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乌克兰之行

    刘成功被小李敲醒。还在做着美梦，哈喇子都流了一枕头。加上梅雨季节，身上黏黏糊糊，被小李强拉着去洗澡。

    窗外的银杏树被这场雨洗的春意盎然的。就像刚发出芽来，绿意透着灵光。一层薄雾把绿意捎带着飘来飘去，时而遮遮掩掩，时而峰回路转。刘成功站在窗前，伸手搅着薄雾，就像在清凉的小河里洗手，随着一阵风路过，薄雾就害羞的四下逃窜，刘成功的眼前就清晰了许多。

    早饭还是往常。两个人迅速结束，拾掇妥当上班。

    路上的薄雾越发浓重。两个人手拉手看不见眼睛。小李被身体靠进人行道，刘成功在外护着。轻微的动作让小李幸福着。

    摸进门卫大门都是运气。厂区的雾和细雨竟然交织在一起，扭扯着谁也不让谁。早会都在车间里进行。

    刘成功却得到了意外消息。出差。出差乌克兰。

    刘四爷青岛下的指令，乌克兰造船厂隶属于南方制造局。南方制造局从青岛工厂采购了70万套工具套装，游艇专用。中间人是浙江人。青岛工厂需要一个代表参与这个交易。刘四爷想来想去还是刘成功。

    欧洲出差刘成功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就连来上海都是像做梦。刘四爷看出了刘成功的困难。陌生国家，陌生客户，陌生语言。

    小李陪同。刘四爷做出决定。在乌克兰待14天，完成交货任务和后续订单事宜。任务艰巨。

    小李可开心，因为能和刘成功在一起。

    晚饭去小李家吃的。两个人的突然回来吃饭，让全家有点惊讶。

    “爸妈，成功被派去乌克兰出差半个月，公司允许我一起去，所以今天回来说一下。”小李轻描淡写，全家却着了急，忙着准备东西，老妈却把小李拉到一边塞给了钱。“出门在外，穷途富路。”小李第一次感觉到诀别的感觉。

    两个人的护照都在各自地区加急办理中，刘四爷来处理签证。

    吃罢晚饭，刘成功坐在办事处的前面的小河边消遣。一只蛐蛐从他的脚前路过，他弯下腰，低头把它捉住。又因为担心它咬人，又怕它趁机跑了，就用大拇指和二拇指紧紧的捏着。捏了一会儿，发现它很听话，既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咬乱动，就有点怀疑是不是用力太大，已经捏死了，就小心的放开，放到另一个手心里，仔细一看，他不仅有些惊讶，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一只蛐蛐，而是一节电线皮。一缕口水在他咧嘴笑的时候趁机从嘴边流出，刘成功发现这东西太像蛐蛐了，长短一样，大小也差不多，最关键是颜色，猛一看就是蛐蛐，要是换成别的颜色，他也断然不会把它认成蛐蛐的，比如白的或者红的，有那种颜色的蛐蛐吗？刘成功没见过，所以也肯定不会把它认成一只蛐蛐。他把它扔掉，搓了搓手，想起去年还是前年，发现炕上有一个瓜子壳，就准备捡起来扔掉的时候，一个手指头忽然传来火辣辣的一阵疼，随即就看见圆圆的一颗红豆一样的一滴血稳稳地出现在那个手指头上。那还真是一只咬人的虫子，而不是他以为的瓜子壳。看见要捉它，就急了，前面的几根胡须针一样又尖又细，到今天也不知道那一次到底是被那虫子的嘴咬破的还是那几根针一样的须刺破的。

    小李是在刘成功扔掉那只假蛐蛐以后到他后面的。

    “看什么呢？”

    刘成功转过身，“卫生拾掇完了？”

    小李拉着刘成功的手，“都拾掇完了，从窗子里看见你在发呆。”

