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强娃信口编山歌
第一一八章 强娃信口编山歌
李她胡氏赞许地点点头。
她又好心地开导这些女人：“酸菜可补人的很哟！你们看，我才吃了几天，就头不昏、眼不花，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你们只要吃了一回，保管要上瘾，以后你们想吃，恐怕还没有人给你们煮呢！”
“真的可以吃吗？我们去舀来尝一尝。”女人们听了李胡氏这样说，都惊奇地问。
“你们不相信，是不是？”李胡氏佯装生气地问大家，又对强娃子吩咐道：“你进灶屋去给我舀一碗出来，我当着她们的面，吃给她们看。”
“好呃！”不甘寂寞的强娃子听了，连忙把牵在手中的文壮交给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玉儿，跑进灶屋舀了一碗捧出来。李胡氏上前接过碗来，筷子也不要，就“呼呼”地顺着碗沿，香喷喷地喝起来。
强娃子又转身跑进去舀了一碗捧给母亲，翠莲摆摆手，对他说：“你也吃给她们看！”
强娃子听到母亲的吩咐，也学着曾祖奶奶的样子，连筷子都不要就喝起来。
强娃子边喝，还边信口编起山歌唱起来：“包谷珍、金灿灿；嫩豆花，白花花；闻起来，酸溜溜；吃起来，香喷喷；喝下肚，好处多；是男人，有力气；是女人，生儿子；是娃儿，长得快，是女儿，长得俏；是老人，要长寿；是痨病，砸药罐；聪明人，跑得快，舀一碗，吃安逸；笨婆娘，不信我，吃不成，莫后悔。”
那些女人平常就喜欢这个强娃子，听见他现编的山歌，已经笑得合不上嘴了。
又见他一老一小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精灵鬼”强娃子，边吃边唱不说，还十分夸张地做出吃得十分香甜的样子，一个个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了。
这些女人就算害怕是翠莲和她祖奶奶串通起来搞“恶作剧”，但冲着人人都喜欢的强娃子也豁出去了。她们都纷纷拥进灶屋，各自舀了一碗端出来，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坝里吃开了。
起初，女人们瞧着那一碗渗着黑乎乎的菜叶、白生生的豆花，直冒酸味的黄灿灿的包谷糊糊，还真的有些不敢张嘴吃下去。她们悄悄地瞥着李胡氏，又瞧着强娃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捏着鼻子，试着尝了一口。
“铁灵架”秀芬是个急性子，她一口喝得急了一些，觉得酸得直‘噤’（浸和挫同义，牙过敏的意思）牙，还有一种馊馊的味儿。
可是，吃到了嘴中，味道却渐渐地变了，一丝丝的酸味中，又带着一种甜甜的清香。几口品尝下来，她觉得硬是好吃，喝了一碗，又跑进灶屋舀了一碗出来，当着大伙儿有滋有味地吃开了。
其他女人见秀芬也吃得香，也争相效尤吃开了，渐渐地大家吃得胃口大开。她们也忘记了刚才就是因为闻到稀饭酸，才收始翠莲了，也纷纷跑进灶屋，有一碗，没一碗地舀着吃开了。
翠莲煮的一大锅稀饭，自己都还来不及尝一口，就被女人们抢着吃光了。
她原本想的是教大家做完了刺绣再请大家品尝她精心煮的“酸菜包谷珍稀饭”，可是，看到女人们的猴急样子，又忍不住地奚落起她们来：“你们这些‘背时的’女人，把我收始了，还把我煮的稀饭抢来吃光了！你们说，我该咋个收始你们？”
“哼！你还说呢？应该我们收拾你才对！”翠莲的话音刚刚落地，秀芬就惊昂昂地叫了起来：“你会煮这么好吃的稀饭，不请我们来尝一口，一个人关在灶屋里悄悄地吃‘独食子’，看把你养得水灵灵的，如花似玉的漂亮。你长这么美，是长给哪个看的？”
秀芬一说完，其他女人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嚷开了。
“快说，快说！”
“是长个哪个看的？”
“崇奎天天还没有把你看够吗？”
翠莲听见她们数落自己，也不甘示弱，她假装余怒未消的样子，气乎乎地抱怨着，吼起她们来：“还说呢！我要是早给你们说了，看你们刚才凶巴巴的样子，不把我煮来吃了，才是怪哟！”
秀芬听了翠莲的话，“旋”着脸皮，走上前来，摸着翠莲的脸蛋，戏谑地说道：“哪个叫我们的翠莲长得那么漂亮嘛？我们也想学学崇奎，摸摸你的身上，看看到底有多舒服哟！”
“没得羞！”翠莲当着祖奶奶和两个儿子、一个侄女的面不好与她对仗，只好朝地上唾了一口，不搭理她。
玉儿一直喜欢翠莲二婶，她见了秀芬欺侮二婶，连忙蹲下身子，一边拿起文壮右手的食指刮着文壮的小脸蛋，一边唱起自己编的儿歌，帮着翠莲戏谑起秀芬：“羞、羞、羞，秀芬脸上挂篼篼；篼篼滾下岩，猫儿下山捡起来。”
李胡氏见了，晓得这些女人，只要没有男人在身边，疯起来就没有个完。她不想打搅了这些女人的兴致，更不想把小娃儿教坏了。
就对玉儿说道：“不要跟她们闹了，牵上弟弟，跟我到那边去耍。”
玉儿听见曾祖奶奶喊她，依依不舍地离开翠莲，牵着文壮走到李胡氏的面前。
李胡氏也伸手牵着文壮，她抬头看见强娃子还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女人，连忙大声吆喝：“强娃子，赶快和我们走！”
“祖奶奶，就在这里耍嘛！”强娃子盯着女人们，头都不抬地回答。
“快走！”李胡氏晓得她这个曾孙的德性，又大声地吆喝：“一个儿娃子，咋个喜欢看女人打闹？”
翠莲和大家疯的正起劲， 晓得儿子的德性，也担心这些女人疯起来了不可收始。
也对强娃子吼道：“还不赶快跟着曾祖奶奶走！”
强娃子这才悻悻地跟着曾祖奶奶走了。
站在院坝里的女人们，刚才看到李胡氏和几个娃儿在旁边，还收敛了三分，现在看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麻柳树后面，就更加疯开了。
一个女人嘻嘻哈哈地走过来，问翠莲：“你说个老实话，吃了你煮的那稀饭，有些什么好处。”
翠莲红着脸儿对她说道：“你去问品嫂子嘛！她也煮起吃了好久啰！”
“问我干什么？”菊英不依不饶地反唇相讥：“你们看看翠莲的脸蛋多红，胸脯多挺，她身上味儿多好闻，我们玉儿每次见了她，就往她怀里擂，我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天我把鼻子凑在她身上一闻，真的有一股香味儿呢！”
“真的呀？”女人听了，又纷纷拥上来，抱着翠莲，翕着鼻子，当真做起样子，在她身上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