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久违的欢声笑语
第四八五章 久违的欢声笑语
强娃子把棕绳的往皂角树的枝桠上一甩,棕绳搭在了皂角树上。
他抓住长棕绳的一头,使劲地往下一拉,那匹看似死了也不倒威的狼,就耷拉着脑袋吊在了皂角树上。
强娃子把绳子系在皂角树干上,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他从不离身的匕首,在自己衣服的前襟上擦了擦,一只手举起匕首,一只手抱住狼头,轻轻地在狼嘴的上唇划了一刀。接着,就用匕首尖把狼皮与狼的上嘴唇一点一点地小心剥开。
他把狼的上嘴唇的皮剥开了,又沿着狼嘴用匕首去剥狼下唇上的皮,然后再剥狼下颌上的皮,又剥狼鼻子上的皮,接着又剥狼眼睛边上的皮和头顶上的皮。
大家看见他把手中的匕首不停地翻转,就象传说中的“苞丁解牛”用的刀一样,是那样的灵巧娴熟游刃有余。
强娃子用匕首剥开了狼的嘴巴、鼻子、眼睛和头骨上的皮,把匕首横着衔在自己的嘴巴里,腾出双手,抓住已经被剥开的狼皮用力地往下一翻,顿时,一个没有了皮毛的狼头就血糊糊、白生生的展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余大叔在旁边看了,禁不住的连声叫“好!”
余大叔打猎多年,剥过不少的狼皮和兽皮,他也自愧不如强娃子的功夫好。余大叔最清楚,不管是剥狼皮,或是剥其它野兽、家畜的皮,只要想得到一个完整的皮筒子,就必须先剥好头上的皮,这是最考功夫的手艺。
剥兽皮的人最头痛的就是野兽和家畜的头长得凹凸不平,而且头上的肉少、皮薄、骨头多,皮子基本上是直接长在骨头上的。
剥头皮时,手上的刀用力大了,稍不留心就会割破皮子,使整个皮筒报废。如果用力轻了,又容易使皮子带上肉和油,许多上好的皮毛被虫蛀、鼠咬的原因,就是剥皮时,在皮子上带了肉和油。
一般的人剥兽皮,剥开了头上的皮以后,就应该再找一个人帮他拿钩子勾住兽头,再往下剥。而强娃子没有吭声,旁边的人,包括余大叔也不好给他搭手。
大家只见强娃子拿了一根绳子把耷拉着的狼头拴在树上,他抓住狼头上剥下来的皮就往下翻剥,他一边翻剥,一边用拳头在狼皮和狼身的连接处“擂”(锤和打的意思)。渐渐的,狼的颈项被剥出来了,狼的胸膛被剥出来了,他小心地剥开狼的两只前腿,取下衔在嘴巴上的匕首割断狼的前爪,又继续往下剥。
狼的整个身子被翻剥出来后,他又把狼的两只后爪子和尾巴把匕首割断。接着,他抓住这个皮在外、毛在内的滑不溜湫的皮筒子,把自己的手伸进皮筒里,就像翻大肠一样地把皮毛翻出来了。
这时候,余大叔不失时机地端来一箩筐干透了的蓑草,强娃子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心领神会的用沾满狼血的手,把皮筒子上的两片狼嘴掰开,余大叔抓起蓑草就使劲地从狼嘴巴往狼皮筒里塞,这条狼真够大,一箩筐蓑草塞完了,还没有见狼皮筒子鼓起来。
李家山有的是蓑草,不用余大叔喊话,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二婶和三嫂子又主动端来了几箩筐蓑草,放在旁边,余大叔又足足塞了两箩筐蓑草才把狼皮筒子鼓圆了。
强娃子把狼皮筒子交给余大叔,一个转身就跑到工棚里去了。余大叔趁着这个时候,伸出手来,奓开拇指和中指把狼的身子从头到尾比了一下,余大叔个子高,手也大,一匝有五寸多,他在狼身上一共比了九匝,算来这匹狼居然有四尺五寸长。
余大叔摸着厚厚的狼毛,又仔细地看了看狼毫下的绒毛,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好皮毛呀,现在虽然不如冬天的皮毛好,但才开春不久,这又是从高山上跑下来的狼,还没有开始换毛。晾干了,只要硝得好,也是做褥子的好毛皮。”
强娃子从工棚里找来了一根细牛筋绳,他把牛筋绳从狼皮筒子的鼻孔里穿进去后,让大叔把狼皮筒子抱上,跟着他走到屋檐下,他牵着牛筋绳爬上梯子,把牛筋绳拴在檩子上。
狼皮筒子刚拴上时,活像一匹上吊的狼。
渐渐的,随着一股东北风吹过来,皮筒子一摆,就像复活过来的一匹狼,随风上下翻滚,煮饭的工棚从灶孔里飘出来的炊烟萦绕在屋檐上下,把狼皮筒子裹在其中,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匹狼在云雾中奔跑一般,大家忍不住地发出一阵惊呼。
余大叔和几个老猎人看得心痒,也挽起袖子,走过去,要和强娃子一起剥狼皮。
强娃子天生是个二杆子,一高兴起来就忘乎所以,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开玩笑。
他看见他们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刀从伙房里走出来,就戏谑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手上的刀听你们话,谨防你们的那双眼睛不听你们的话哟!你们还是坐在一边看我剥吧!也免得糟蹋了狼皮。”
余大叔晓得他的德性,也不与他计较,老老实实地对他说:“开春了,我们担心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剥不完,把狼肉焐臭了不说,还把皮子也废了。你眼睛好使,不如你来剥狼头,我们给你打下手剥皮子。”
“好!好!晓得自己眼睛不好使就好,你们给我当下手,就对了!”强娃子一边操起刀子,剥着狼头,一边嘴巴不饶人地回答。
贺秋菊和“快嘴子”女人,还有几个年轻妇女听见强娃子同意几个老汉剥狼皮了,也跃跃欲试地跑过去帮忙。
强娃子敢嘲笑那些老汉,却惹不起这些妇女,而且有几个妇女过去还是他的相好,他怎敢得罪她们?只好任由她们去逞能。
有了几个老汉和几个妇女帮忙,工棚前又热闹了许多,不到一会儿工夫,剩下的十多匹死狼全部被他们拖去吊在了树上。
那些刚才还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娃儿们更是不甘寂寞,纷纷跑出人群,围着吊在树上的狼,又是笑,又是打漏。
久违了的欢声笑语,响彻在李家山的簸箕湾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