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思念可以量化
两个人拖着行李，在马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许嘉木头朝天仰着，背靠在座椅上，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你没事吧。”季姝橦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嘴上的伤口。
许嘉木睁开了眼，强颜欢笑：“没事。”
“师傅，停在这儿。”许嘉木朝窗户外看了看，然后招呼司机停下了车。
随着出租车车速的渐渐放缓，季姝橦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看窗外。
一座熟悉的建筑闯入季姝橦的视线当中。
威武的校门紧紧关闭着，隔近看可以看到几栋矗立着的教学楼。
那也是季姝橦和许嘉木共同的高中——染城第一高级中学。
“去哪儿呀？”跟着许嘉木一起下了车，季姝橦疑惑着问。
“去学校看看吗？”许嘉木带着季姝橦来到校门口。
一晃，离开高中也有好多年了。
季姝橦的脑海中不断涌现着一些关于学校的熟悉的场景，但伴随着这些回忆一同而来的，还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从校门外往学校里面看去，里面是空无一人。
临近年关，学生们自然是放寒假，和家人和和美美地待在一起。
“可是这儿关了门。”季姝橦用手指了指大门紧闭的校门。
“还有别的路。”
“要来吗？”许嘉木扬唇说，然后大步向校园的后门走去。
季姝橦也加快了脚步跟上他。
染城市第一高级中学是市内最大的学校，所以等到两个人走到后门大概花了十多分钟，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后门也没开呀？”看到后门同样也是大门紧闭，季姝橦淡声说。
“谁说走后门？”
“走这儿。”许嘉木挑挑眉，指了指墙。
“你打算翻墙？”虽然知道许嘉木想要干什么，季姝橦还是问。
“你不敢？”许嘉木激将道。
“哪有。”季姝橦将行李箱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打算往墙上爬。
“好，我扶着你，你往上走。”许嘉木用手轻轻托举着季姝橦，季姝橦借力一下就爬到了最高处。
季姝橦爬到最高处，伸出手想要拉许嘉木一把。
许嘉木身姿矫健，借着季姝橦的力，轻轻松松地就爬到了最高处。
“我先跳下去，等会儿你再跳下来。”
许嘉木一鼓作气地从墙上跳了下来，安全着陆后，顺利进入了夜色中的校园。
看着稍微有些高的墙，原本就有点恐高的季姝橦感到腿软。
“许嘉木，我害怕。”季姝橦慌不择言。
“别看，往下跳，还有我在这儿。”许嘉木轻轻一笑，留意着季姝橦的一举一动。
季姝橦作势就要从上跳下来，她双手撑着墙，站起来一点，然后就朝着地面跳了下去。
“我说了没事吧。”许嘉木牢牢地搂着季姝橦的腰，季姝橦稳稳地落在他的怀里。
“嗯。”季姝橦的心仍然忐忑不安地跳着。
两个人漫无目的在学校乱逛着。
“许嘉木，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呀。”季姝橦抬头问。
“我高一的时候，根本不想学习，就经常跟别人从这溜出去打游戏。”
“这儿的墙最矮也最好翻。”
“厉害吧？”许嘉木有些小得意。
“你心思尽花在这上了。”季姝橦正经地和他掰扯。
“哪有？”
“我的心思可不止花在这上面，还有一件事。”
“你知道是什么吗？”许嘉木停下了脚步，恳切地看着季姝橦。
“什么？”季姝橦也停了下来，就着他的话题继续提问。
“还花了好多时间想怎么泡你啊。”许嘉木的回答倒是浪荡不羁。
季姝橦不由失笑，轻轻往他身上打了一下：“油嘴滑舌的，倒是一点都没变。”
“嘶~”许嘉木忽地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季姝橦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这才发现他的嘴角又渗出血来。
“你这儿又出血了。”季姝橦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
“死不了。”许嘉木莞尔一笑。
“呸，说什么死不死的，都是傻话。”季姝橦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好，都依你，我再也不说这种傻话。”许嘉木拉着季姝橦来到学校的那片小树林。
小树林是一中出了名的地方。在这里，常常会有不少校园情侣来幽会，再加上路灯投射下来的昏黄的灯光，总是有一种暧昧的氛围。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季姝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带手机了吗？打开手电筒。”许嘉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这。”许嘉木从季姝橦手里接过手电筒，然后照在了一棵树上。
季姝橦顺着手电的光线往树干上一看。
树干上刻着许嘉木和季姝橦两个人的名字，并且两个人的名字用一个爱心大大地扩在了一起。
“许嘉木，这么中二的事情，不会是你干的吧。”季姝橦调侃道。
“那当然。”
“人不中二枉少年嘛。”许嘉木解释。
“这树长了不少，我之前把字刻在我膝盖这个高度。现在都有你这么高了。”许嘉木注意到了字位置的变化。
大自然无声无息地替他们记录着时间的变化。
“诶，这是什么？”季姝橦看到两个人的名字旁边刻着一个个小正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计数吗？”季姝橦伸手摸着粗糙的树干。
“是。”许嘉木点头。
“那个时候你不在，每次想你，我就来这儿刻一下。”
季姝橦数了数正字的数量，密密麻麻的，很难数清楚。
有多少个正字，就代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想过你多少次。
季姝橦面色一红，唇边荡出笑意。
“刻了这么多，树应该都会很疼吧。”季姝橦没由头地问。
许嘉木的手覆上季姝橦的手，然后牵起她：“那我说句对不起好了。”
“没诚意。”季姝橦反手也牵住许嘉木的手。
“行，那我认这棵树做兄弟。”
“树兄，你可是你弟，弟妹良缘的见证人。”许嘉木拍了拍树，好像真把它当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