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踏平
大映的军队终于打进北狄境内。
如今的北狄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只能将长宁公主绑到阵前威胁大映退兵。
军队已经打到这里,必然不能退让一步,可长宁公主为大映换了三年喘气的时机,又为他们创造攻进北狄的机会,没人能放任公主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大映的士兵一片寂然,只有不懂事的战马发出阵阵嘶鸣,它们因接下的战斗感到兴奋。
卫时瑛跨坐在马背,红色的披风被吹的烈烈作响,她眼神定定的望着被北狄士兵钳制的柔弱女子,因距离过远,卫时瑛看不到女子的面容。
只见她剧烈的挣扎着,似乎想挣脱口中的麻布向卫时瑛说些什么。
北狄将领不满她的反抗,当着二十万大映士兵的面,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们金尊玉贵的公主,不过是北狄人手中的一个玩意儿,如果你们退兵,我还考虑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如果你们不退,那你们的公主就会被第一个祭旗…”
将领说着侮辱又刺激的话,以为能重挫到大映人的士气,可他不知道的是,中原人与无脑蛮勇的北狄人不同,他们能忍,也能将这份怒意化作士气。
“卫将军,我们打到这里不容易,还请早做决断!”
怕卫时瑛犹豫延误战机,军中参将凑到她身边小声提醒。
在卫时瑛二十多年的光阴里,她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生离死别,早就练就一副冷硬心肠,她善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若北狄人挟持的是旁人,卫时瑛定然不会犹豫心软,毕竟是战争必定有牺牲,她不能为了一个人,就让整个大军的心血付之东流…
可被挟持的人是玉泽…
她已经为大映牺牲太多,也牺牲太久,如今还要为大映再牺牲以一次吗?
卫时瑛神色冷然眸光坚定,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她攥着缰绳的手指已经泛白。
长宁公主最是了解卫时瑛,她知道卫时瑛藏在肃然下的犹豫,她不顾一切的挣扎,直到发髻散乱于风中胡乱飞舞。
卫时瑛就是在这个时间张弓搭箭,一张弓被她拉的圆如满月,她的箭头直指长宁公主。
“卫将军!不可!”
身边人忍不住出声阻拦,可声音快不过卫时瑛的羽箭,羽箭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气流声。
就在两军以为长宁公主会中箭倒地的时候,羽箭竟穿透旁边士兵的肩膀,长宁公主趁机拿出口中麻布,拼劲全身的力气向卫时瑛的方向高喊:
“卫将军!一定要带玉泽回家!”
说完,不等两军有反应,她便快速抢夺过身边士兵的弯刀,以最决绝的神态自刎于阵前,热血溅了北狄将领满眼,血红色中,他无法理解中原女子怎能如此刚烈。
长宁公主的死将大映士兵的怒气燃到极点,卫时瑛提剑直指北狄皇庭的方向:
“将士们!踏平北狄,为长宁公主报仇!”
“踏平北狄,为长宁公主报仇!”
战士们喊杀过后,方舟看到宋满月精彩的打戏,她的动作精准而有力。
从她未曾变色的表情,方舟就能看出来,这些马上作战的戏份对宋满月来讲毫不费力,足以见得她为这部戏下的苦工。
画面一转,便是北狄的皇庭。
方舟第一次看这个片段时,忍不住惊讶许久,因为玉泽并没有死,她仍在老皇帝的寝殿当中。
老皇帝敞着胸怀,肥胖又松弛的皮肉就这么瘫在两侧,他眯着眼睛无比享受着玉泽的侍奉。
“这样的可人儿,我怎么会舍得送你到阵前呢?倒是那个叫碧桃的小丫头忠心的很,在忽烈将军找我要你的时候,她主动代替你去了阵前…”
是的,阵前如此决绝悲壮的,是玉泽的贴身丫鬟碧桃。
她不过是个轻若浮萍的小女子,但在家国面前,仍然可以从容赴死,她用自己的死换得公主的生,也用自己的死点燃大映前所未有的士气。
“大王英明,玉泽深感大王的厚爱,所以玉泽为大王准备了份礼物,您闭上眼,不要偷看。”
玉泽是大映最循规蹈矩的姑娘,却为了取悦北狄老皇帝学会不少花样手段,老皇帝对此十分享受,他喜欢这样的征服感。
自持清高的大国公主,为自己低下高傲的头颅。
老皇帝以为玉泽又学会了什么新花样,听话的闭起眼睛等待着玉泽的靠近,他不知道的是,他等来的不是玉泽的亲近,而是玉泽常配于头顶的金簪。
她隐忍七年,伏低做小七年,恶心了自己七年,为的就是让老皇帝相信,她心中真的放弃大映。
此时,她跨坐在老皇帝身上,金簪一下下扎在他的要害处,玉泽早就不是当初的柔弱公主,更不是打雷天害怕要哭泣的姑娘。
老皇帝的鲜血让她兴奋,她用出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腥臭的血喷射到她脸上,又从下巴上缓缓滴落。
此时的她有多痛快就代表她有多怨恨,就是这个人,毁了大映,毁了那么多人的家,也毁了自己和碧桃。
不!不止是他!还有她大映的皇族世家!
他们为了权利互相倾轧,甚至惧怕卫家独大,与北狄里应外合害了卫老将军!
若不是北狄的狗皇帝醉酒后,洋洋得意说出真相,那她和时瑛会永远认为卫老将军是战死沙场。
眼见身下的老皇帝已经死成一摊烂肉,玉泽终于脱力的从床榻上滑落而下,外面的仆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异样,然而她们没办法处置玉泽,因为她是北狄最后一块保命符。
北狄老皇帝的身亡引起皇庭内乱,皇子们争夺皇位的同时还要防着卫时瑛的进攻。
内忧外患之下,北狄终于不敌,大映的铁蹄踏破北狄的宫门,侵占了北狄最中心的位置。
卫时瑛的速度之快让北狄人措手不及,他们甚至来不及找来玉泽威胁大映。
最终,卫时瑛携人在地牢中找到玉泽,彼时的玉泽已经奄奄一息,她痛苦到连蜷缩都做不到,染血的宫装已然遮盖不住玉泽皮肤上的伤痕,在寒冷的北狄地牢中,她用力呼吸都做不到。
无论士兵如何呼唤她都睁不开眼睛,直到卫时瑛将她拥入怀中。
“碧桃,我做梦了,我梦到时瑛接我们来了…碧桃…”
“玉泽!是我!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