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年之约
许易猛地起身。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看到地上狼狈的两个掌权大人物，他的神智慢慢清晰。
“好酒。”
许易讪笑，站起身，远远看到夏雪白像个小偷一样，趴在一棵树上。
他刚要说话，却见王语凝走了过来。
夏雪白立刻缩成一团，躲在树叶间隙之中。
“你的酒量这么好？”
王语凝看到地上呼呼大睡的太子和世子，一脸懵逼。
王霖轩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好，而太子更不用说，曾在十八岁那年的寿宴上，喝翻了一众臣子。
却没想到这两个大酒坛子，竟然在这里被许易一个人喝趴下了。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许易见王语凝一副狡黠的表情，摊手道：“我酒量好也有错？”
“没错。”
“罪不至死吧？”
“那就要看本郡主的心情了。”
王语凝招招手，来了一群仆人丫鬟，把太子和世子扛了回去。
她坐下来，托腮道：“许易，你天亮就要走了吗？”
许易站在亭边，天快亮了，凉意刺骨。
“天亮就动身。”
“不等我哥和太子殿下醒来？”
“不等了，今夜一醉，该说的也都说了。”许易慢慢走出亭子。
王语凝回头道：“那你下次来京城，会是什么时候？”
“下次？不知道。”许易走到湖边，回头看着亭子。
昨夜一度春风，三人饮酒醉无边，这是他第一次和两个同龄人喝的如此大醉，也听到了这两位‘掌权者’，在他们这个年纪，要负担起的重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许易自己的活法，不是为了家国而战，可如果铁蹄踏境，他身为玄风国子民，会不会为了这个国家，去做点什么？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或许，郭司岂大将军能在东边苍水关守住夜月国。
王霖轩掌兵出征，万一守住了北方呢？
这些，都是未知数。
许易有‘藏龙观真’，可以尝试算一算国运，算一算玄风国的气运，但看不到未来。
“你真的不会来了吗？如果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你也要携带家眷过着四处漂泊，无家可归，无国可依的日子吗？”
王语凝眼眶微红，她是一个脾气大，刁蛮的郡主。
但在这个国破家亡的关键时刻，她也明白她身为郡主，应该要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好几面。
但最终，心底最真的那一面，会在生死存亡之际浮上来。
那一面，才是真正的那个他（她）。
许易道：“国破山河在，力所能及，当然会做点什么。”
王语凝拿起桌上的一杯酒。
“下一次再见，可能……再也不见了。许易，一路三千里，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这杯酒敬你，一路顺风。”
她目光炙热，一饮而尽。
许易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下，这句再也不见，可能预示着她要去做点什么。
哥哥掌兵，妹妹随行吗？
他心中一叹，作揖道：“多谢郡主。”
他走了几步，夏雪白从树上跳下来，高兴的道：“要回去了吗？”
许易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狐妖。
她不是人族，不懂得这个场景里的悲凉和萧瑟，但也不怪她。
妖……始终是妖。
许易点点头，离开了王府。
天刚刚亮，寒气逼人。
王语凝喝了一杯酒，脸庞通红，追到王府大门口。见许易和夏雪白并肩而行，似乎被大雾遮盖，看不清晰。
“许易，加入钦天监吧！”
她大喊一声。
许易停下来，回头。
夏雪白也跟着回头，看着王语凝那模样，下意识道：“许易，她喜欢你。”
许易默不作声，忽地用力一甩。
“郡主，送你一份礼物。”
王语凝见一个纸团飞过来，赶忙接住，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郡主，你告诉太子殿下，我可以答应他一件事。只要他在这一年之内安排人去柳水镇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
王语凝道：“你说真的。”
“真的。”
“不骗人！”
“我许易言出法随，一言九鼎！”
“好！”王语凝高兴的蹦了一下。
夏雪白却是不高兴了：“许易，你还宠着她。”
“你会吃醋了？”
“啊？不是蘸饺子才吃吗？”
“嘿，你还真会吃。”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走出朱雀大街后，直奔城东大门，顺着城东外的官道便能回到天墉城。
刚出朱雀大街没多远，只听一人在身后喊道：“许易！”
许易回头，看到了一张隐约有印象的脸庞。
“你是？”
“我是赵天恒，几个月前曾在居闲城向你挑战过，却被你拒绝了，你还记得吗？”
许易诧异的道：“原来是赵公子。”
他当时在居闲城校场和赵天恒有一面之缘。
眼下的赵天恒身穿铠甲，看上面的花纹，应该还是一个小统领。
“许易，这是要回去了吗？”
许易道：“不错，大国柱的葬礼结束了，我自然也要回天墉城。赵公子，看你这样子，莫不成是参军了？”
赵天恒英姿勃发，闻言笑道：“不错，东边苍水关战事吃紧，而横门关似乎也不对劲，上个月我被天北郡守推荐，入京参军，现在是殿王军第三统领。”
许易道：“恭喜恭喜。”
赵天恒低声道：“恭喜什么，现在是玄风国危急之时，对了，听说张府的四小姐也要参军。”
“哦？”许易一脸意外。
没听张书怡说。
“不过她要等来年，过完年后便会入京，我会接她入营。”
“女子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现在已经快到全民皆兵之时了，许易，我要去忙了，不送你了。”
许易道：“赵统领去忙吧，不需要送。”
赵天恒一抱拳，大步走了，忽又回头道：“许易，你神力惊人，何不参军，报效朝廷，保家卫国？”
许易挥手笑了笑，没有回答。
出了城，恰好遇到一支商队，打听一下发现商队要去天墉城，许易便与商队结伴同行。
一日后，出了霜水郡地界，来到山海关。
速度不算很慢，不过天色已黑，商队便在关外扎营休息。
许易则是借了一座帐篷，弄好后带着夏雪白坐在帐篷外。
远处的山海关朦朦胧胧，似一只巨兽匍匐在大道中央。
阳殇国若是突破横门关，第二道关卡便是这里。
许易忽地一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事？
“许易。”
“你不睡吗？”许易看到夏雪白趴在帐篷口。
“我们不用睡的。”
“好吧。”许易抬头，今晚没有月亮，乌云遍天。
就在他看向天空的那一瞬间。
一股危机感突然袭来！
是‘间不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