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小成宗
看着飞羽子陷入思索，许易知道刚才说的那番话，足够引起他的头脑风暴了。
他也没有吵飞羽子，让他慢慢思索。
夏雪白悄悄的道：“许易，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到你该知道的地步，你先一步一步把凡人的习性琢磨透，再来和我讨论人生。”
夏雪白吐吐舌头。
“娘，那姐姐的舌头是粉色的哎。”旁边一个小女孩指着夏雪白。
夏雪白回过头，冲小女孩做了一个鬼脸。
许易忽然被触动。
妖生来就是嗜杀的吗？
他眉头一皱，但这好像是两个族群的事情。
狐妖虽不害人，却始终属于妖族一类，和人族是死敌。
玄风国前几年还在和夜月国大战，死伤不计其数，边城之地生灵涂炭。人类自己都能打杀成这个样子，两个族群之间不死不休实属正常。
他要是在这上面思考对错，就未免太狭隘了。
人不能太有良心。
飞羽子从头脑风暴里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许易。
“你如此年纪却能想到这么多，难怪能赢了广云子，你莫非是地师世家子弟？”
许易道：“我不是。”
飞羽子莞尔一笑，他看似邋遢，但却不曾失了气质。
许易道：“说了这么久，聊回正事吧。”
飞羽子颔首。
“道长，张府二老的墓葬之地，想必你也已经有了选择，此番来找我，是否想知道为何我会选定那一处水位？”
飞羽子长吁一口气。
“许易，你选定的墓葬之地，于风水之道上，属于凶地。”
“反其道而行是我一贯的风格，你若不接受，那是你认知少了。”
飞羽子一怔，苦笑道：“果然行事反常，非一般人可比。”
许易道：“道长，过奖。”
“所谓反其道而行，便是将阴宅建在大凶之地，反冲太岁，以灭煞？”
许易摇头。
他没想这么多，全靠‘藏龙观真’来搞定。
飞羽子不得其解。
“总之，最终张府选择相信谁，那是他们的事，我只是选出了我认为的张府二老最佳的风水大墓。道长，这世上有了仙长，就有很多事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地师一道传承数千年，这个世界运转的法则也就那么多，但法则会变，人也要跟着变。有时候人死了，不一定是他想死，只是他活不了。但有时候，他活着，不一定是他想活着，身不由己是凡人的最终宿命。”
“凡人无道，道长，这是我对广云子说的话。”
飞羽子瞳孔微微一收。
“受教。”
与飞羽子道别后，许易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没有继续带着夏雪白逛街，回到了张府。
刚一进门，许易就感觉到了一股灵力波动。
有修士！
他想也不想，立刻带着夏雪白回到院子。
修士突然出现在张府，一切皆有可能，他甚至很怀疑这修士就是冲夏雪白而来。
“许易，不妙。”夏雪白自然也感知到了。
“你好好待着别出来。”许易叮嘱夏雪白，关上大门，离开院子来到中堂。
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站在中堂，神情威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周围皆是张府的人，对老者礼貌有加。
其中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垂头躬身，而老者则是伸手按在他头顶，来回转了几下。
飞羽子见许易走来，过去道：“是一位仙长莅临。”
许易道：“这个时候仙长来此作甚？”
“收徒。”
许易看过去，那青衣背影有些熟悉，心中不禁一凛。
“莫非……”
老者突然开口：“果然是绝佳的土灵根，此子有修道天赋，能成为仙长。等张府的丧事完毕，我会带他回山收为弟子，亲自培养。”
张谦等人惊喜的道：“多谢，多谢仙长！”
对张府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所有人都忘记了躺在棺椁里的二老。
死几个老家伙算什么？
家族里出了一个仙长，日后怕是要在居闲城里横走着。
那少年的父亲便是张栩，连忙让儿子张恒跪地磕头，赶紧拜师了再说，免得仙长反悔。
张恒便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一连磕了九个，老者才道：“行了，起来吧。”
飞羽子悄声道：“许易，仙长亲自来收徒的事情，这几十年来我在居闲城见过好几次。”
许易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老者转身的那一刻，许易看清楚了他的脸。
“果然是你！”
这老者正是那日在天墉城外杀了苏如仙的小成宗修士！
他气息微微加速，眼神也因为方才那一刻回忆起苏如仙被杀，带着一丝凌厉。
“仙长。”飞羽子有些激动的开口，同时蹭了蹭许易，紧接着退后一步。
青衣老者走到许易身前，冷傲的道：“你是谁？”
许易连忙收回眼神。
“你刚才，好像要杀我？”老者脸上闪过青色罡气，不过尚未动杀心，在他眼里，许易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若是如此便杀一个凡人，造就的杀业极重。
许易道：“岂敢。”
老者有些意外：“不卑不亢，你叫什么名字？”
“许易 。”
张谦上前道：“仙长，他，他是一个地师，家中开了棺材铺。”
老者哦一声：“地师，小子，看你有一些悟性，想不想和老夫回小成山学道？”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飞羽子也是大吃一惊，心道：果然，许易小友天赋异禀。
四小姐张书怡捂着嘴巴：“仙长竟然问他要不要学道，这可是成为九天十地，逍遥自在，长生不老的仙长啊！”
许易稳住沸腾的心思，一字一句道：“我不想。”
老者这下更意外了。
“你不想？”
“为何不想？”
“踏上修道之路，逍遥天地之外，寿元无穷无尽，你为何不想？”
许易微微咬牙，挤出一个笑脸。
“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
老者哼一声：“我若带你入道，怎可说不敢妄想？真是无知，看来你我无缘！”
张栩见此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大夫人却是有了些许失落，但很快便又狂喜，与她一般的还有另外两位夫人与宾客里已经成婚的少妇。
许易见老者离开张府，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修士是冲夏雪白而来，这老头没有发现狐妖气息，想必也是没料到居闲城的张府内，竟有一只妖兽吧。
飞羽子急忙道：“许易，你怎么拒绝了仙长？”
张谦等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许易。
许易微微一笑。
“凡人能活得久，贵在有自知之明，仙道与我无缘，做一个地师已经足够了。”
听完他这一席话，有人赞赏，有人惋惜，也有人损许易自恃清高，榆木疙瘩。
许易别过众人，回到院子，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杀气毫无遮掩的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