    “我看见一只蛐蛐。”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电线皮。

    “那就是个电线皮，哪里是蛐蛐。”小李疑惑谔谔的说道。

    小李摸了摸刘成功的前额，刘成功苦笑一下，给小李讲了刚才的故事。

    小李知道他想家了。

    “这次出差反正要回去⊙⊙！拿护照，然后去北京，这样我们就一起回你家看看爸爸妈妈。”不带别人称谓的称谓让刘成功心里暖暖的。

    难得的雨转晴，傍晚的太阳黄亮亮地照着，有蝴蝶在屋檐上下飞着，也有的时候会忽然低下来，从她们两个人的中间穿过，其中有一只，两次碰到刘成功地耳朵。自那之后，刘成功的眼神就开始跟着那只蝴蝶走，但走不了一会儿就跟不上了，它飞的太快，太乱，没有任何的规律，完全不知道它要去哪里，看也看不出来。在半空中慢慢旋着，看那样子以为它又要下来了，却不料忽然又哗地一下子上去了，刘成功一时跟不上，就呼呼地喘起了粗气，一扭头，他看见小李在傻笑着自己。

    “刚才那个蝴蝶亲了我耳朵。”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那个蝴蝶好漂亮。”

    “是漂亮，像不像我。”小李接着说。

    “你就瞎说，你哪有它漂亮。”刘成功躲在树后。

    “哎，你算是完了。”小李装着生气的扑了上去。

    两个人的嬉笑打闹让蝴蝶都跑了，有可能那只蝴蝶还跟着刘成功，不过更有可能自己从河边走了，眼前又变的静悄悄的，只剩下墙头上一层黄亮得光线还在。刘成功觉得，先前在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忽然想起小李来之前，就好像听到一阵唢呐的哀嚎声，就在那时，小李走过来问他蛐蛐的事情。一干扰，就全忘了，好半天再没有想起来，那说明什么？说明隔壁私房又有吹手班子进村了。黄铜的喇叭，总是被他们用的很脏，上面经常黑漆乱污的，更少不了鼻涕唾沫，不过声音却没有那么脏，每次吹出来得声音都是黄灿灿亮哇哇的。当那种撕裂的哭腔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时候，他一边的一个眼睛狠狠地跳了几下，上下眼皮之间就像是有一根短短得线拉着，无论跳上跳下都完全不由自己做主。好像当时就想问小李谁家在吹打，却没有问成，小李也不知道。生老病死，劫数罢了。拉着小李便回家。

    小李的护照拿到手端详了半天，长发飘飘的自恋了起来。

    “真是个美人。”把护照照片在刘成功面前晃来晃去。刘成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就像母鸡捉小鸡，低头捉着她的嘴唇。小李招架不住，“你又要搞坏。”还未说完，嘴唇就成了刘成功的探囊之物。一阵阵的唢呐声在他们两个的运动中传来。悠扬而悲怆，细长而绵软。犹如那个假的瓜子皮咬他的手指。刘成功抱紧了小李，就像害怕她失去一般。就像那只蝴蝶，亲他耳朵的蝴蝶。一会就不见了，害怕小李一会也不见了。

    刘四爷把护照办下来了。要求两个人明天的火车回青岛办理签证。

    两个人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处理清楚，小包大包的去赶车。都是小李给刘成功的父母准备的东西。

    刘四爷亲自站在青岛站外接站。

    “刘科长，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还麻烦你来接。”刘成功不好意思的说。

    “我不是接你，是接小李，你只是蹭车。”刘四爷江湖气上来了也有点流里流气。

    “谢谢科长。“小李急忙应对。

    一路有说有笑，小李也见到了刘成功开始的工作。小齐眼里有火有情，拉着小李说着刘成功的好话，小李带来的上海特产给了小齐一份。一条上海香烟发给了锻造车间的，他们嘴里就是这个刘成功祖坟冒青烟了找到这么漂亮懂事的对象。小李就要这个效果。

    刘四爷不容的他们多停留，护照一起由朋友拿去做签证，趁着这个时间，两个人决定回刘成功老家看他父母。

    刘四爷给他们的时间是四天。四天后必须去北京了。

    蒙古路汽车站最早的一班是六点。两个人五点就等到候车厅。刘成功买得稀饭和包子，小李没有胃口便作罢。小李是忐忑的，因为如果知道了二婚，他父母会是什么反应。刘成功一再叮嘱，这个事情不要说，等结婚后再说。小李也只好听他的。

