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饭局
城西醉月居，此乃是东府城内最高档的饭店，没有之一。
寻常百姓辛苦数日赚取得来的钱币，只勉强够在醉月居的一楼大堂点一道最普通的小菜。
此刻，醉月居二楼的华丽包间内，五人围坐在圆桌前，桌上是一道道热气腾腾香味宜人的佳肴。
腾家家主藤原，及其子腾子凡；方家家主方昊然，及其子方平。最后还有一位，乃是东府学院资深讲师之一，邹正。
“今日文考，那秦霄文章确是不凡。”
几人笑着聊天，不免谈及今日学院之文考。
藤原当时有事，未能亲至观礼，事后从他人口中得知了当时的一些情况。
尽管他腾家和秦家关系不算好，却也不得不承认秦霄今日作文之优秀。
“花架子而已。”
缓过来后，腾子凡显然还是不服：“武道实力不行，便钻研文字功夫，取此小道。”
“贤侄此话在理。”
方昊然笑着，深以为然：“这个世界终究是武道为尊实力为王，今日文考不过开胃小菜。”
“所以，我明天一定会将他打趴在演武台上。”
腾子凡捏紧手中木筷，冷冷说道。
“听闻那秦霄一月前还只是聚灵境修为，饶是这一月不眠不休，也断不可能是贤侄的对手。”
“败秦霄自然不难，不过，我家子凡境界还是稍低了些。”
藤原看向方平：“小平如今已是显魂境了吧？”
“回藤叔的话，我入显魂已有段时日。”
“你今日文考成绩同样不错，若是明日武斗仍能表现出色，想必能在这次大考中取得前列名次。”
文考和武斗全部结束后，学院会根据各学员在大考期间的综合表现及潜力预估给出一个综合分数，排名前五十的学员都能得到奖励。若能位列三甲，奖励当更为丰厚。
“如今东府内能做你对手的人不多，那任媚移或许算一个。但她从未参与过任何一场大考，这次大抵也不会参战，若是如此，你当能拔得头筹。”
邹正也笑着说道，他跟方、腾两家家主交情不浅。
“我自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各位长辈的期待。”
方平点了点头。
几人又吃了一会儿，方昊然夹了些菜，仿佛想到什么，开口道：“前段时间隔壁马镇全镇遇难的事，各位可有听说？”
藤原点头：“据说是妖兽下山入侵村镇、屠杀镇民？”
马镇虽说叫镇，但规模比不上一般城镇，只比寻常乡村大上两圈，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正因如此，藤原对那边的事了解不多，只是有所听闻。
“确实和妖兽有关。但按理说，除非妖兽发狂，否则也不至于滥杀人类。马镇那边大多是普通人，武者很少，招惹到那些妖兽的概率不大。”
邹正疑惑自语，方昊然嗯了一声：“据说当时在场之人中有一位邪修，是他最后囚禁了现场存活下来的镇民，打算将他们炼制成丹药。“
邪修？
闻言，邹正和藤原都皱起眉头。
“实不相瞒，因为我方家在马镇也有些小产业，所以先前曾专门派人前去调查过此事。”
方昊然放下筷子，压低声音：“你们猜，那邪修，姓什么？”
“什么？”
“秦。”
众人心中一凛。
若是寻常，他们自然不觉得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可今日秦霄一鸣惊人，谈及秦字，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秦霄，以及他背后的秦家。
而他们两家跟秦家的关系都不算好，常有摩擦，一直来都想吞并秦家，却极难做到。
“那邪修难道是秦家的人？！”
腾子凡急迫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戾气。
方昊然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补充：“此外，那段时间，秦霄正巧也不在学院。我让人查过，马镇出事的那个晚上，他本人应当就在镇内。”
闻言，几人又是一惊！
倘若对方所言属实，秦霄又如何能从那些妖兽、那等邪修手中活着离开？
藤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但并未当场开口询问。
邹正微微眯眼，目光在藤原和方昊然身上来回扫动，也没有说话。
方昊然亦不再多言。
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只是调查到的一些消息而已，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完全清楚。区区饭间谈资，各位不必在意。”
最终，还是由方昊然打破沉默，他笑道：“诸位，继续吃好。”
半个时辰后，几人作别，回到家中，方平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今日所言……”
“试探下他们的态度。”
对于自己的儿子，方昊然自然不再隐瞒。
方平瞳孔微缩：“既然如此，那邪修……”
“死了，尸体已被处理掉。”
“何人所杀？”
“不知。”
方昊然摇头：“只知其死于剑下，应当是一位擅长冰属性灵力的剑修。”
“这么说来，秦霄可能是被那位前辈所救……”
方平若有所思，很快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低声：“也可能与那邪修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方昊然满意地看了方平一眼：“没错，如今除那剑修和秦霄之外，大抵只有我们知道邪修已死的消息，后续未必不能拿这一点来做文章。”
“父亲打算以此为支点撬动秦家？”
方平有些激动。
他与秦霄关系不好，方家和秦家也是死对头。只可惜，相争多年，方家始终没能在秦家身上尝到太多甜头。
“暂时还不行。”
方昊然缓缓道：“不过，总归是有了一个方向，但需要更多时间来准备。腾家和秦家同样不和，可近年来对秦家的态度和手段未免太温和了些。”
他这次故意提到此事，就是在暗示藤原。倘若有意，可以联手对付秦家。否则，我方家和秦家相斗，你腾家难道就打算装糊涂，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之所以没将邹正排除在外，是因为他手里也有邹正的一些把柄。
如此，邹正自然也可以成为计划的一部分。
“好事多磨，此事不必心急，也不要打草惊蛇。你先回学院专心准备接下来的武斗吧。”
“…好。”
方平离去，方昊然眺望远处。
他之所以打算对付秦家，为的不只是秦家手里掌握的产业资源。
据他所知，秦家祖地之内，似乎还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