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重逢老姜
“兄弟们！青山绿水再相逢，后会有期！”
回到公司，把工作手机放到我工位上，和财务交接完工资，上刘主管办公室最后看了一眼，打完最后一次卡，我大声喊完这句话，扭头便走。
没人拦我，也没人留我，甚至没人问问我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这态度，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刚才和赵总吵的太大声了，他们都听到了，他们怕得罪赵总，所以才这样对我的。
但眼看我人都还没走多远，茶就凉成这样，我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赵总和我前后脚一起回到公司后，就进了他自己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我没特意去跟他告别，但我在公司里喊的最后这句话，很大声，我想，他能听得见。
这也算是跟他告别了吧。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赵总在我心里的形象都很复杂，我无法单纯的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他。
除了给我开我应得的工资以外，他还真的帮过我许多次，但也真的坑过我不少次。
不过在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打过交道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我渐渐发现，对于赵总，也许本就无法用我认知里的‘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
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是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做的许多事的基础原因，都只是利益。
只要确定那样做是对他有利的，那他就会去做。
至于这件事做完了，对别人是有好处还是坏处，很多时候，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他才会时而帮我时而坑我，搞的我都有些混乱，弄不清他对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但在说完‘我不干了’的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
他之所以会把我搞混乱，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在意我的想法，他只是在为他自己着想。
帮我或者坑我，都是他在为他自己谋福利时，顺便发生的事，他自己也不在乎…
想明白这点后，我心里顿时坦然了许多。
唉，跟着这样的老板，哪天被他卖了都不一定，走了也好啊…
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私人手机基本一直在小青那里，我自己则拿着公司给配的那部工作手机。
今天这职辞的有些过于突然，把工作手机放下后，都走出办公大楼了，我才想起，我身上没有手机了。
老说要帮小青买手机，结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耽搁着没买成，要不趁着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我先去给小青买个新手机庆祝一下？
算了，还是等改天带小青一起去买吧，万一我挑的款式她不喜欢，那就麻烦了。
反正我往后有的是时间，哪天都能去。
刚想到这里，我又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没了手机，我身上也没有现金，我特么连地铁都没法坐了。
难不成要步行回家？
冲我家和公司的距离，步行的话，那可真是要从白走到黑了。
我正在纠结，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封光！封光！”
回头一看，是财务小敏。
她一路小跑到我面前，喘了一阵，才说道：“可算…可算追上你了，那，赵总让我给你的。”
说着，小敏冲我递过来一张卡片。
我随口问道：“这啥？”
小敏说道：“是…是地铁卡，你把手机交了，赵总怀疑你身上没现金，没法回家，所以让我给你送这个下来…这是公司之前专门给你们业务员办的，这张里面好像就十块钱了，不多，但肯定够你回家了。”
“赵总他…”
一时间，我心情又有些复杂。
临走临走了，赵总怎么还忽然暖了我一下？
我伸手接过地铁卡，说道：“帮我谢谢赵总，这卡，我收下了。”
说完，我刚要走，小敏又说道：“等等…赵总还让我问你，他说…他让我问你，刚才你在外面打电话时，说什么什么是有人指使，是什么意思啊？是有人指使今天那个人去找龙哥的麻烦吗？有人在针对龙哥？”
“靠…”
我骂了声脏话，这才回过味。
