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的过去并不光鲜
“你留长头发挺好看的。”
季姝橦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十六岁的许嘉木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季姝橦在高中时留着的是一头大概到脖颈长度的短发，她的头发很柔顺并且发色天生就偏黄。
关于发色偏黄这件事，季姝橦还遇到过不少麻烦。
某个周一，年级主任来到班级里巡视仪容仪表。
巡视了一周后，他把季姝橦和许嘉木叫了出来。
年级主任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们两个人在办公室外罚站，说是等会儿让班主任把他们领回去。
“老师我这发色是天生的。”不用多想，季姝橦也知道年级主任为什么来找她的麻烦。
“行啦，这个理由你的学长学姐都用烂了。”年级主任正打着电话，他压根就没空搭理季姝橦的解释。
“老师我··”
季姝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话。
季姝橦只好无奈地站到了许嘉木的旁边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也没有停歇。
季姝橦和许嘉木在学校都算是小有名气的那类学生，私下里嗑他们两个cp的人也不少。
所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不少人八卦的好奇心就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他们怎么站在那儿呀？”
“不知道，肯定是违反校规了呗。”
“哦，难道是···谈恋爱？”
几个学生经过季姝橦和许嘉木的身边，看见他们忍不住讨论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季姝橦和许嘉木的耳朵里。
听到谈恋爱这几个字，季姝橦像是被刺激到神经似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季姝橦同学，地上是有什么宝贝嘛？一直盯着地上看干嘛。”
许嘉木坏笑着打趣。
季姝橦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然后瞪了一眼许嘉木。
最后她又羞又恼地说：“你以为我是你。”
“厚脸皮。”
“你说什么？”
听见季姝橦开口骂他，许嘉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季姝橦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不仅厚脸皮，耳朵也不好。
“谢谢夸奖。”许嘉木反应过来，觉得有趣。
季姝橦觉得自己骂的太保守了。她又低着头，看着自己白色的鞋子。
“真丢人啊。”季姝橦又小声地说。
“丢啥人啊？现在不是没有人了吗？”许嘉木接上话。
“唉，我这头发真是给我惹了大麻烦，我真想一口气全部剪了它。”
季姝橦赌气似地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许嘉木爽朗地笑出声来。
“光头也不错，这样高三就没有掉发的烦恼咯。”
许嘉木又仔细看了看季姝橦的头发，像是在努力想象她没有头发的样子。
季姝橦也跟着他咯咯的笑。
“不过，好像看你一直都是短发。你有留过长头发吗？”许嘉木搭话道。
季姝橦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小时候留过长发，后来读书嫌麻烦就剪了。”季姝橦说的轻松，但脑海里涌上来的情感却一点都不愉快。
小时候，她本来也有一头长长的头发的。
她扎着两个马尾辫，那样子真的可爱又纯真。
在她读小学的时候，一次上课，后桌的一个小男生弄恶作剧把她的头发绑在了椅子上。
当老师喊季姝橦起来回答问题时，她的头被椅子牵制着往后拉。
她疼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紧接着后桌的小男生就坏笑起来，全班的同学都笑出了声。
事情还没有完。
放学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带着几个小男生一起堵住了季姝橦。
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对着季姝橦大声喊：“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其他几个小男生也跟着一起喊。
“没人要的野孩子。”
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些话一遍遍地回绕在季姝橦的脑海里。
怨气终于累积到一定程度，季姝橦冲上前去就把小男孩推倒在地上，然后白皙的手从旁边抓了一把泥扔在小男孩的脸上。
小男生是典型的纸老虎，看见季姝橦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再也支棱不起来。
“叫你乱说。”季姝橦生气地回怼。
另外的一些小男孩也悻悻地逃走。
第二天，季姝橦照常上学。可是她后桌的小男生却迟迟没有到学校。
上完数学课后，班主任就直接把她叫出了教室。
看见小男孩和他的妈妈站在一边，季姝橦知道今天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季姝橦，昨天你推了他对吗？”老师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冷冷地问。
季姝橦只是点点头。
“打人是不对的，你给他道歉。”老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压根没有问季姝橦为什么打人，直接就盖棺定论，将季姝橦一棍子打死。
季姝橦虽然年纪小，却也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她幼稚的声音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我不道歉。”
“什么？打人不道歉是什么意思？”
“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东西。”
小男孩的妈妈恶毒地咒骂。
季姝橦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眶忽然湿润。
除了生气，她什么也不能做。
“老师直接叫她家长来，我让他们给我儿子道歉。”
小男孩的妈妈愤怒地说。
“您先消消气，那我先联系一下季姝橦的家长。”老师倒了杯水给小男孩的妈妈。
季姝橦知道这件事一旦让她妈妈知道了就会更严重。
所以季姝橦开口拒绝：“老师，是他先说我的坏话的。”
“说什么呢？不就上课的时候绑了你的头发吗？后来你就怀恨在心就打了我儿子呗，真是个坏种。”
小男孩的母亲咄咄逼人地一阵输出。
“不是这样的···”季姝橦的眼睛水灵灵的，很是无辜。
“还是哪样？现在的小孩心眼多着呢。”
季姝橦这才知道小男孩害怕被骂，直接把他骂季姝橦的话都隐瞒了下去。
她一个人根本说不过不讲道理的妇人。
她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上失联的一艘航船，很是无助。
最后她憋了一口气说：“老师你叫我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