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差一点昏死过去
第302章 差一点昏死过去
熊国兵收回目光，转头望着柜台，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没有吭声。
他的跟班接过话来，嚷道：“到棉花铺来，不买棉花，干什么？”
“当然！当然！”老板偏着脖子，看了看熊国兵的跟班，回答道。他又领着掌柜一前一后地弓身走到熊国兵的面前，笑容可掬地向熊国兵问道：“请问老板，打算要多少棉花？”
“暂要两万斤！”熊国兵望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说。
“唉哟！两万斤呀？”店铺老板脱口而出地惊叫起来。他做了十多年的棉花生意，见到的大老板也不算少，可是从来还没有哪个老板一次就开口要买这样的棉花。
店铺老板从来还没有见过，哪个老板一次就开口要买这么的棉花。
他这时似乎发现熊国兵座位旁边的茶几上，除了一只价值不菲的鼻烟壶外，连杯茶都没有上。他扭头责备起掌柜来：“咋个没给这位老板上茶呢？”
掌柜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刚才这位老板急着要见你，所以就没有……”
“真是不懂规矩！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嘛！”店铺老板偏着脖子，把一张脸涨得像猪肝一样，大声地斥责掌柜：“还不赶快给客人上茶！”
“马上！马上！”掌柜忙不停地应承着，又前倨后恭地满脸堆着笑容，向熊国兵谄笑着，问道：“老板喜欢‘素茶’？还是‘花茶’？”
“喝什么茶嘛？”熊国兵正眼也没有瞧他，向着店铺老板问道：“你就是老板？”
“老板不敢当，敝姓陈，名叫明恩，在这里经营一点小本生意，混口饭吃而已。敢问老板贵姓？”老板连忙回答。
“哟！是陈老板呀！”熊国兵这才把目光投向他，瞧了瞧，好像不太相信似的，做成一副不屑搭理他的样子，对站在身后的跟班说道：“你跟他说。”
“我们老板姓熊，做的是药材、布匹生意，”熊国兵的跟班趾高气扬地说道：“这次到省城来办货，顺便给开纺纱厂的朋友捎点棉花。刚才我们老板说了，暂买两万斤，给你付一万个大洋的定金，你们十天内把棉花送到保宁府码头，我们连同运费一并给你们结算。”
“还没有说价钱呢？”康明恩迫不及待地问。
“说什么价钱嘛！”熊国兵的跟班不耐烦地吼道：“难道我们还会少了你的钱不成？”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还没有问我们卖棉花的价钱呢！”康明恩连忙解释说。
“这有什么问头？你卖给人家多少钱，就收我们多少钱嘛！如果你的棉花成色好，运送时间又能够保证，我们老板多给你一、两成的价钱也不是不可以！”
熊国兵的跟班不耐烦地说过之后，就从挂在身上的包袱取出一张银票，在手中晃着，说道：“这就是五千个大洋的定金，你拿去收好。不过我给你说清楚，我们老板的银票好拿不好退，如果你不能按时把货送到，就是按双倍的价钱赔我们，也不行！”
“好！好！我一定选最好的棉花，保证按时给你们送到。”康明恩连忙伸出双手，准备从熊国兵的跟班递手中把银票接过来。
哪里晓得，熊国兵的跟班把手中的银票往回一缩，揣入衣兜里，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信纸，对康明恩说道：“这是合同，你看看，如果能够保质、保量、按时把货物送到，你就在上面签个字，我就把银票给你。”
康明恩拿过合同一看，无非就是很平常的价格、质量、送货地点、送货时间等等，他急于想做成这笔大宗生意，想都没有多想，就大大方方地上面签了字，盖了手印，递给熊国兵的跟班。
熊国兵的跟班接过来看都没有一眼，就把合同装在衣兜里，把银票掏出来交给了他。
康明恩今天突然接到一大笔生意，还没有出货，就得到五千个大洋的定金。他高兴地熊对熊国兵的跟班说道：“你看，现在已经快到吃夜饭的时间了，请你们在这里吃顿便饭，好吗？”
“吃饭就算了，我们老板还有其他应酬。你只要把货按时送到了，我们老板到时候请你到‘芙蓉’餐厅吃‘海参’席。” 熊国兵的跟班挥挥手，大咧咧地说完，就双手向熊国兵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熊国兵笑了笑，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朝康明恩微微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带着班扬长而去。
康明恩弓身把熊国兵主仆二人送出门外，回过头来，立即吩咐掌柜往保宁码头送货。
康明恩里里外外地忙了三天，刚刚把棉花备齐，还没有来得及发送，就被侦缉队查封了。康明恩听了，尤如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差一点昏死过去了。
康明恩这么多年过的确实不容易。那一年，他逃出李家山后，本想煽动陈正兴夺回两河口，好向刘存厚邀功请赏。哪里晓得，人算不如天算。闵营长早就按照刘旅长事前的布置，在通往两河口的沙河铺布下了埋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好只身逃往汉中，又辗转流浪到宝鸡。他好不容易投靠一个做棉花生意的陈老板，熬成了掌柜，直到娶了陈老板瘸腿的女儿，当了上门女婿，改成了姓陈，才有了出头之日。
他把生意迁到四川省城以后，隐姓埋名，苦苦支撑，生意渐渐有了些眉目。这一次意外的遇上了一个大老板，本想好好的赚一笔，却没曾想到，棉花被侦缉队扣押了。两万斤棉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整值一万多个大洋呢！他为了筹备这批货源，不仅把熊老板的五千个大洋定金用了，还把自己的老本也搭上了。
康明恩为此心疼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转眼间，棉花被扣已经过去五天了，他既无从想办法把被扣的棉花取出来，更没有办法在熊老板定的期限内把棉花运送到保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