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马仁全突然出现
第381章 马仁全突然出现
李德权忍着伤痛，在风中摇晃着身子，仍然鼓励着翠莲。
“大爹，我不能眼看着马义高这畜牲打你！”翠莲说着，又是一个箭步冲到树下，双手紧紧地抱住李德权被悬在空中的双腿。
“把这女人给我拖开！”马义高穷凶极恶地吼叫起来。
几个士兵冲到树下，生拉活扯地把翠莲从李德权身边拖开，满脸横肉的陈排长，举起皮鞭就向李德权抽去。
“不要打人！不要打人！马老太爷叫你们不要打人！”站在门口树下的人们，顺着风声听过去，从祠堂下来的路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呼叫声，所有的人顿时都明白过来，是马仁全派人传话来了。
马仁全找孙子心切，他在家里把照片交给马义高以后，担心马义高做事莽撞，逼急了翠莲，不仅会与她反目成仇，还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孙子。
马仁全在马义高出门以后，急忙命人抬上滑竿，尾随着马义高向李家山奔去。
他来到李家山祠堂，远远地望见山下一幢房屋门前聚集着一群人，虽然他瞧不见那群人在做什么，但他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对儿子的了解，就猜到是马义高在对人动刑了。
他怕被打的人是翠莲，急忙吩咐手下一个家丁跑到山下去传话，不要打人。
马义高手下的士兵都晓得马义高一向对他爹是唯命是从，那个手拿鞭子，满脸横肉的陈排长听见家丁的喊话声，硬生生地把举在空中的鞭子收回来了。
马义高听见家丁的喊话声，扭头看见家丁的身后有一大路人从李家祠堂下来了。
渐渐地，他看见一乘滑竿走在队伍中间，他晓得是他爹亲自上山来了。他抛下身边的人，急忙迎上前去。
马仁全乘坐的滑竿停在翠莲家的院坝里，马义高搀扶着马仁全下了滑竿。
须眉银白，头戴貂皮帽，身穿黑色羔羊皮长袍，脚踏藏青色呢绒棉鞋，拄着一根黑油油的檀木龙头手杖的马仁全，迎着寒风快步走到皂角树下。
他用手杖指着吊在树上的李德权，用十分生气地语气责备马义高，说道：“咋个能够对恩人动刑呢？还不赶快放下来，把李司令抬进屋里去。”
马义高不情愿地朝身边的士兵挥挥手，满脸横肉的陈排长急忙把拿在手中的皮鞭插在腰间的皮带上，跟着几个士兵把李德权从树上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抬进里屋去。
马仁全精神矍铄地拄着手杖站在风中，他满头银白的须眉，把他的脸膛映衬得更加红光满面。
他走近翠莲的身边，故作一副慈爱的样子对她说道：“你是翠莲姑娘吧？二十多年不见了，我都老了，你还是当年那么年轻呀！”
翠莲明知马仁全是惺惺作态，但她必竟是马家出来的丫头，又看见马仁全下令给李德权松了绑，一时间还不好与马仁全翻脸。
她只好强压心中的仇恨，学着从前的样子，双手倒扣着放在前襟，向马仁全道个万福，说道：“马老太爷见笑了，翠莲怎敢与您相比呀？”
“时移世易，昨是今非，如今的翠莲可是大有出息了哟！”
马仁全故作笑容可掬的样子，望着她，无不揶揄地说道：“咋个？到了贵宅门口，也不请老夫进去避避风？”
“寒舍简陋，只怕马老太爷嫌弃，不敢擅自开口，枉请尊驾移步。”翠莲不卑不亢地回答。
“翠莲真会说话呀！”
马仁全一阵“哈哈”大笑，又心情很好的回过身子，用手杖指着簸箕湾一片废墟，戏谑地说道：“你看看，在这里，还有你家这么好的豪宅吗？你这里可算得上是人间天堂哟！”
马仁全拄着手杖，不由分说地昂首跨进屋子，马义高急忙弓身跟在后头，从怀中掏出手绢，把正中间的那张太师椅擦了擦，恭敬地向马仁全说道：“爹，你累了，请坐下来慢慢说话。”
“儿呀！你爹今天高兴，一点也不累！”马仁全慈爱地看着马义高，一语双关地向他说道：“你快说说，你和翠莲谈得怎样了？”
“这，这，”马义高睨着一双鹞子眼，瞟着跟着走近屋子的翠莲，吱吱唔唔地说：“她一句也不承认。”
“可能是你问话不得体嘛！人家一个女娃儿，咋个好一开口就承认她给你生了一个娃儿呢？”马仁全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撑着手杖，责备着马义高，又回头望着翠莲说道：“你说，是不是？”
“马老太爷，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嫁的是李家人，咋个会给马家人生娃儿呢？”翠莲涨着一张俏脸蛋，嘟起嘴巴，生气地回答。
“哈哈，哈哈！不说也不要紧，你把你三个儿子的照片拿出来，让老夫瞧一瞧，一切就清楚了。”马仁全嘻嘻哈哈地笑着说，语气中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没有照片！”翠莲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留的说。
“人呢？”马仁全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把人叫出来，看一看也行！”
“人走了！”翠莲还是不留一点商量余地地说。
“人走了，照片也没有，咋个可能呢？”
马仁全眯缝一双鹞子眼，一只手拄在手杖上，一只手捋着银白的胡须，自言自语地说。他沉思片刻，又若有所思地对马义高说道：“儿呀！可能是时间久了，翠莲一时也记不起家里的照片放哪里了，你还是耐心地帮她找一找嘛！看看是不是放在哪个柜子里，哪个抽屉里了，还有床铺下面，也要留心找一找。谁都晓得，翠莲当年在我家时，是最爱照像的姑娘呀！”
马义高听见父亲的吩咐，连忙朝手下的士兵，挥挥手，对他们命令说：“你们重新仔细把屋子搜一搜，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在士兵们进屋搜查的当儿，马仁全身边一个贴身的家丁，从怀中摸出一个牛皮水囊，旋开塞子，把冒着热气的水囊送到马仁全的手中，马仁全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水，漱了漱口，吐掉茶水，又“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把水囊递给家丁。
家丁细心地收始起水囊，又把身上背的一个包袱取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银质水烟壶，小心地装上一斗“绵烟”丝，把纸捻点燃了，双手捧给马仁全。
马仁全喝过茶水，又心满意足地抽了一气水烟，精神更加好了。他开始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同翠莲拉起家常，套起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