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我要见苏瑾珩
惠嬷嬷闻言眉头紧锁,气得直呼。
“这纪家这般行事简直其心可诛!还真当这京都世家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不成!居然还敢挑肥拣瘦的待价而沽!纪家闺女就这般金贵不成!此事我定要回去好好与娘娘禀报一番!”
小宫女闻言忙点头,“惠嬷嬷说得极是,的确该回去好好说道说道。我觉着五殿下定是受了那女子的蒙蔽,听她们的意思,这种事儿纪家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这等背信弃义的家族,能教养得出什么好姑娘来呀!”
惠嬷嬷听了这话,更觉气愤,吼了声车夫:“快些回宫,老身有事儿同皇后娘娘禀告!”
“是,惠嬷嬷。”
纪府,方才碎嘴的那两个丫鬟,瞧见惠嬷嬷的马车消失在纪家门口,立马扭头往偏院跑去。
偏院还是往日那般破败,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理到底是能住了,纪言芙坐在木桌前喝了勺汤,对面坐着满脸病容的俞闲月。
俞闲月无不担心地将手中的杯子捏得水洒出了一片,“芙儿啊,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妥,万一她们被抓到了可如何是好啊?”
偏院地方小,可供俞闲月她们收纳物件儿的地方也少,前些日子在屋子里找物件儿,竟是将俞闲月偷藏纪老太太的信给翻了出来。
证据摆在面前,俞闲月只好将自己原来的打算坦白告知于纪言芙。
原来,纪言蹊替入大选时,纪老太太给陆家写的退婚书被俞闲月给悄悄截下藏了起来。
她本是算准了,等到陆家上门要人,纪老太太也不能同那陆府翻了脸去,自己便可再行偷龙转凤之计。
纪言芙听了俞闲月本来的计划,倒也没多说什么,就在俞闲月以为一切相安无事时,就扯出了惠嬷嬷来访纪府之事。
得知纪言蹊依旧身负婚约的纪言芙,派两个小丫鬟去告知了宫里来的人。
“母亲这可是怕了?”
纪言芙听了俞闲月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母亲可莫要忘了,纪言蹊差点替嫁入宫的事儿,这番若是让她顺顺当当的成了齐王妃,日后这府里便更没有我们母女的好日子可过了。”
“这话不错,可这话若是真传出去了,纪家的风评不好,你日后也不好说亲啊。”
俞闲月犹豫着说道,想了想起身作势要追出去,“我还是去将她们追回来!”
纪言芙闻言这才抬手扯住了俞闲月的手,“母亲现在去已然晚了,还是莫要白跑一趟了,至于我的婚事,您还是莫要担心了,现下唯有将身子养好才是正事儿。”
“你如今这样,叫我怎么如何能够养好身子!”
俞闲月说这话时语句里已带了一丝哽咽,“芙儿,你若要恨便恨我吧,但你万不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是,当初是我拆散了你和洛清宇,但这事儿若是放到如今,做娘的依然不后悔。既然如今你已经断了个干净,你又何必为他洛清宇不议婚嫁之事呢?你就算这般做了,他洛清宇能念你半句好吗?”
“别说了!”
纪言芙怒不可遏地将碗筷一丢,站起来吼道:“我不是你!我不会以为多做了半点,就时刻挂在嘴上!你生我养我,我敬重你是我母亲,所以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可纪言蹊不行!她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她毁我的幸福,我便要她为此陪葬!”
说罢,纪言芙便径直转身跑出了院子,徒留俞闲月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纪言芙的话好似一记重锤,敲得俞闲月半晌没回过神来,她后退两步颓然地跌坐回凳子上,叹了口气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
“报应啊!都是我的报应啊!”
同一片天空下,失神跌坐于椅凳之上的还有……
纪言蹊。
惠嬷嬷离开之后,纪老太太就派人去将纪言蹊请到了正厅,原封不动的将惠嬷嬷的那些话一一转述给了纪言蹊,连带着那盒簪子也原封不动地递给了她。
发簪并非皇室王妃所象征的五尾凤簪,连侧妃配备的金簪都未有,只是一枚银簪。
纪老太太知道纪言蹊性子是个倔的,可事关她的终身大事,还是希望她自己考虑清楚再告知于纪老太太,届时老太太对惠嬷嬷也好有个交代。
“五丫头,这皇家门啊自然是高的。若是你想嫁,那便只能乖乖接受他们给出的妾室之位,日后的苦楚也只能你自己一并承担下来了。可若是你不想嫁,做祖母的自然也站在你这边,哪怕是得罪了柳皇后祖母也认了。”
纪老太太留下这么句话,便算作是表明了立场,带着一众人离开了正厅,给了纪言蹊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纪言蹊其实想过的,想过这件事儿不会这般简单,也猜到了柳皇后对自己的态度不会太温柔,可是她没想到的是……
苏瑾珩会同意柳皇后要她作妾。
银质发簪被紧紧握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好似一捧寒冷,凉得钻心。
向来清明的思绪在这刻浑浊得如同泥潭,连带着心脏都被细腻的沙子裹住,疼得不动声响。
过往的一幕幕再次浮上心头,那么真实又那么甜蜜的时光,要她如何相信只是梦一场呢?
不!
她不信!
她不信苏瑾珩会这样对她,肯定是柳皇后自作主张,想要拆散他们,这才想出了这般的损招来!
是,一定是这样!
这般想着的纪言蹊,伸手拂去了面上的清凉,抓起装有簪子的盒子便往外跑,看得守在门口的小厮惊魂未定地喊道:
“五小姐!五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您这……奴才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啊!”
纪言蹊哪里顾得了那般多,拎着裙摆径直跑出了纪府大门。
好在此刻天色已晚,不然街道上一定会有许多人瞧见,一袭水蓝长裙的女子奔跑于闹市之中,灵动的脸上满是坚毅。
惊雷挣脱乌云的束缚发出恐怖的雷雨骤然而降,将街上的众人淋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做惊鸟状四处逃窜,只有那个女子依旧朝着既定的方向跑着,好似不知疲倦,亦不染风尘。
等到齐王府门口,街上已经鲜有路人了,纪言蹊径直停在了一名侍卫的面前。
“我要见苏瑾珩,我是纪言蹊。”
门口当值的侍卫们都听过纪言蹊的名讳,因为对上次苏瑾珩在府里日日等着的情景记忆犹新,那哪里还像他们那个飘逸出尘的齐王爷啊,活脱脱就是一个望妻石啊!
当然了,这等编排主子的话他们是不敢说的,于是忙将纪言蹊请进了王府正厅休息着,然后对纪言蹊解释说:
“殿下在宫里待了好几日了,奴才已经派人入宫去请了,还请纪姑娘先在这儿坐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