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四九八章 终于松了一口气
翠莲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看，两个衣衫褴褛的持枪人站在面前。
“你们干啥？”二婶也醒了，她惊慌地向他们问道。
一个年龄稍大的持枪人，和蔼地反问她：“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我们，”二婶晓得不能说出她们是来找游击队的，可一时又没想起应该怎样回答。
“我们是走亲戚的老百姓。”翠莲看他们两个不像是“棒老二”，更不像还乡团的兵丁，接过话来，试探着回答他们。
“走亲戚？咋个走到深山来了？”另一个年龄较小的持枪人不相信地问。
“走亲戚就没法迷路？”二婶缓过神来了，没好气地抢白他。
年龄较大的持枪人见二婶生气了，连忙安慰她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担心你们两个大嫂在深山里不安全。”
“我们安全不安全，有你们什么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没事少管闲事！”二婶脾气倔，对他们没有一点好脸色。
“二婶，别生气。”翠莲在这个时候，已经看出这两个人不像是坏人了，但她却不能肯定他们就是游击队战士，她打断二婶的话，继续试探着向年龄较小的持枪人问道：“我看你们两个小兄弟也不像是坏人，你们能不能带我们走出去呀？”
“这……”年轻的持枪人为难地看着年龄较大的持枪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带你们走出去可以！”年龄较大的持枪人接过话来，回答翠莲说：“不过，你要让我们晓得你们是哪里的人，要到哪里去才行呀！”
“刚才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我们是走亲戚，在这里迷了路！”二婶的瞌睡被他们吵醒了，肚子又饿，身上又冷。她拿起一根快要熄灭了的柴火棍，使劲地在火堆上刨着，对他们吼叫道：“你们还要咋个问嘛？”
“你要我们带路，我们总要弄清楚你们的身份才行嘛！”年轻的持枪人不高兴地顶撞她。
“我们是李家山的人。”翠莲为了找到大爹和游击队，好不容易才看见两个持枪人，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试探地对他们说道。
“李家山……的人？”年龄较大的持枪人拖长着声音，警惕地向她问道：“你姓啥？”
“李家山的人，当然姓李了，明知故问个啥？”二婶把柴火刨燃了，继续加着柴，抢白着他。
“认识李德权吗？”年龄较大的持枪人猛不丁地向她问道。
“他是我……”二婶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翠莲抢过她的话，回答说：“他是李家山的族长，哪个不知道？”
“嗯！李家山的族长，不错，”年龄较大的持枪人说道：“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亲戚关系了啰！”二婶也怀疑他们是游击队战士，连忙抢着回答。
“你们找的亲戚就是他吗？”年龄大的持枪人咄咄逼人地问。
翠莲见双方都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只好自己豁出去了。她冷冷地回答：“找他又怎样？”
“跟我们走！”年龄较大的持枪人不动声色地对她们说了一句，又指着翠莲，吩咐年龄较小的持枪人：“你和她一人背上一个背篼，你在前面带路。”
翠莲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与他们多说也是无益，她默默无言地背起一个背篼，同着二婶，在两个持枪人一前一后的押解下，沿着被荒草覆盖的泥泞小路，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天上的雨停了，树上的雨水却不断地往下滴。二婶摸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服，撅着嘴巴，嘟囔着报怨两个持枪人：“昨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你们两个‘背时的’出门也不戴一顶‘斗篷’（斗笠）、披一件蓑衣！”
两个持枪人相互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衫，苦笑了一下，没有吭声。
汉王山确实够大，他们往深山走了不到五里地，看见两边的山势就像是蓬在了一起一样，抬头都看不见天日。
道路越来越崎岖，他们来到一处山崖下，一条通往山顶的台阶，似“天梯”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年轻的持枪人背着背篼小心翼翼地爬上“天梯”在前面开路，翠莲背着背篼走在他身后，二婶跟着翠莲，年龄较大的持枪殿后。
她俩小心地抓住路旁的小树枝，基本上是手脚并用，贴着“天梯”的台阶往上爬，偶尔有人的脚步碰落了台阶上的一个石子，掉下去半晌才能听到落地的回声。
她俩越往上爬，山风越大，翠莲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衣衫，甚至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刺骨的狂风拉着响哨，像狼嚎一样的叫得人心惊肉跳。
翠莲和二婶从前天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翠莲年轻一些，从小没有吃过多少亏，身子底子也不差，还能抗得住。
二婶却难受多了，她到底年岁大了，身子骨比不得当年，她又冷又饿，战战兢兢地爬在“天梯”上，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撞倒了走在她身后的年龄较大的持枪人，二婶吓得惊叫了起来。
翠莲听到二婶的叫声，连忙回头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二婶稳住了脚步，年龄较大的持枪人被二婶撞了一下，身体失去了重心，跌跌绊绊地向山下滑去。
翠莲拉着二婶不能动弹，走在前面的年青持枪人与走在后面的持枪人的中间又隔着翠莲和二婶，山路又陡又窄，年青的持枪人也不能出手救他。
眼看年龄较大的持枪人就要跌入山涧了，幸好他的步枪被路旁的一丛灌木卡住了，他趁势抓住一根灌木的枝条，才没有掉入万丈深渊。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年龄较大的持枪人站稳了脚步，喘息未定，就急切地询问二婶是否摔伤了。
翠莲看着他不但没有发火，反而真诚地关心二婶，禁不住地想起当年红军战士护送民工搬运机器设备的场景，她无论如何也可能怀疑这两个持枪人是还乡团和“棒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