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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走火入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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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换洗衣服。”

    他一脸无辜耸耸肩,一大滴水伴着这个动作从脖颈下方越过那只精雕细琢的木哨子,径直流到清晰的腹肌上,又继续往下,沉没进浴巾里。她眼睁睁追着那滴水珠的去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颤了颤,吹风机一斜,热风差点烫到头皮。

    “嘶——”

    他接过吹风机来,拉她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给她吹头发。

    方清月低头艰难等着,努力不去抬眼正视他的腹肌和浴巾边缘。这似乎是她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吹干了。好不容易捱完全程,他弯下腰亲亲她的发顶,又走回浴室给自己吹,像是早猜到她需要时间换睡衣。

    她直勾勾盯着他肩背的流畅线条,上面还有清晰的抓痕咬痕——也算是她夜里留下的唯一战果了——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摸摸脸,热热的,趁他还没出来,连忙钻进被子里,用最快的速度换睡裙,然后立马装睡。

    等成辛以再出来,就见床上那一个小坨刚刚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慌里慌张的。他咧开嘴无声笑了会儿,走到茶桌那边,把刚才研究过的东西拿起来,轻手轻脚侧躺上床,靠近那一小坨,低声道。

    “闷不闷?”

    被窝的那小块凸起晃了晃,刚吹干的头发和被子之间摩擦出簌簌声。

    他笑眯眯叫她。“方清月,出来。”

    “我要睡觉了,你别吵。”她依旧蒙在里面,声音像盖了棉布的立体音响。

    “先等一下,给你涂药。”

    “什么?”她露出一个小脑袋。

    成辛以晃晃手上的药膏。

    “虽然我不觉得你真受伤了,但还是涂一点比较保险。”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细看。

    “我研究过说明书了,对身体无害的,没有副作用。”

    不用他再多做解释,准法医自然很快看明白了,脸红得像只大熟虾,一把扔掉药,又蒙头钻回被子里。

    “不要!”

    “可你明明就很疼。”

    “不要不要!”

    成辛以安静了一会儿,左手手指在她被子边上缓缓地一下一下叩着,幽幽开口。

    “方清月,我浴巾里可什么都没穿。你要是不涂呢,我就直接摘掉浴巾钻进被子里去。你要是乖乖涂药,我就勉为其难穿条裤子。”

    ……

    被子猛地动了动,她似乎想发脾气骂他,可突然停住了,也静了一会儿,又露出小脸来。

    “随意。”

    明明脸还是红彤彤的,却硬要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

    何必呢……他挑挑眉,手伸到腰间,作势就要掀浴巾,又听她认认真真道。

    “是你自己保证过不惹我、还让我相信你的。脱光又怎么样,你这么信守承诺的人,到最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嗬,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道德绑架是吧。

    但难道他会怕么?

    成辛以扬起嘴角,没半点儿犹豫,一把就掀掉了浴巾,在她的羞怒尖叫中钻进被窝,光溜溜钻到了她身边。她身上比天亮前的帐篷里还香,他没忍住,就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啊!混蛋……成辛以你穿裤子啊……”

    她快要被他气死了。他动作幅度大,她的手根本无处可躲,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身体,想逃走,腰又被他的手臂重重压着。

    “我可没惹你,我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做。你也说了,难受的是我,你怕什么。”

    他说着,又啄了啄她粉润润的唇。

    “……”

    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难受。这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和一个全裸又如此秀色可餐的成辛以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想反抗,居然还被他握住手,放在自己腹肌上给她摸,而且某个部位,已经毫无阻隔直接碰到她的小腹了……这不科学……

    她羞到屈服。

    “……我涂……我涂药还不行吗?”

    “好。”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全然不知道害臊,就这么赤身裸体地要去掀她被子。

    “啊!你干什么!”她罕见慌得手足无措。

    “给你涂药啊。”

    “……你别动……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自己怎么涂?”

    “怎么不能涂!”

    作为一个法医,她宁可去摸他的裸体,也不想让他看自己的……

    她抢过药,皱着眉僵着脸,滞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挤了点药到指腹上,端着手发愁。纵然无比清楚人体各处结构和细节,可毕竟从没看过自己的……而且当着他的面执行这套操作……实在太尴尬了……

    “我帮你,我不看。”

    他骗着她,没再给时间反抗,而是又凑过来,握着她的手腕往下带。她想跑,他就把她按在床头吻住,不让她动。

    药膏冰冰凉凉的,只碰了一下,就激得她打了个激灵,满脸通红死活都不想再碰。可挣来挣去间,手指上的药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被抹到了他手指上。怕她反抗扯到痛处,他就轻轻压住她的腿,唇上极尽温柔,边亲边哄。毕竟给她涂药也是他决定要先来开房休息的重要原因之一,自己闯的祸,总得亲自检查确认无虞才安心。

    方清月确实是不舒服的,而药膏的清凉也的确渐渐开始缓解那种不适感,再加上尽管他手下动作羞人,但并没有要变本加厉惹她的意图,实打实只是在涂药,于是她也就不再挣扎,只想着尽快结束。

    涂好药,见她乖下来,成辛以便钻进被子里去仔细给她检查。亲眼确认过没受伤,他终于放下心来,轻轻亲了一下她大腿内侧,才又钻出来。

    “好了。”

    她已经羞到快爆炸了,心里默默腹诽自己学了四年法医,居然还会比他一个刚进扫黄科实习一个月的还害臊,实在太不像话。

    成辛以轻轻把她捂脸的被子拉下来。

    “现在可以睡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擦手。”

