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一家子1
“爹!”
刚来,长渊就被一道失传已久的河东狮吼震麻,耳膜疼得牵动脑神经,一抽一抽,跟拔牙一样难受。
紧接着,他双肩被抓住,使劲摇晃。
“我爱她!我爱她!”
“如果这辈子不能娶小雅,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我的人生将黯淡无光,从此,我只是行尸走肉。”
长渊不知道这货会不会变成行尸走肉,他只知道再摇下去他脑震荡非得给摇出来不可。
果断把人掀开后,他深吸一口气,偏头一望,地上还蹲着一个小姑娘哭的惨绝人寰,一副活不下去的既视感。
富有年代感的屋子,四处破旧,寒风呼啸而过,却抵不过屋内的狗血剧情冻人。
见这状况,长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彼时,地上的姑娘抬起头:“爹,我要嫁给景年哥哥,不然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一听,长渊立马笃定,这两货绝对是兄妹,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蠢货。
“你俩先把家里收拾了,我出去一趟。”走了两步,长渊猛地回头,瞪紧跟的男子,“不准跟上来。”
碍于父亲的威严,男子的确没跟着。
只是,等长渊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男子立马和地上的姑娘吐槽。
“爹肯定是去找隔壁白寡妇了,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这是蛮横不讲理。”
姑娘眼珠子一转,忙撸起袖子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眼巴巴说:“哥,我想去找景年哥。”
“找什么景年哥,那就是一小白脸,你少惦记他。”
“你胡说!景年才不是小白脸,他读书成绩可好了。那个王雅雅两面三刀,根本不喜欢你,她就是想你给她花钱。”
“你才胡说!”
也不知道谁先动手,反正吵着吵着两兄妹就打起来了。
叮里哐啷。
陈旧的老房子经不起折腾,窗框掉了,门也掉了,仅剩的桌子断了一只脚,光是看着就不想说话。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家快没了的长渊,找了个咔咔接收剧情。
······
·············
这是由一本八十年代末衍生出来的小世界 。
平城胡同巷,一个挨着一个的大杂院子里,居住着几百户人家。
这次的原主便是其中一户,陈家自祖上三代起就住在这里,一直延续至今。
时代变迁,物是人非。
除了陈家之外,这个院子里还居住着另外三家,分别是死了丈夫,独自带娃的白家;儿子犯事进去,辛苦拉扯孙子长大的李家;以及子嗣兴旺,偏宠孙女的王家。
你别看这院子里拢共就四家人,但真要说起他们的故事来,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原主陈兴达,早年丧妻,独自抚养一儿一女长大,是一家厂子里的老钳工。
临近三十,他和隔壁新搬来的白寡妇一见钟情,不顾儿女反对,坚决当冤大头,帮白寡妇养刚满月的儿子。
这一养就是十年,期间白寡妇和其儿子日子越过越滋润,但和原主一点实际性的进展都没有。
十年前,进入暧昧期;十年后,还在暧昧期。
换别人早撂挑子不干了,奈何原主在这十年里已经成功长出恋爱脑,坚定的认为白寡妇是爱他的,只是碍于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没关系,他可以等。
他倒是可以等,但家里的两个孩子等不了啊。
十年过去,原主的一儿一女也长大了,分别叫陈大平、陈小安。
两孩子对于父亲喜欢隔壁白寡妇那是一百个意见,说起来就要掀屋顶。
不过,自从遇到真爱之后,他们也没精力去管原主的事情了。
好巧不巧。
陈大平喜欢的姑娘就是左边隔壁王家唯一的孙女——王雅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全家当祖宗一样供着。
至于陈小安喜欢的男孩子,则是正对面李家的孙子——李景年,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受尽苦楚。
不得不说,这两孩子充分的遗传到了其父的恋爱脑,自从有了喜欢的人,他们是吃不下、睡不着、一颗脑子全是对方。
只恨不得搬到对方家里,时时刻刻在一起。
王雅雅想要上海牌的手表,陈大平省吃俭用,不惜偷家里的钱给对方买。
李景年想要一件白衬衫,陈小安勒紧裤腰带,甚至去偷亲哥偷来的钱给对方买。
在众多疑难杂症的事迹中,以上只是最平平无奇的两个例子。
还有陈大平为爱跳粪坑,陈小安美救狗熊,和狗互殴。
认真说起来,加班加点,半个月应该能说完。
这一家子恋爱脑在整个胡同巷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他们为真爱痴,为真爱狂,为真爱哐哐撞大墙。
那闪瞎人眼的怨种之光,硬是叫日月不敢与其争辉。
这不,一家子都找到了以结婚为目标的真爱,娶人的要彩礼吧,嫁人的要嫁妆吧,一个比一个狮子大开口。
一争论起来,原主直接耍无赖,他的老宝贝绝对不能比任何人差,所以别指望他,他的钱全部要给老宝贝置办彩礼。
于是,陈家闹到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各管各的。
陈大平和陈小安傻眼了,他们虽然上班两年了,但是发的工资早为真爱花光了,现在说让他们各管各的,和拆散他们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想不出办法的两兄妹就天天在家闹。
如果他们娶/嫁不了真爱,那原主也别想!
原主到底年纪大了,被闹的精神萎靡,夜里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没看清楚摔了一跤。
直接摔瘫痪了。
两兄妹第一时间不是送原主上医院,而是分原主的存款。
等白寡妇得知消息,上门要钱,两兄妹哭天喊地,指着白寡妇骂她是扫把星,克死了前夫,现在又想克他们亲爹。
白寡妇本想趁机捞一笔走,哪曾想,这两个小东西不好对付,碍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只能无功而返,暗骂晦气。
原主躺在床上听着他们闹,内心悲戚,最无助、最绝望之际,他的恋爱脑竟然好了。
这一刻,他看透了生死,也看透了所谓的真爱。
只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