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三女失声痛哭
第462章 三女失声痛哭
红英在秀珍的搀扶下，同着李家山的人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天刚拂晓，他们一行人淌过了“二十一道河不干”，过了李家集，来到通往李家山的第一个隘口，远远的看见从坍塌的门楼上窜出来四个黑影。
一个大家熟悉而急切的声音冲他们这边喊叫道：“强娃子在吗？”
“是‘他二婶’在喊强娃！”秀珍人年轻，耳朵灵便，她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秀珍又听到传来李德权和二婶熟悉的声音。
余大叔也对李德权的声音最熟悉，他惊喜地大声回应：“是德权大哥吗？”
“是我呀！余老弟！”
余大叔和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晨曦中，李德权、翠莲、二婶和狗儿从门楼上走下来了。
李德权走上前来，同谁也顾不得招呼，就朝人群中四处张望。
余大叔最明白李德权关爱他的那个侄孙儿的心情，他怕李德权没有看见强娃子着急。
连忙主动凑上前去，对李德权说道：“强娃子到谢家去了。”
“他真的是到谢家去了？”李德权失望地咕噜一声。
一声毛驴的嘶鸣把李德权从深思中惊醒过来，他借着晨曦朝四处一看，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群里居然有五匹驮载着木箱的毛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李德权扭过头来，吃惊问余大叔：“毛驴驮的是什么东西？”
“全是值钱的好东西呀！”余大叔无不得意地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呢！”
“什么好东西？”李德权大惑不解地问，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当年老族长一家三口死于非命的情景，提高声音责问道：“你们是准备驮往李家山吗？”
“当然是往李家山驮啰！” 余大叔不知道李德权此时心中的顾虑，仍然是十分得意地回答。
“快说！究竟是咋个一回事？”李德权十分严厉地追问。
“说来话长呀！”余大叔见李德权突然翻了脸，连忙滔滔不绝地给李德权讲起了强娃子如何带领他们从谢承治手中拦截下财宝，又如何吓退谢承金和智斗谢传伟的经过。
就在李德权向余大叔追问毛驴驮的什么东西的时候，秀珍在那边已经拉着红英向翠莲诉起苦来……。
“作孽呀！”突然翠莲一反常态的凄厉喊叫声，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她们三个女人张望过去。
起风了，北方来的寒流裹着一股狂风突然冲过来，不明真相的李家山人迎风站在隘口上，看着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失声痛哭，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李德权毕竟见多识广，经历的事情多，他急忙向正在对他绘声绘色地讲述强娃子勇夺财宝经过的余大叔摆摆手，大步走向翠莲那边去。
这本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早晨，人们刚才还看见朝阳冲破云层，向群山撒出万道霞光，早起的鸟儿张开翅膀，迎着漫山遍野的鲜花，尽情的放声歌唱。
可是，随着三个女人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哭叫，一团乌云突然涌来，遮盖了冉冉升起的太阳。
熟悉李家山阴晴不定天气变化的李德权知道，“倒春寒”季节特有的“母猪风”又要来了。如果不趁早劝住翠莲和两个女人的啼哭，他们这么多人，又牵着牲口，迎风往李家山走就十分困难了。
李德权走近三个女人的身边，还没有容得他开口，就听到翠莲望着他，哭诉着说：“大爹，谢承治那杂种不叫人呀！”
李德权迟疑地看了看翠莲，又抬头瞧了瞧搀扶着翠莲的秀珍，再看看花容失色的红英，他瞥了一眼毛驴驮的谢家那些财宝，凭着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凭着他对谢承治和谢传伟的了解，他不用问，就已经猜出了其中的大概。
然而，在三个女人的啼哭声中，李德权一直为强娃子的身世担惊受怕的那颗心，却像此时的狂风卷走地上的落叶一样，反而轻松了许多。
李德权不是那种无情无义，对他人的痛苦幸灾乐祸的伪君子，也不是喜欢落井下石，不关心他人痛痒的小人。当他估计红英可能被谢承治非礼之后，他在对红英的遭遇非常惋惜的同时，马上联想到了强娃子的身世之谜。
翠莲从来没有对李德权说起过她与谢承治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李德权作为一个长者，更不可能去窥探强娃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随着岁月的流逝，李家山后继无人的问题越来越严峻地摆在了李德权的面前。
李德权在对李家山现存的仅有几个子弟的考察中，发现只有强娃子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当家人。李德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强娃子可能是谢承治的骨肉，担心他们父子一旦相认，保不准强娃子会认祖归宗投靠到谢家门下当孝子。
此时，李德权瞟着痛哭流涕的红英和翠莲，心中释然了。
李德权佯装出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地对翠莲说道：“好了呀！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你们这样哭得呼天抢地，没完没了，旁人见了，还以为出了啥了见不得的事情呢！”
翠莲原本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刚才猛然听到秀珍说了红英的不幸，她既恨谢承治禽兽不如，又可怜红英的遭遇，更为儿子鸣不平，一时气急攻心，失声痛哭。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头哭，她们保准就像比赛似的，跟着哭得死去活来，反之，只要带头的人不哭不闹了，她们保准比谁都安静。翠莲听了李德权提醒，后悔不迭地暗暗埋怨自己，她的哭声也自然止住了。
红英和秀珍看见翠莲安静了，也就不再啼哭了。
李德权摸着被阵阵大风吹拂得飘浮不定的山羊胡须，看着她们，对翠莲说道：“文嘉留在了谢家，我不大放心，想过去看一看，你带上红英和大家先回山上去吧！”
翠莲虽然暂时止住了哭声，仍然是心乱如麻，她也一时没有了更好的主意，点点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