但那薄唇却未有半点生气,嘴角还带着几丝骇人的血渍。

    “云澈哥哥……”不似之前的激动欣喜,这一声呼唤里包含了太多疼的痛。

    薄唇之人,最是薄情。

    纪言蹊曾时常听人这般说,可为何落到苏瑾珩身上,便不管用了呢?

    他总是这样,情谊深厚,对自己也好,对云烈也罢。

    这番重伤至此,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待叫自己如何?

    伤在他的身上,却是痛在纪言蹊心上,很痛,很痛。

    “你不是说他今日就能醒过来吗?怎的到这个时辰了还没动静?你莫不是框我们的吧?”

    “除了老婆子我无人能治,便是框你又如何?”

    “医者父母心,哪有这般不负责任的父母?”

    “现在的后生真是越发无理了,老婆子脾性不好,你若再这般聒噪,老婆子也只好让你尝尝无言散的滋味了。”

    “无言散?什么玩意儿?”

    “毒药。”

    “……”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帐外之人这般一搅合,反倒叫纪言蹊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其中一道声音是云烈,另外一道却未曾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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