赵总他不是良心发现，要暖我一下，他是借着送卡的名义，让小敏来特么打听消息的。
“没有的事儿，他听错了，你帮我跟他说，少偷听别人说话，不然耳朵长痔疮，谢了哈，拜拜。”
说完，我便进了地铁站，任由小敏又喊了我两声，我却头都没回。
坐在四号线干净冰冷的座位上，看着手里那张地铁卡，我心里多少有些唏嘘。
现在这年月，身上都没有现金了，手机一丢，真是寸步难行。
而且，没有了手机，即使身在人来人往的地铁上，竟然也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很难得，我不由得细品了一下，同时也借着没有手机的干扰，仔细开动脑筋，想了好多事。
可能因为我人正坐在四号线上吧，想了没多久，思绪就集中在了小李今天说的那些话上。
闪爆后横死的鬼魂，游走在四号线上的鬼魂…
坐地铁到达我家那站时，时间还早，天光大亮。
我全程没看到任何灵异生物。
走出地铁站，看着刚临近中午的天色，我一时心血来潮，忽然不着急回家了。
趁着没手机，没人能联系上我，也许我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打定主意后，我便重新踏上了那条破路。
但我这次不是要去青衣巷，而是要去第一次见到那个光头的地方。
也就是那座毛坯地铁站。
一直走到破路中段，我远远的看了一会儿仿佛根本没人居住，死气沉沉的青衣巷，这才转身走向了毛坯地铁站。
走到站台门口，隔着玻璃向里面看去，站内情况一切如故，破破烂烂，要啥没啥。
铁链依然在，拉开门缝迈步进站，我顺着台阶就朝下走去。
一路走到地铁月台，我刚来回溜达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这身影对视几秒，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老姜，您该不会是在这儿安了家了吧？我怎么觉得我一来这儿就能碰见您？”
没错，这人正是小江的老大，姜破甲。
听到我这么问，老姜还和平时一样，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一边朝我走近一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这里你来的倒也真是勤快，这次又是为什么下来？不会是正在散步，散着散着就走到这儿了吧？”
我一耸肩，说道：“没有，我之前在这儿见过一个人，我想下来试试，看会不会再在这里找到他。”
“刻舟求剑啊…”老姜说道：“你这找法…什么人啊？不会是你梦中情人吧？”
“切，梦中仇人还差不多…”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小李说过，许多人都在四号线上见过那个光头。
那他们具体是在四号线的哪个位置见到那个光头的呢？总不可能是车厢里吧？毕竟只要有人在地铁车厢里，那车厢里就永远是灯火通明的。
而我两次见到那个光头的环境，都是黑灯瞎火的。
虽然这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以他那个形象，要是出现在地铁车厢里的话…估计他的照片早就被其他乘客发到网上了。
想到这些，又想到我第一次见那光头的位置确实就在这里，于是我便冲老姜问道：“对了姜哥，您老在这儿溜达，那您有在这儿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姜哥…”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无语，但老姜还是说道：“有啊，有个傻小子，没事儿就往这儿跑，还说什么来找人…”
“姜哥别闹，说正经的…”听出了老姜的调侃，我赶忙说道：“这么说吧，您有在这里见过一个…一个全身发红，没有头发，牙很脏，不怎么穿衣服的光头吗？”
我说完，老姜脸上的表情竟然瞬间有些僵住。
他就这么愣愣的看了我几秒，才冲我问道：“你见过这个人？”
看到老姜这反应，我立刻反问道：“所以，您也见过这么个人？”
老姜问道：“不光没有头发，全身能看到的地方，一点毛发都没有？”
我说道：“嗯！”
老姜又问道：“全身通红，但又不是正常的红润，很病态那种？”
我说道：“嗯！”
老姜再问道：“牙齿很黄，牙龈很脏，眼珠颜色也很暗，布满血丝？”
我说道：“嗯！”
老姜继续问道：“身形消瘦，动作敏捷，笑起来跟鬼似的很吓人？”
我说道：“嗯！”
老姜最后说道：“没见过。”
我说道：“嗯！嗯？哎？不是，有你这么聊天的吗？你描述的都这么细致了，你没见过？逗我玩儿呢？”
老姜笑道：“真没见过，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对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被他弄死的。”
“哦，丫身上有新的命案了？那倒是好办了…”老姜冲我说道：“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在这儿相遇时，我就跟你说过，我是来找人的？我要找的，就是他，既然你见过他，那，冒昧问一句，你最近忙不？不忙的话，咱俩联手，一起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