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选仆
半夏是第二日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纪言蹊的，说是纪择行搬去外院后，纪老太太便拨了身边一个老嬷嬷去侍候着。
这老嬷嬷表面上看着和后宅没什么牵连，可仔细一查才晓得这嬷嬷的女儿竟是嫁给了海姨娘的侄子作妾室，而且听闻这事儿还是海姨娘一力促成的。
不过这事儿因为乃是府外的事儿，府内知晓的人并不多。
想来，如今海姨娘肚子里有了，所以又开始为肚子里那个谋划了。
纪言蹊想了想，让半夏去找几件儿贵重的物件儿带上，准备带出府去变卖些银两。
当然了，这次纪言蹊既然预备光明正大的出去，便少不得也去同俞闲月说上一通。
纪言蹊也不同俞闲月玩虚的，老老实实地同俞闲月说自己自打搬了院子来，人手着实不够，现下府中添了人口下人本就不够用，她也不好再麻烦大家伙儿，于是便想着出去买些下人回来使使。
纪言蹊迁院儿的时候俞闲月也刚拿回管家权，忙着处理晏姨娘留下的一堆烂摊子，的确没顾虑到纪言蹊那边。
俞闲月也是近日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本想着要不过些日找个牙婆上门，将家里空出的地方填上。
可如今纪言蹊这般一说，俞闲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不若就随了小姑娘心意，让她自己去选几个称心如意的也好。
于是俞闲月略微思考便放纪言蹊出了门，让纪言蹊尽管去选几个满意的，回来找个大丫鬟领到她院子里去入个册便好。
纪言蹊恭敬地谢过俞闲月，随后便带着半夏出了门。
这还是纪言蹊长这么大第一次到人市来，看什么都颇为新鲜，牙婆规规矩矩地递过一杯茶水来，纪言蹊笑着接下却是一口没尝便放到了旁侧。
牙婆也不恼，大致的询问了纪言蹊的要求，便带上来了一拨人供纪言蹊选择。
纪言蹊起身仔细打量了一圈，这牙婆收费虽然远远高于其他人牙子，可她手里的这些人倒是也不错的。
大部分愿意卖身为奴的人都是家里贫困吃不上饭，这才选择了这条路，因此以往牙婆手里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面黄肌瘦的，可眼前这一些人却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有几个还上了些淡妆，可见这牙婆是个会做生意的。
纪言蹊先是走了一圈，而后又唤众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一番，听着听着目光便被最后一排的那个小姑娘吸引去了。
小姑娘大概是一拨人里头最小的，比其他人低出了一个脑袋，畏手畏脚地站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紧紧抱着的手臂上满是伤痕，瞧着倒是怪可怜的。
虽然看着是惨烈了些，可许多牙馆都有这样的训练方法，特别是刚被家人卖进来的人，挨打受饿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所以纪言蹊到底还是不好说什么。
纪言蹊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便干脆连那个伤痕累累的小丫头一并买了。
拿好卖身契，纪言蹊手头刚刚换好的钱差不多见了底，接着她便带着一行人回了府。
一进府纪言蹊先是叫半夏带着她们去入了册，而后便全部带回院子一起训话。
一行人回到院子里时，纪言蹊正端坐在凉亭里品茶，石桌上除了茶水还摆了几道精致的点心，旁边站着的是休假许久的沉碧。
“五小姐，奴婢回来了。”
半夏说完这话，便自觉地站到了纪言蹊身后。
“嗯。”
纪言蹊抿了口茶轻轻点点头，然后对着沉碧使了个眼色，沉碧便会意地上前几步站到了院子中间。
沉碧性子向来是个跳脱的，没想到训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的，敲打得这群刚入府的丫鬟各个都心服口服。
沉碧这边将狠话撂完，纪言蹊这才出面简单地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半夏刚入府时说的那些话，恩威并施地叫这些丫鬟敛了坏心思。
纪言蹊从丫鬟堆里选了两个拔尖儿的当了二等丫鬟，一个绣活儿十分好，一个厨艺特别赞，又往白雪消和纪择行房里各送了一个，剩余的便留在院子里做事情去了。
那个遍体鳞伤的小丫头被纪言蹊留在了院子里，小丫头死活也不肯说自己的名字，想必是觉得如今为奴玷污了自己的名讳。
纪言蹊提出放人，她也不愿走，一来二去弄得纪言蹊也不乐意管这闲事了，直接给小丫头取了个名字“子苓”，然后便将人一道交给了半夏。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由沉碧管着，院子里的则交给了半夏，纪言蹊交代完这些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打了个哈欠进屋去了。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沉碧着实被搞得有些糊涂，来来回回就只记住了三个人：
绣活好的叫秀儿，厨艺棒的叫襄儿，年纪最小的叫子苓。
半夏见沉碧回来免不得关切上几句，“沉碧姐姐身子可大好了？”
“已然无碍。”
沉碧打心眼儿里不喜欢突然冒出来却又得到重用的半夏，敷衍般的答完对方的问题，一掀帘子便进了里屋。
第二日，纪言蹊便去了罗老太太的院子，说自己院子里新来了个丫鬟做得一手好菜，自己便带了些刚做的糕点前去孝敬老太太。
纪老太太也有些日子没见过纪言蹊了，如今见她身子好了，心中也是欢喜的。
纪言蹊嘴也甜，哄得纪老太太颇为开心。
直到邻近用饭的时间了，纪言蹊这才话锋一转，抱怨说院子里新买了不少丫鬟，可沉碧年纪轻管不下来，所以想向老太太求个恩典，要个老嬷嬷前去帮忙管教一二。
纪老太太一高兴，便答应了下来，直接问纪言蹊想要哪个。
纪言蹊的答案倒是出乎意料，说是在纪择行院子里侍候的张嬷嬷直接倒是颇为中意的，就看纪老太太是不是愿意另外割爱一个去送与纪择行了。
纪老太太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换谁去侍候纪择行好。
见状纪言蹊赶紧趁热打铁的建议说，不如叫纪老太太身边的曾嬷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