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精心照料马爱兰

    第422章 精心照料马爱兰

    马义云夫妇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姓张的“牛贩子”。

    从此，马义云和妻子一边精心地照料着马爱兰，一边细心地喂养秦川奶牛，高高兴兴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这头秦川牛的奶水真多，每天除了马爱兰喝奶以外，马义云夫妇俩跟着喝奶也喝不完。头几天还可以，天气不太热，剩下的牛奶放在那里，一、两天也不会馊。

    秦川牛不愧为是产奶的能手，一天可以挤出三十多斤奶，往往是头天的奶没有喝完，第二天的新奶又出来了，他们喝不完的牛奶越积越多。天气渐渐地热了，看着剩下的奶变酸了，马义云的妻子就心痛了。

    马义云见了，笑着对妻子说：“老婆子，不要急，喝不完的奶变酸了，也是好东西呢！”

    马义云的祖先马忠是波斯人，马义云的身上不仅流淌着祖先的血液，而且他过去在马仁全家里当家丁头目时，跟着马家人喝过不少的酸奶，也吃过用酸奶做成的奶豆腐。他决定把变酸了的牛奶也拿来做成奶豆腐。

    这天晌午，马义云叫妻子把变酸了的牛奶提到灶屋去，倒进大铁锅里。马义云坐在灶门前，用没有残疾的右手，抓起一把松树桠枝柴放进灶孔里，划燃一根洋火，把松桠枝点燃了。灶孔里冒出的炊烟袅袅升起，又从瓦屋顶窜出去，就像一棵倒悬着的松树枝，拖着长长的一条尾巴，飘悠向蓝天，去追逐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流动云团。

    山里人烧惯了柴火，晓得柴火有“文火”和“武火”之分。

    凡是用硬木劈柴烧的火，就叫“武火”，一般用来快速的蒸、炒、煎、炸。

    而用软木柴或树桠枝烧出来的火，叫“文火”，主要用于熬制容易煮沸外溢的豆浆、稀饭和食用油等食物。

    马义云有意用松树桠枝柴烧一把“文火”，耐着性子让酸奶在锅里慢慢地煮，为的是使酸奶在铁锅里不被大火熬胡了，也免得煮沸的酸奶溢到了灶台上。

    俗话说：“开水不响，响水没开”。酸奶在锅沿边冒出了一圈小气泡，发出轻微的“咕咕”声，渐渐地，灶屋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奶香味。

    马义云的妻子挽起的袖子上，露出的小胳膊肘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奶液，她一边用大铁勺轻轻地搅动锅里冒着气泡的酸奶，一边不时地扭头看着身边放着的一个用竹子做的婴儿摇篮。

    马爱兰静静地躺在摇篮里，她一个仅仅才出生才两个多月的婴儿，仿佛嗅到了大铁锅里冒出的奶香味，不停地挥舞着小手，咧开小嘴，“啊啊”地欢快叫着。

    马义云的妻子看着酸奶开始沸腾了，一面快速地搅动着手中拿的勺子，一面冲着马义云大叫一声：“赶快熄火！”

    马义云听到妻子的喊声，晓得是酸奶煮沸了，他不敢马虎。

    立即伸出那只没有残废的右手，抓起火钳，伸进灶孔里，把正在熊熊燃烧的柴桠枝退出灶孔，用火钳把灶孔里剩下的那些烧红了的糊炭刨成一堆，再用火钳把灶孔里的柴灰刨起来，捂住烧红了的糊炭。

    灶孔里的柴火熄灭了，煮沸的酸奶渐渐地停止了外溢，慢慢地降温了，又变成了一锅像熬豆浆时生成的那种星星点点的豆花。

    过了一会儿，飘浮在铁锅里的豆花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块块名副其实的黄嫩嫩的奶豆花。

    马义云的妻子高兴地拿起一只木瓢，把奶豆花舀进刚才盛酸奶的那只木水桶里。

    马义云从灶门前站起来，垂着受过伤的左手，伸出右手，把盛豆花的水桶提到灶屋外面的屋檐下。那里有一个平时压豆腐的木箱，他准备今天在豆腐箱里把奶豆花压成奶豆腐。

    初春的太阳照耀在山头上，林中的鸟儿齐声欢唱，万山群中繁花似锦，花儿的芬芳飘荡到了屋檐下。

    马义云的妻子怀中抱着马爱兰，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白纱布，从灶屋里走到屋檐下。她把白纱布递给丈夫，走到太阳坝里，轻轻地拍打着怀中的婴儿，满脸幸福地打量着丈夫做奶豆腐。

    别看马义云残废了一只手，做起家务事来仍然是有模有样。他熟练地用一只右手把妻子交给他的白纱布用清水浸湿了，细心地铺在豆腐箱里，又把奶豆花一瓢一瓢地舀进豆腐箱里。他把一桶奶豆花舀完了，又回到灶屋提了一桶出来，继续往豆腐箱里舀。

    妻子满意地笑了，她低头看了看已经在她怀中睡熟的马爱兰，就朝望着她笑的丈夫嘟嘟嘴，扭头朝灶屋方向点了点。

    马义云心领神会地放下手中的木瓢，跑到灶屋里去把摇篮搬出来，放在屋檐下。

    妻子小心地把抱在怀中的马爱兰放在摇篮里，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拍着马爱兰，扭头看着丈夫一瓢一瓢地舀豆花，满脸幸福地说道：“这奶豆花闻起来好香哟！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咋个不好吃嘛？”马义云舀完了第二桶奶豆花，又进灶屋去提了一桶出来，他手上用木瓢舀着豆花，嘴里和妻子扯着闲条。他津津乐道地对妻子说：“奶豆腐又嫩又细，比牛奶好吃，也比黄豆做的豆腐香，还便于存放。我们把吃不完的牛奶做成了奶豆腐干，以后遇到出远门，或者遇到灾荒年，拿出来，可是好得不了的好东西呢！”

    “你们马家人硬是会吃呢！”妻子轻轻地拍打着熟睡着的马爱兰，嗔怪地对丈夫说：“咋个想得这么稀奇古怪，连变酸了的牛奶也有办法做成豆腐？”

    “嘿嘿！”马义云得意地笑了两声。

    他已经从灶屋里提出来了四桶奶豆花，三层豆腐箱已经舀满了两层，他直起腰来，站在院坝里，晒着太阳，歇了一口气。

    回答妻子说：“你晓得，我们马家人是从波斯来的，原先信奉的是回教，咋个不会做奶制品嘛？只是后来我们的祖先跟着起义部队到了四川，天天打仗，也顾不得讲究那么多了。有时候肚子饿了，见了什么东西都要吃，慢慢地就同你们汉人一样了。但是，做奶制品的习惯还是没有忘记哦！”

    “幸好有你这个假‘回回’哟！不然的话，那么多的牛奶变馊了，真是可惜了！”马义云的妻子起身拿起一根帕子，给丈夫擦了擦汗水，无不得意地夸奖着丈夫。

    马义云在和妻子说话的工夫，已经把三层豆腐箱都舀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