    一个消瘦，黝黑，但是满身力气。一个偏胖，大嗓门，闲不住。这就是未来得公公婆婆。

    “思晴，是吧。真漂亮。“刘成功的娘拉着她得手搓着说着。

    “阿姨好。”成功娘有点不喜欢这个称呼，在电视里才能听到。现在大上海的女子这样叫我，真是受用。

    两个人忙里忙外就害怕怠待。小李倒不好意思了。大包小包得礼物让成功娘抱怨不已，什么都是自己人，浪费钱干什么之类得话。反正话里透着自豪和满足。就差像公鸡那样打鸣全村知了。

    两个人睡在一个炕上，刘成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到了天亮。小李帮着他娘拾掇着院子，他娘一遍遍得说着，你不用干。但是小李过意不去。刘成功透过窗子看见这两个女人在朝阳的照射下，有说有笑，就像两座菩萨，保佑着这个家，她们都是为了一个人外努力。

    成功给他爹留下来了5000元。他爹没有说什么，给他存了起来。结婚需要钱。养家也需要钱。

    “师傅，去长城。”两个人从宾馆里出来叫了一辆人力车。明天晚上的飞机。所以他们去看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在每个中国人心里都是结。

    两个人站在长城看向远方，乌克兰应该还遥远。刘成功抱着小李的腰，“思晴，回来我们就结婚，到时候生两个。”说完把头深深的埋在小李的秀发里。

    “好的，生三个。”小李咯咯的笑着。

    图-154客机虽然是两个人第一次乘坐飞机，可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让两个人像受刑一样，好在西伯利亚的转乘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站在俄罗斯机场大厅，活动着腿脚，机场提供的拌饭就是充饥。飞机上几乎都是中国人，他们都是生意人。刘成功有点羡慕他们的生活。再次起飞舒服了许多，凌晨到的乌克兰机场，就像吃了个饭，时差真是调皮。

    跟着他们很容易就办理了进关。

    跟着人群找着那个浙江人。大牌子插在那里。一个穿着体恤的中年男人举着那个牌子。

    “你好，陈总，我是刘成功。”刘成功伸出手。

    “欢迎来乌克兰，陈志。”陈志伸手介绍。小李笑着点了点头。

    乌克兰有点冷。陈志的欧宝轿车带着他们在公路上驰骋。他们明天需要碰头解决订单问题，所以万抓紧时间住下休息。在基辅的胜利广场得一家酒店住下，陈志早就定好了。酒店有早餐。

    “刘经理，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去制造局。你们好好休息，早饭酒店有。那就这样，不打搅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老公，你看乌克兰好美呀，”透过窗子看向独立广场，灯火辉煌，欧式建筑相映成辉。

    “你还不累呀，我洗澡睡觉了。”刘成功快速的洗完，倒头就睡。小李整理了箱子，洗漱完抱着刘成功也睡去。

    再睁眼就是八点半了，刘成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小李蹑手蹑脚来到身后，猛的跳到他后背上，“我要骑大马”说要就觉得不对了，可是来不及了，刘成功转身就抱住她倒在了床上。缠绵纠缠喘息就像一天的协奏曲。

    陈志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刚吃完中午饭，甜菜汤，烤肉还有炒米饭。甜点是冰激凌。

    “刘经理，我们过去吧。”陈志站在门口招着手说。

    看过护照登记后，刘成功进入了前苏联时期最著名的机构，南方制造局。

    各种技术装备，先进武器装备，航母模型，战斗力模型等等。跨过两道门进入了仓库。陈志用乌克兰语和他们说着，刘成功环顾四周找着感觉。他看到了工具仓库的大。各种工具琳琅满目，德国，美国，日本，中国，荷兰等等国家的工具设备一排排的列在那里。

    “刘经理，这是船厂的合同，我有附件翻译好了的你看一下。”刘成功接过合同便和小李照着翻译研究起来。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青岛通过五矿进出口进入乌克兰南方制造局下属的进口公司。陈志就是贸易掮客。他有足够的信息和资源来运作这件事情。

    刘成功打电话给了刘四爷说明了情况。

    这个合同签。70万美金的单子。

    陈志不想在制造局多停留，返回酒店嘱咐了几句就就离开了。刘成功的手现在还在发抖，70万美金就像麻醉剂让他不能活动。

    “老公，陪我出去转转嘛。”小李撒起娇来刘成功都顶不住。

    胜利广场周围都是奢侈品的专卖店，标价都是天价。刘成功暗下决心等有钱了，一定给小李买。不能白来一趟吧，还是给小李买了一根细细的金项链。小李高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