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抉择

    许凌岳见那道人说到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道士，却见他依然平静如常。

    只见道人继续说道:“后来，不知为何，大悲之中，我的手脚竟然在瞬间自愈，恢复如初。”

    许凌岳听罢，不由得十分惊讶。

    在他看来，想要残废的手脚自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除非那道士修习的是那种道法。

    只见那道士说道:“没错，后生，你我其实应该算是师出一门。”

    “前辈……”许凌岳不由得有些哽咽。

    那道士并没有管他，而是继续说道:“于是我便找到那些盗匪……”

    “您杀了他们？”

    “没有。”

    “后来呢？”许凌岳问道。

    “我找到他们，把他们捆在一起，让他们看着我将我的妻儿埋葬。”

    “他们有什么变化么？”

    “没有”，那道士继续说道:“不过，其中一个盗匪从此和那些盗匪分道扬镳。而其他的人还是从事着之前的行当，最终被官府抓到砍了头。”

    许凌岳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哪良心发现的盗匪，是否就是女鬼的父亲。”

    那道士说道:“没错。”

    “那女鬼一家，是你杀的么？”

    “不是”

    “那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凌岳问道。

    哪道士继续说道:“也许真的是天意，我把妻儿埋葬后，虽然心中很不甘心，报仇的想法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但我知道，仇恨只能不断衍生出仇恨，我无法超脱，我急需要一个方向或者是一个理由。”

    “于是你就跟踪那个盗匪？”

    “没错。我想看看，他的恶究竟会滋生什么？而我的善，又会成就什么样的道。”

    许凌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后来呢？”

    “那男人后来改做猎户，后来竟然阴差阳错遇到那个女人，也就是女鬼的母亲，那女人后来与男人结为夫妻，不久便有了身孕”。

    此时许凌岳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

    哪道人继续说道:“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他们正是因为我而死。”

    “何以见得？”

    只听那道人继续往下说道。

    原来，那道士虽然放过了那个猎户，心中却并没有放下妻儿被他害死的执念。

    因此，他便跟随猎户躲到了山里，暗中观察着他们的起居。

    可是好景不长，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足月时却仍然不见生产的迹象。

    在那道人看来，乃是难产的征兆。

    就算是生下孩子，也必然是一尸两命。

    这个悲惨的结局似乎是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

    有一天，女人腹中疼痛。

    那猎户十分慌乱，便跑到山下去求医。

    不巧的是，那猎户下山寻医时竟被原先那些盗匪的同伙发现。

    于是那些盗匪便跟随着男人寻到了山里。

    为了让男人重新跟着他们打家劫舍，其中两个盗匪竟然捏造女人与他人私通而怀上孽种，不得已才与他结为夫妻的谎言。

    那男人心性本就不定，奈何经他们这一鼓动，便起了疑心。

    于是哪天，那男人与女人大吵一架离开之后，女人却不小心打翻了火烛，引燃了房屋。

    “于是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许凌岳问道。

    “没有”，哪道士说道:“刚开始，我想到了我的妻儿惨死的样子，并没有出手相救。后来火势渐大，我于心不忍，便冲入房中，才发现哪女人已经身亡，腹中的胎儿竟被她硬生生的刨开取了出来。”

    “后来呢？”许凌岳问道。

    “后来男人见火起，便跑了回来，然而只看见残垣断壁，一尸三命，他见我在屋前，认出了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所为，便要举刀要我偿命”。

    “于是，你便杀了他？”许凌岳问道。

    “没有。”哪道人继续说道:“我制服住他，告诉了他事情的缘由，他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愤恨羞愧，正巧哪两个盗匪正好赶来，男人杀心顿起，便挣脱我的束缚，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后来呢？”

    “后来男人求我杀了他”道人说道。

    许凌岳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问道:“你成全了他？”

    “没有，哪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果当初我杀了他，也许他就不会遇到后面的女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而如果我不杀了他，我又如何对得起我的妻儿。”

    道士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许凌岳道:“如果是你，你又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