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记忆失明
“那个故事…真的很别扭，刚开始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从哪儿复制粘贴过来的，粘贴时还粘贴错了，所以才会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从他的故事里解读出了两个角色，一个是会游泳会飞的刺猬，指的是我，另一个是一口会变形的水缸…指的是他，解读出这两个角色后，我才解读出相关的剧情，但截止目前为止，那个故事，我也只看懂这么多。”
“《兵王归来，特种女孩在都市》…《兵王归来，发现三岁女儿住狗窝，兵王一怒之下，也钻进了狗窝》…《女兵王下山，给帅批男一号当保镖》《兵王…”
“封光，你嘟囔什么呢？”
“我在想，要是以你的经历写个爽文，并且把你当主角的话，该给这小说起个什么名字。”
“我跟你讲了半天，你就听出个这个？”
快要走到尽头的那条破路上，我和小青继续边走边聊着。
眼看我说的话好像有点让小青生气，我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逗你的，我就是看你越说越沉重，所以帮你缓解一下心情…这么说，你忽然回到滨海城，也是受到了你哥写的那个故事的指引？是他暗示你让你回滨海城的？”
小青摇摇头说：“没有，那个故事，我只解读出一点点。回滨海城，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因为我感觉…我感觉，我哥好像…总之，我必须回来。”
我挠挠头，没太听懂小青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我又问道：“对了，你哥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你讲给我听吧，我帮你…”
“不讲。”
小青说的斩钉截铁。
“你看你，咱兄妹之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藏着掖着，你真是，真是，唉…”
我相当浮夸的叹了口气，小青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防你，是…那个故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那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故事，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没把这故事抄写在什么东西上，只是记在了脑子里，但是因为没有逻辑，所以我与此有关的记忆，也有点混乱，我只能…这样吧，封光，我答应你，每当搞明白这故事里的相关隐喻时，我就给你讲和这隐喻有关的那一段，这样…可以吗？”
看到小青竟然很难得的用上了商量的语气，我只好妥协道：“好，尊重你，你想啥时候讲就啥时候讲吧。”
小青“嗯”了一声，一时没再说话。
夜色如墨，我俩也暂时沉默了下来。
沿着破路又走了一会儿，我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除了一条通往黑暗深处的破路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真是有惊无险的一晚啊…
又走了没几步，小青忽然说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
“等等…”
我叫停小青，止住脚步，看向不远处已经熄灭主灯的地铁站。
虽然昏暗，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显得有些扎眼。
小青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那个地铁站，又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问道：“怎么了？”
我掩饰着尴尬说：“呃…好像忘了正事了…肖梓萱呢？！”
小声喊完，我立刻朝地铁站跑了过去。
一直跑到地铁大门前，晃动了几下，确定门是锁着的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懵圈。
紧跟上来的小青冲我问道：“你怎么了？你这是干嘛？”
我说道：“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知道我为啥大半夜跑来这里嘛？我是看到一个小孩儿…”
接着，我便继续盯着地铁站里的昏暗场景，同时尽量简短的跟小青说了下刚才看到肖梓萱的经过，以及肖梓萱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说完后，小青深表怀疑的问道：“五岁？大半夜跑到你家外面？你跟着她下了地铁？”
我问道：“怎么？你不信啊？”
小青说道：“嗯，不信。”
我说道：“真聪明，这话换别人跟我说，我特么也不能信。”
说完，我便继续看向了地铁里面，同时疯狂思索着对策。
肖梓萱应该没跟我一起上地铁吧？那她现在还在地铁站里吧？那她要是在地铁站独自渡过一夜…会害怕吧？会着凉吧？会…会恨我吧？
毕竟我是跟着她进的地铁站，但却没把她带出来。
“封光，你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要不，你给收养她的那家福利院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孩子现在在不在院里？也许刚才真就是你看错了呢。”
小青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我听的出来，她说的话，就是她认定的想法，她确信是我看错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都半夜一点多了，福利院也该下班了，这会儿打电话…”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小青问完，我看着手机，又看看地铁站里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条破路，想了想，说道：“那我给李院长发个信息，问问她睡没睡吧…对了，这姑娘去的就是第四福利院，咱小时候呆的地方，院长…还是当年那个李院长。”
小青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我没听出她这语气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座地铁站肯定是进不去了，荒野里那座废弃地铁站倒是能进去。
但是就算进去那里，又有什么用呢？没地铁的情况下，我也没办法从那里绕回这座地铁站。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肯定没地铁了。
肖梓萱刚才又没跟着上地铁，她肯定还在这座地铁站里…
实在无奈之下，我只好给李院长发了条信息：你好，李院长，您睡了吗？我是封光。
发完信息，我冲小青说道：“小青，你回都回来了，要不要抽空回福利院看看？那里毕竟是咱…哎？李院长没睡？怎么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说完，冲小青示意了一下手机，然后便接起了电话：“喂，李院长，您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李院长苍老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不是…碰巧刚醒，人上了岁数，觉就少，呵呵，怎么了小光？这时间给我发信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在这寂静的夜里，手机的音量仿佛被自动放大了一般，即使我根本没开免提，但听筒里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而且从小青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她也清楚听到了李院长的声音。
这久违的声音，让小青的表情变得…并不太好看。
“是这样，李院长，我想跟您问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试探着问道：“梓萱她…还挺好的吧？她睡了没？”
“真好啊，小光你也知道心疼梓萱了，呵呵…”随着李院长的说话声，我又听到了一些杂音，似乎是李院长在起床。
接着没等我说话，李院长就自顾自说道：“呵呵，那我去帮你看一眼…你稍等啊…”
听着李院长走路的声音，我由衷的说道：“麻烦您了，李院长。”
“你这孩子，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呵呵…稍等啊…稍等…”
随着李院长略显蹒跚的一阵脚步声过后，又响起了轻微的开门声，不多时，李院长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道：“我在她床边了，睡着呢，她睡的香着呢，你听，还打小呼噜呢…”
李院长说完，过了有两三秒，我隐约听到了一丝平稳的呼吸声。
我看向小青，小青有些无语的撇了下嘴，似乎在说：你看，我就说吧？
“小光啊，需要叫醒梓萱，让她跟你说说话吗？”
李院长小声问完，我想了想说道：“不用了吧…您确定她在您身边睡觉呢是吧？”
李院长有点失望的说：“唉，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信我说的话呢？我一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要不这样，你加一下我微信，我视频给你看看她，这样你总信了吧？”
“不用不用，我不是这意思…”听到李院长这话，我不由得赶忙改口道：“您的话我当然信，那啥，她睡着就好，睡着就好，真是麻烦您了，那改天我再去福利院看您…哦对了，小青回滨海城了，改天我带她一起去看您。”
“小青？”
李院长的语气有些疑惑。
想到小青离开福利院也二十年了，李院长会想不起来她，实属正常，于是我便说道：“对啊，小青，您忘了？岁数跟我一样，不爱说话，酷酷的，小时候老欺负别的孩子，嘿嘿…后来她挺早就被一对姓梁的夫妇领养走了，她…”
我刚说到这儿，李院长忽然打断我，说道：“名叫小青？跟你一样大？喜欢欺负别的小朋友？被姓梁的人领养了？小光，你别瞎说啊，咱们福利院的孩子我都记着呢，哪儿有这么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