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蹊跷之处
纪言蹊又说了几句，见顾神医还是十分坚持，只好唤了沉碧送顾神医出去，还让她回来时去前院将半夏叫来。
安排完这些，纪言蹊就火急火燎地进了房间，只见纪择行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榻之上，稚嫩的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鲜活，好似木偶一般地躺在那里。
看着看着，泪水便忍不住掉了下来，都怪她，她这些日子一直忧心于齐云澈的事儿，并未将心思放在府内。
若是自己多留心家里，总会发现些细微之处的，那样的话纪择行又怎会吃这样的苦头呢？
泪水落于手背的瞬间，她又如梦初醒般拭去了泪水，纪言蹊想起了前世，前世的纪择行死得尸骨无存，这一世她绝不能再叫他受到伤害！
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帮纪择行查出真相，不能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
纪言蹊起身帮纪择行掖住了被子，唤了秀儿进来看护，便起身往院外走去。
等文博脚一踏进朝行堂，她便让襄儿去接了药煎煮，文博则被她带到了院里坐下。
“文博，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务必如实回答于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择行查明冤情，你可知晓？”
“五小姐，少爷素日待奴才宽厚，您又是她的胞姐，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言蹊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盯着文博的眼睛问道：
“我今日没瞧见曾嬷嬷，她去哪儿了？”
文博只觉得纪言蹊这眼神颇为锋利，盯得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了，更别说旁的心思了。
“曾嬷嬷前些日子回老家办事去了，已走了五日有余。”
“除了你，朝行堂里还有谁贴身侍候？”
“内间一直是我侍候少爷的，外间有绿柳和绿湖负责，曾嬷嬷偶尔也会进内间，但大多数时候是在外间的。另外就是外院有几个几个粗使的小厮婆子了，不过他们基本上不太能进到屋里。”
“也就是说，除了你、曾嬷嬷、绿柳和绿湖其他人都没可能往屋子里捎带东西了？”
“是这么个道理。”
“绿柳和绿湖的底细你可知道？”
文博摇了摇头，“她们都是少爷迁院后过来的人，不过屋子里用香什么的都是绿湖在负责。”
“那今日出事的时候，是谁在里面侍候？”
文博仔细思考了会儿，笃定到：
“是绿柳，绿湖说是身子不适，今早都是绿柳一个人在忙活。”
“嗯。”纪言蹊平淡地应了一声，但从文博的只言片语里面她并推测不出来，只好将半夏唤了过来。
“半夏，你素来稳妥，所以待会儿你且去前厅守着。
其一，你每一炷香的时间需得回来跟我讲一下前院的情况；
其二，你需得将择行中了迷情香一事告知他们；
其三你且帮衬着些白姨娘。”
“是，小姐。”
半夏领命退了下去，纪言蹊想了想又忙叫来了沉碧。
“沉碧，你是府中老人，各房各院的老仆你都认识，最是好打探消息不过了。待会儿你先去管家那边要来近半年府中的采买账册，然后去打听一下绿柳和绿湖这两个丫鬟的背景。”
“是，小姐且放心吧。”
沉碧行了一礼，正欲退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过身吩咐襄儿：“襄儿，你煎完药后便跟着小姐贴身侍候，切莫大意。”
纪言蹊闻言不禁莞尔一笑，这沉碧倒是越来越有大丫鬟的架势了，于是笑容也温婉了几分。
“好了，你且先去办事吧，我这边你放心好了。”
沉碧又应了声，转身就走。
吩咐好了要办的事情，贴身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纪言蹊复又慢慢走回了纪择行的房间。
只有她亲自守着他，她才放心。
半夏带回来的第一个消息是：
绿柳承认纪择行是自己慌乱之下推倒而撞上柱子的，但不承认那迷魂香是自己所点，声称自己是个十分注重名节的人。
沉碧带着消息回来时，纪言蹊刚刚将药给纪择行喂完，沉碧对着纪言蹊摇了摇头。
“管家不肯将账本给奴婢，说只有老爷夫人他们才有权利调阅，不过奴婢为防他临时篡改内容，叫了一个与奴婢素日关系不错的丫鬟帮忙看着。”
纪言蹊点了点头，觉得沉碧这事儿做得十分妥当，复又开口：
“若是人手不够，我叫秀儿随你去。”
“那便是最好了！”
沉碧笑着应下，然后又和她说起了两个丫鬟的事儿，“奴婢略微打探了一番，听闻两个丫鬟皆是同一批招入府里的，不过两人向来不对付，原因是绿湖交好的小厮被绿柳撬了墙角。”
“嗯。”纪言蹊沉吟片刻，心中又多了几分计较，却不能完全确定下来。“我晓得了，那接下来还辛苦沉碧再去帮我跑一趟，记住，万要盯住管家那里，不要让他在账本上做手脚。”
“是。”
沉碧前脚刚走不一会儿，半夏后脚便跟了进来。说是纪择行屋里的香料向来都是绿湖管着的，如今出了事也少不得有她的责任，于是纪淮安盛怒之下打了绿湖十个板子。
“十个板子可打出了什么效果？”
半夏摇了摇头，说饶是这样那丫鬟也没松口，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香料有问题，气得纪淮安现在一肚子火。
“哦？火气大得很吗？”
“大得很呢！”
纪言蹊这才将顾神医留下的那张迷香配药单交到了半夏手上，“你回去将这张药单亲手交到父亲手中，然后让白姨娘推波助澜，定要父亲开口调查府中账簿。”
“是。”
纪言蹊正等着半夏回来禀告下一个消息时，床上的纪择行悠悠转醒，看着纪言蹊眼眸里还带了些茫然。
“择行？”
纪言蹊少不得有些激动，伸手握住了纪择行的手，急切道：“头可还疼？其他地方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纪择行冲她摇了摇头，这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羞愧地低下头去，声音更是小得微不可闻。
“姐姐，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姐姐和姨娘会帮你处理好的。”
纪择行这样的反应叫纪言蹊心里一疼，握着纪择行的手又紧了几分，“绿柳和绿湖两人，素日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