    那双眼因为羞涩而闪闪的,水光潋滟,看得他整个人又开始绷紧,拿了纸巾帮她把指腹擦干净,又极尽克制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掖好被子起身。

    “你去哪里?”她下意识问。

    “洗澡。”

    “……”

    “睡吧,我很快回来。”

    “嗯。”

    ——

    方清月确实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身子也没再不舒服了。成辛以送洗的衣服已经烘干送了回来,但依然不着寸缕,脸皮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厚,神清气爽一丝不挂靠在床头玩手机。

    见她醒了,他放下手机。

    “方清月。”

    “嗯……”她满腹疑惑。不过这会儿倒也不太害臊了,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你不会又没睡吧?”他到底是什么构造的机器人,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睡了一会儿,但被你揍醒了。”

    “胡说。”

    “真的,案发时间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我正抱着你睡呢,就这样……”他凑过来,手从被子底下伸进去,把她翻了个身,不顾反抗飞快从背后贴上来,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还原动作。

    “……然后你就毫无预兆猛一翻身,还哼哼唧唧的,直接一拳砸我脸上了。你看,构成轻微伤了吧。”

    她转头凑近细看,他眉骨上果真有一小块红,确实是殴打伤。

    “……对不起,我……从小睡相就不太好。”

    成辛以点点头,一本正经道。

    “我觉得下次再上咏春课的时候,你可以先让自己睡着,指不定会打得更好。”

    她皱眉还嘴。

    “谁让你抱我睡了,这么大一张床,如果你规规矩矩不要吃我豆腐,就肯定不会挨打。而且这根本不构成轻微伤,免赔。”

    “你这个女人这么不负责任,你男人知道么?”他咬了一口她鼻尖。

    “……去你的,不要乱说……”什么“男人”、“女人”的,羞不羞死了。

    “生米煮成熟饭也算乱说?”他拦住她要发动攻击的手,绕在自己脖子上,不知怎么就直接抱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再不起来吃饭,你就要低血糖了。”

    “你……穿裤子!”触感太明显,她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推开他,跑去洗漱。

    午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买回来摆好了,说要让她舒舒服服休息得彻底,又是夹菜又是喂汤,把人伺候得不能再周到。饭后歇了一会儿,他知道她还困,便又把她抱回床上。

    “成辛以,你是不是在养猪……”

    真真是吃了睡、睡了吃。

    “嗯,你再胖一圈两圈我都喜欢。”

    “我才没这个打算。”

    她坐在他怀里,又瞧了瞧他眉骨处的伤,虽说不太明显,但她好像确实用了几分力气,否则也不会红。还有身上……她扫了一眼,几小时之后,她指甲和牙齿留下的痕迹更明显了。

    “我给你也涂点药吧……”

    成辛以摇摇头。“留着呗,我挺喜欢的。”

    “……那再多打几下?”

    “你舍得?”

    “你不是喜欢么?”

    “那来吧。”

    “……不……不是这个意思……成辛以!”

    ……

    两个人蒙着被子腻歪了一会儿,他又陪她继续补眠,秉承着让她好好休息的原则,即便睡到后来睡不着了,还是又在床上多磨蹭了好一会儿。

    但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还要忙,就没再多待。退了房,吃了晚饭,他老老实实把她送回宿舍楼下,看看身边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手牵手搞暧昧,想了一会儿,拉着她停下脚步。

    “方清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

    他把她另一只手也牵过来,正面看她。

    “我打算再在宿舍住小半个月,就出去租房子,地址呢,也已经选得差不多了,在……祁安路那边。”

    他把话说到一半,等她反应。

    “祁安路?你要调岗么?”

    祁安路离他实习的支队并不近,地价又不算低,按理说他不该租在那边。

    他笑笑,摇摇头。

    “那边不是离你研究所近么?我查过了,公交两站直达。”

    她缓缓点头,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要不要……”他缓缓摩挲着她白白嫩嫩的手背,“……考虑一下,和我同居?”

    她眨眨眼,没说话。

    成辛以弯下腰,脑袋凑过去轻轻吹气痒她,刚凑到她面前,她就没憋住,猝不及防被逗笑了。

    他也笑眯眯的,等她回答。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她笑意未散,一本正经抬头打发他。

    成辛以也跟着一本正经点头。

    “嗯,好,但差不多也可以一边考虑一边开始收拾行李了。”

    她望着他,抿嘴笑。

    天色渐沉,两边步行道上的路灯准时一齐亮起来,黄灿灿映在她的脸上身上,镀上一层无与伦比金色的光华,美得不可方物。

    总是这样,她总是会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突然美到让他觉得……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

    但这一次——

    在当时成辛以并不会意识到——

    这一次是特殊的。

    就是这一次的景象,在很多年以后,会成为成辛以固定梦魇的一部分,像序曲,又像终章。几乎每夜都来,短暂又仓促,成为夜夜咬噬折磨他的噩梦来袭前的最后一丝光亮。

    在梦里,很快地,她周身的灿烂灯光会悉数消失,变成一大团浓重的漆黑。紧接着,她会脸色铁青,无声张合嘴唇,然后直直向侧后方歪下去,仿佛一只断了翅的鸟,任他无数次拼尽全力奔跑,扑上去想要抓住她,无数次在梦里大叫着满头冷汗地惊坐醒来,终究还是两手空空。

    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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