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脱胎换骨
月初霍承颜调去了总公司。
甜品店转型成功，日销比之前翻了三倍，从公司吊车尾的成绩一跃成了同品类里的榜样。
这点成绩也成了那帮支持霍承颜的老股东吹嘘的资本。
霍承颜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或者说这个家里的闲人最终只剩下了顾炫一个。
她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按部就班上班打卡，下班之后还能顺路去上两节甩脂课。
日子平静了半个月后，霍家的气氛忽然因为一则新闻变得紧张起来。
本市破获重大人体器官贩卖案，失踪的青少年一部分被找回，而回不来的，则永远长眠在了冰冷的手术室里。
此案影响恶劣，一度在社会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波。
作案团伙的成员悉数被捕，但这当中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一条。
这些人是如何获得如此准确的匹配信息呢？
顾炫看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学校组织的那次体检，而参与的医疗团队正隶属于霍氏集团。
前后的线索几乎在一瞬连成一线。
一个初具雏形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
穆慈音是否因为要给霍琦寻找匹配的心脏而不惜动用霍氏医疗来非法获取器官。
如果真是这样，霍琦的手术为何会半路终止，事后也探听不到关于这次手术的任何消息。
连主刀医生都连夜回国，并对外称病休养，不肯再接手术。
尽管霍氏集团尽力斡旋，霍氏医疗还是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没多久，霍氏推出几个背锅侠，声称他们为了牟取暴利私自贩卖集团内部资料，以致酿下大祸，而霍氏所承担的责任仅仅是管理不善。
警方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起案件霍氏参与其中，但灾难的源头来自霍氏，民众群情激愤，自发抵制起霍氏的相关产品。
霍氏股价暴跌，集团内部连夜组织危机公关。
这段时间穆慈音自顾不暇，常常后半夜才回家。
不知道她哪天心血来潮突然定了条规矩，以后所有人都得列队等她回家，只要是她没睡，这栋房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睡。
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通过折磨身边的人来作为纾解压力的方式。
这天霍承颜同穆慈音一起回来。
一行人甫一踏进家门，大堂里的气氛陡然肃穆起来。
佣人们列成一队，顾炫站在队首，恭恭敬敬给穆慈音请了个安。
这种封建糟粕在霍家被利用的淋漓尽致，要不是他们还穿着现代衣饰，会让人错觉回到了已亡的大清。
穆慈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径直回房休息了。
霍承颜紧跟进来，摆摆手让佣人们散去，他单手扯开领带，畅快地舒了口气。
顾炫十分体贴地把他按进沙发里，双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她力道拿捏得极好，几下就把僵硬的肌肉松解开。
霍承颜闭上眼，四肢舒展。
“老公辛苦了。”
顾炫的声音很甜，但不起腻，介于女人的成熟与幼态之间，是把斩男的好手。
霍承颜几乎被按得要睡着了，忽然听见她惊喜地说道：“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顾炫就把那个精美的手袋拿了过去，从里边翻出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
裙子的前胸和裙摆上缀着无数若有似无的碎钻，乍一看不显眼，拿到灯光下便显出细碎的星芒。
她的手刚触到手袋的瞬间，霍承颜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顾炫假装没看见，对着裙子赞不绝口。
“好漂亮啊，是送给我的吗？”
她记得自己身份证上的生日就在最近。
霍承颜尬笑，“你误会了。”
顾炫装作不信，“还想偷偷给我个惊喜，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早送晚送都一样。”
她把裙子抱进怀里，“我很喜欢。”
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霍承颜终于承认，“这不是送给你的，你看看尺码就知道了。”
过几天苏可儿邀请他参加苏家主办的慈善晚宴。
他想来想去拿不定送什么好，于是托人订了这条裙子。
哪知道拿来之后尺码偏大，他便邀人更改尺码。
中转的途中顺手带回了家里。
顾炫拿出来打量一番，笑道：“不会啊，看起来正好。”
霍承颜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
他想劝她有些自知之明，却在目光落到她身上的瞬间怔愣。
顾炫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款式还是往常的样子。
衣服宽大的下摆已经不再紧贴在她身上，反而松松垮垮显出里面隐约包裹的身材。
他也只不过才半个多月没好好看她一眼而已。
顾炫兴高采烈，把裙子拿在身上比量，“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要回房间试穿。
霍承颜来不及阻止，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眼睁睁看她一转身进了电梯。
片刻后，他听到扶梯处有人轻声唤他。
一转头，那人自楼梯旋转处缓缓下行，微长的裙摆缀在身后，行动间露出齐至大腿的高开叉，将她一双腿衬得又长又直。
霍承颜不知道她如何用这几分钟的时间还化了个淡妆。
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只留出鬓边几缕微卷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摇曳摆动，一下一下，像是要走进人的心里。
这条裙子的尺码与她的身材恰如其分地贴合，腰身纤细，臀与胸围比例鲜明。
纯洁的白色被她穿得像诱人的女妖。
顾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她来到霍承颜身边，单手遮着胸口微微一笑：“好看吗？”
霍承颜哑然失声。
他不知道她何时竟变得这么瘦了，俨然脱胎换骨一般。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终于落到她耳垂上的一颗小痣上，这才有几分确定眼前人的确是顾炫。
霍承颜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微微松开领口，轻咳了一声：“挺好看的。”
顾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婀娜的身姿映在对面的落地窗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这条裙子真是太合适了。”
霍承颜以拳掩唇，干咳一声，“你喜欢就好。”
他木讷地转身离开，开始考虑给苏可儿礼物的备选方案。
顾炫几步追上来，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听说月底有个慈善晚宴，你也要去吗？”
话到了这儿，霍承颜几乎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他到底不能骗她说自己不去。
霍承颜只得点点头。
她兴奋地问他：“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她像是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得了的好东西炫耀给旁人看的孩子，两眼星星闪闪地望着他，渴望一个肯定的答复。
霍承颜喉头发紧，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推脱过去。
“还早着，我怕答应了你到时候工作再出变故，你是知道的，这个项目刚步入正轨，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他本用不着解释很多，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