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从中说项
旅行回来,将尽的假期让我在时光不居中,心急如焚。因为双方父母还没有坐到一个桌子上,将我和当美云的婚事敲定下来。最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当美云终于将她内心的重负,掏了出来:“我爸爸不同意,咱俩的事情!”
“为啥?”我急切地问她。
“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孩子,他……”当美云把要说的话跳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前一段时间,我爸还给我介绍了一个他老局长的儿子。我一直都没有去见过!”
“为啥没去见哪?”我内心有一丝凄凉。
“和你谈着那!我怎么去见?!”当美云不耐烦地说。
“哦……”我蔫不拉几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问了:“咱俩的事情,你妈妈没给你爸爸讲过吗?”
“没有!”当美云为此事,可能心里装了太多的烦恼,一时对我烦躁起来。
说完,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态度过于恶劣了。她迅速调整了口吻,平和地对我说:“当时,我表姨(远亲)只给我妈妈介绍了你。我妈妈就对我说,让我和你,先咱聊一聊,试一试。没想到,咱俩的感情发展的这么快?!你这一回来,就要双方父母见面?我向我妈妈说了,还说了咱俩感情进展的程度。我给我妈妈说,你人很好,挺会照顾人的!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妈妈将咱俩的事情,说给我爸爸,我爸爸却坚决反对!”
遇到这样的问题,我没有灰心丧气。除了内心有一丝情理之中的失落以外,更多的是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因为当美云她依然爱我,她是我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源泉。
回到家,我将我和当美云的想法,告诉了我的父母——我们家找来熟人,带了一大堆礼品——去求助与当美云爸爸关系,十分亲近的一位伯伯,让他从中说项,打通当美云爸爸这一道屏障。
听当美云的表姨讲,这位伯伯是当美云爸爸的堂哥,他在当美云爸爸的面前说话极有分量。
最终求助的结果是,那位伯伯答应了,愿意帮我向当美云的爸爸说一说。可是,后来那位伯伯回复我们的消息很慢。大概都过了两个多月了。我忍不住心急,催促了一下家人。家人这才勉为其难地,给那位伯伯打了个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我还一直没碰上当美云的爸爸。
听到那位伯伯如是说到,我满怀的希望,骤减过半——我当时和家人主观分析认为。两个多月的时间,说自己没见过当美云的爸爸?这事情完全可以通过电话说呀?!这纯属委婉之词!
再后来,时间过去了半年之久。那时候,我人在部队。那位伯伯终于打来了电话,带给我们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当美云的爸爸说,让俩娃先谈着。至于双方父母见面,再等等吧!俩娃接触的时间太短了,毕竟是俩娃的终身大事!
其实,在这半年之久,等不来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一般,我的心也渐渐惨淡下来,不再将那位伯伯的消息惦记心头。
当美云给我讲过,他们家在十户镇景苑小区。我当时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景苑小区在哪里!可还是土鳖地觉得住小区楼房,要比我们农村的房子,住着洋气多了。可事实也是如此!听当美云讲他们家,在小区楼房里居住,我的仰羡之情,一下子油然而生。瞧,我骨子里的这份土里土气!
从那位伯伯家回来以后,我知道了当美云口中,所谓的景苑小区。是楼房没错,可楼房里的房间的大小实在局促,听说三个人生活刚好适合,再多一个人房子里面的人就会碰来碰去。听那位伯伯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那楼房,哪有我们农村院子住着宽敞明亮,出气都是顺顺利利的。当美云的父母,自打从十户镇东沟坡煤矿下岗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我清晰地记得,九十年代末,我在十户镇上小学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去往学校的路上,我经常会看到在一个路口,总是聚集着数以百计的煤矿工人。那个路口是通往东沟坡煤矿的必经之地。他们高举着横幅,上面写着“拒绝下岗,我要吃饭!”的标语。
他们齐声大喊的口号震天动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他们堵在路口,一堵就是一整天。来往拉煤的大卡车,进去的出不来,出来的进不去。路口两边,一条看不见尾巴的“钢铁长龙”,被聚集的人群分开。
堵路的人们到了饭点,专门会有家人送来三餐。他们喊累了,就在地上或坐或躺地休息。人群中偶尔也会出现斗殴的场面。这当然只是一些,极少数有着“强龙”脾性的司机。不然,谁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出来放肆撒野?堵路的人群里也肯定是有“地头蛇”的。要不然,斗殴隔三差五地发生以后,路口两边的车辆,也不会照旧排得整整齐齐,路口的聚集者,也不会照样堵得严严实实。
后来,我听大人们说,他们是在“讨公道”——南北矿务局下属的好几家小型国有煤企,宣布破产倒闭,冗员之工对安排下岗的待遇颇为不满。
其中,宣布破产倒闭的几家煤矿,就有东沟坡煤矿。当美云的父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下岗的。如今,当美云在位于南河县县城内的南北矿务局宣传科上班。也就是她父母先前,在岗的东沟坡煤矿的上级机关部门。东沟坡煤矿破产倒闭不久,就受到民间资本的青睐。
后来,多少年过去了。它再也没有重振雄风。昔日的繁华,也一道同岁月去而不返。
前几年,我乘车路过东沟坡煤矿时。一眼望去整个矿区,房屋老旧、门窗破烂,里面到处铺着一层厚厚的煤灰,高耸的杨树枯枝横生绿意阑珊。俨然不知什么时候又停业了。可能是受到近几年,新一轮煤矿企业改革制度的影响,它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彻底失去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