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福兮祸兮，福之所倚
黄昏时分，王渊返回住处路过东边茶庄。
里面一位白面书生，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阳光,一身的书生气质。
白面书生用纸扇遮挡脸部，正在闭目养神，嘴里念叨：“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兴许是赶路过去匆忙，王渊没有注意到书生。
书生加大语气：
“金蝉未动蝉先觉 暗算无常死不知。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少年转头疑惑的看着书生：“可是与在下说话”
少年对着书生说话也变得文绉绉，这几年在私塾偷听先生蒙读也算没白费。
王渊站着等候书生回答，只见对方指着前面的椅子，“少年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陪小生喝上一杯茶水如何”
对方行请邀约，王渊也不好再次拒绝。
书生对着后方说道，“小二加一位。”
“好咧，客官稍等。”
两人相对而坐，“不知在下是否有打算到外面的世界一观”
王渊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我心没有那么大，只想好好守好家，其他的并未有多想。”
书生在王渊的眼里看到警惕，笑着说，“安心，在下没有敌意。”
书生丢下几文钱，转身走出茶楼，突然停下脚步对王渊说，“我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遇”
王渊打断书生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姓名”
“我姓洛，至于名字，等你我再次相见时你自然会知晓 ”
王渊叫住书生还想着问到更多。
可书生没有回应王渊，而是向前摆了摆手，示意少年可以离去。
少年也知道书生意有所指，书生似乎不愿告知，也只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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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在小巷里显出身影，隔壁的司怀安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读着手上一本奇闻趣事。司怀安斜眼瞄着王渊：“啧啧啧……”赞叹着。
司怀安冷不丁的问出一句：“天上的游龙味道怎么样呢？”
王渊挠了挠头，对方经常会说些听不懂的话。
司怀安兴味索然躺下，不再看王渊。
王渊走到屋里，在怀里拿出那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撕开上面的封条。
信封打开，倒出里面一张白纸，王渊顿时傻眼，老头不会骗我吧。
突然手上的纸悬浮在空中，上面发出一道白光直冲少年脑门。
一身低沉的男声打破宁静，在少年的脑海中响起，“小家伙，老夫知道你不懂文字，也只好以神念方式和你联系。老夫名为陆晋，来到小镇已有万年之久，也是到离开的时候，有些事必须要做，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关键。离开前便一点你一二，几月前天机子这老头用尽全力寿元预测未来，看到只字片语，用尽仅存的最后一口气说出，“天下大乱，群雄逐鹿。神灯出，尸骨寒。”你也无需知道太多，只要记得老夫说的话，尽量成长起来，活下来你的未来会有无限可能，走出小镇看更广阔的天地，这片小天地不是你的终点。另一封信是留给老夫的女儿陆芊芊的，只要你递交给她，她便会清楚一切。”
老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离开前老夫再曾你一句话。”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陆晋说完便消失在少年脑海。
王渊清醒过来大喊，可是并未有人回应自己。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诡异离奇，少年有些接受不了。
少年看了眼手上的信，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但又是那么的真实。
王渊独自琢磨一天，依然毫无头绪少年也只好作罢。
王渊掀开床板，下面有一个小窟窿，上面被泥土覆盖。少年扒开上面的泥土，露出一个木箱，里面是少年藏秘密的地方。
箱子里放着爷爷生前给少年的东西，是一盏灯，一些衣物和少年小时候的玩具。
少年拿起那盏灯，没什么异样，爷爷去世前特意叮嘱王渊好好保管。把信封放在一起，也只好等日后慢慢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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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丢掉苦差事，没有了收入，全部积蓄也仅仅够王渊支撑个几天。
整理心绪，今天必须要出去找点事做，再不济也要去河边抓一两条鱼回来。
