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谢承治妙手学艺

    第八十一章 谢承治妙手学艺

    花蓉在青石挢租了一间房子，带着谢承治和慧儿安顿下来。

    这个大杂院从前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后来这家主事的落难了，房子抵了欠账，债主怕沾上晦气，自己不敢居住，就用来出租，久而久之便被分割得惨不忍睹。

    一个偌大的上好院落，现在三教九流啥子人都住得有。花蓉贪图便宜，租用了原先的一间堂屋，虽说是屋子很大，但空荡荡的，没有隔断，她和女儿与十、七八岁的儿子住在一起总归不雅。

    花蓉就吩咐谢承治把屋子收拾一下，再在两边墙壁上各钉一颗钉子，绷根绳子，挂上一块布帘，把自己和女儿住的地方与谢承治隔开一下。

    就这么一件小事，她对谢承治交待得详详细细，可是，几天了过去，也没有见他有啥子动静。

    花蓉见儿子成天不落屋，以为是他嫌居住条件差，心情不好，也不想惊动他，就和慧儿动手，母女俩忙了半天，终于把绳子绷起来，把屋子从中间隔开了。虽说仍然还是十分简陋，总算方便了一些，与从前住客栈相比，也算有了一个落脚的窝。

    青石桥地处省城闹市区，商店客栈、酒楼茶馆、赌场妓院、当铺银号鳞次栉比。花蓉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住家，是她担心省城花销大，她带来的私房钱又有限，坐吃山空，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图这里地理位置好，可以约上几个从前唱戏的师兄弟、师姐妹重操旧业，到茶馆去唱堂会，挣几个钱来帮衬一家人的开销。

    殊不知，谢承治却不理会母亲的一片苦心。他生性贪恋女色，从小就喜欢往丫头堆里钻，稍微长大发育成熟一点，就开始今天摸摸这个丫头的胸脯，明天捏捏那个丫头的脸蛋。

    过去在谢府的时候，丫头子多，个个都是鬼精灵，她们晓得谢老太爷和三姨太放纵这个儿子，将来要挑选一个丫头做小妾，对他这个习惯不仅不以为意，反而是趋之若鹜投其所好，争宠都还怕来不及。

    自从谢承治跟着母亲到省城来找罗纶以后，他天天守在总督衙门，看着过往的女人，连个边也摸不着，心里就痒得发慌。到了青石桥住下以后，外面的繁华正合他的胃口。他凭着手中的几个钱，很快就结交了一些酒肉朋友，每天和他们出入妓院、酒馆挥霍无度。

    花蓉自来溺爱儿子，向来对谢承治用钱是有求必应，后来见他实在有些不像话，就对他用钱有了一些限制。

    谢承治大手大脚用惯了钱，突然之间手上的钱少了，原来的酒肉朋友与他疏远了，妓院的鸨母、小姐对他冷淡了，这种日子咋个过得下去？

    他每天无所事事的坐在屋子里，一想着过去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些妓女们打情骂俏的万般风情，就烦躁不安起来。

    于是，他就想着法子，偷偷的把家里的金银首饰拿出去变卖。花蓉发现了，就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谢承治却不依，每天向她哭闹着要钱。

    花蓉无可奈何，就苦口婆心地规劝他：“如今一家三口已经没有了经济来源，就凭你妈抛头露面出去卖唱，挣几个钱过日子。现在，你妈人也老了，挣钱也大不如从前，我不说是靠你挣钱来养活我和你妹妹，你至少也应该节制一点才行呀！”

    每当花蓉教育他的时候，谢承治也是当面点头称是，事后又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渴，照样是我行我素。

    最后，他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偷完了，一家人全靠花蓉每天早出晚归唱堂会挣几个小钱过日子了。谢承治到了家里山穷水尽的地步，仍然迷恋外面的花花世界。

    可是，手头没有钱，他连那些酒楼、妓院的门都进不去。在走投无路之时，他“旋”（涏的意思）着脸面，去找从前的那些酒肉朋友，求他们帮帮忙，带他到妓院、酒馆赊个账，解解馋。

    谢承治的那些酒肉朋友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谁还愿意在他拿不出来钱的时候带他去玩？也有一个酒肉朋友晓得谢家的底子厚，经不起谢承治许诺的诱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带着他死皮赖脸地到他们过去经常去的那家妓院去赊账嫖了几回，到酒馆打欠条吃了几顿。

    可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又有一个酒肉朋友乘虚而入，劝他去拜师去学小偷。

    谢承治贪恋着玩乐，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他在酒肉朋友的引见下，拜了省城最有名气的“妙手张六指”为师傅，跟着他学做贼的手艺。

    当小偷，虽然也是好吃懒做的行当，但基本功却是马虎不得。谢承治跟着“妙手六指”当学徒以后，每天早上鸡叫头遍就要起床练功。

    开始几天，“妙手六指”叫他在一盆清水里用手拣钢球；过了几天，就叫他在一盆菜籽油里面去拣；又过了几天，就把菜籽油烧热了叫他拣。

    那钢球是小偷们练功的基本道具，长年累月的被学艺的小偷们用手拣来拣去，早已被磨得通体滴溜溜的圆、光溜溜的滑，在水里能把它拣起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在油里拣就更难了，现在，狠心的师傅又叫他到烧热了油里去拣。

    谢承治看着被火烧得青炎直冒的滾烫油锅，心里就发怵，他临阵借口上茅房，悄悄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