一个比王渊小两岁的孩童，在院外骂骂咧咧：“王渊你个缩头乌龟，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躲在里面做什么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个小娇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的，你还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真的”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少年急得连连抽咽。
小男孩看到王渊还没出来，急的蹲在地上抽咽起来，两条鼻涕流到嘴边。
男孩脑袋一疼，转过身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少年一拳打在男孩的头上。
“这么想我死啊”少年恶狠狠的说。
男孩看到那张熟悉的黝黑脸庞，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一会男孩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最近没发生什么吧？”
少年打趣道，“要说什么大事，还真有，刚就有一个小屁孩在我门前哭鼻子”
男孩白了王渊一眼，在少年的裤腿上擦掉鼻涕，少年也习惯男孩这大大咧咧的模样，揉着男孩满是溺爱。
男孩名叫苏瑾，个子不高，但总喜欢打架。可是出了名的“孩子王”性子很倔，就是个牛脾气，哪怕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也会上去和对方比个高低。苏瑾父亲早早离开人世，男孩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娘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点便宜都要占，在村里算是出了名的。
三年前，苏瑾经过老龙巷街口处，和一群小孩在争抢柄生锈的铜剑，只有巴掌大小。短剑是苏瑾先在土坑里挖出来的，被一个路过的孩子看到想占为己有。
苏瑾自然不愿，一言不合就扭打在一起，别看苏瑾个子比对方矮，主要是少年打起架来不要命是的，只要抓住对方机会就往死里揍。眼看打不过，就叫了一伙人，把苏瑾打个半死。
如果不是王渊大喊“死人啦！死人啦！”叫来苏瑾的老娘，今天苏瑾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至从那天后，苏瑾就赖上王渊。经常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少年家里带，说是什么滴水之恩必将百倍奉还。
但苏瑾的老娘很不待见王渊，一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苏瑾回去就免不了一顿呵斥，偶尔还会关禁闭。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小镇上来的一些生面口吗？就在昨天一个男人还找上了我”苏瑾一脸不舍的说道。
王渊疑惑的揉着少年的脑袋，“他们欺负你啦！”
苏瑾推开王渊手臂，“他们敢欺负我打不过我也要咬死他们，咬不死他们不还有你吗？”
刚说到王渊，苏瑾有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王渊一个劲的抓住苏瑾想问个清楚。
苏瑾说道，“那个老东西，一进我家门就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还说我是什么祥瑞之资，将来一定有大成就。我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他就是把我当成生蛋的母鸡。”
王渊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你还会生蛋了。”
苏瑾看到对方取笑自己，对着王渊的腿踢了一脚。
王渊连连叫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瑾继续说道，“是我娘他把你叮嘱过我的那把短剑给了那个老东西，说是什么拜师礼。我……我我有说不给的，我娘从我手中抢过去的。”说完少年都快要哭出来啦。
“没事，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拜师！”
“那个男子很厉害吗？”少年岔开话题问道
“很厉害，他还自称是什么云。”
“他那着那个小剑丢到半空，剑居然可以浮在空中没有掉下来，很是神奇”
“那个老东西非说是什么御剑术，练好了还可以人在空中飞行”
苏瑾一脸羡慕道。
苏瑾抓住王渊的手，声音颤抖，“他说今天就要带我离开小镇，去一个醉晚林的地方。如果日后你出来小镇，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像那个二丫这种娘们，我给你找百来个。”
王渊知道这是苏瑾的机缘，也替少年高兴，“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日后出息了，可别忘回来看我”
苏瑾一个劲点头。
少年一把抱住王渊，然后把一袋子铜币塞给怀里。王渊刚想开口拒绝，苏瑾抢先开口，“我就要离开小镇了，这铜钱你就好好拿着，我可不像你这样呆头呆脑的，以后我可是有大把的钱花。还有就是你窗台上的几块赤红鹅卵石，一定要收好，现在小镇坏人多”
王渊对苏瑾最熟悉不过来，这臭小子翘起屁股就知道他要干嘛。
王渊连忙塞回去，“你到外面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少年看到不乐意了，抓起铜钱往王渊屋内丢。
做完少年转身跑了出去，双眼蒙起一片白雾，眼泪不断在眼角留下，王渊不知道这一别会不会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