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崇品下山抓乞丐

    第五十九章 崇品下山抓乞丐

    风雪过后，崎岖的山路上，又湿又滑。

    李崇品按照父亲的吩咐，急匆匆地带上一个小头目和四个兵勇离开李家山，来到山下的三岔路口。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东南面通往金溪坝的路，一条是西南面通往两河口的路。

    李崇品在路口停住脚步，对随行的小头目说道：“你带两个人到金溪坝，我带两个人到两河口，我们不管找不找得到高疯子，都必须在三天内赶回李家山，免得夜长梦多，又发生了意外，让山上的人操心。”

    “崇品哥，我们听你的！”小头目答应一声，朝身边的两个兵勇一挥手，就往通向金溪坝的小路奔去。

    李崇品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带上两个兵勇直奔两河口。午后的阳光撒在群山上，把远处高山上的积雪和近处低洼地带的残雪照得亮晶晶的。

    一些不知名的鸟儿藏在附近的丛林中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给沉寂的大山平添了许多生气。

    他们一行三人到达两河口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在这里看不到一点节日的气象。相反，往年热闹非凡的两河口场镇上，今天却如临大敌一般。

    他们在场口看见几个马家的家丁背着快枪，挨个盘查进出的人。到了场上后，又看见马家的家丁在大街小巷到处抓讨口子。他们就晓得马家已经在动手找高疯子了。

    “咋个办？”一个兵勇着急地问。

    李崇品想了想，安慰他说：“没关系，他们既然在到处抓讨口子，就说明他们也没有找到高疯子。我们现在也不晓得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不如想办法把他撵出来。我们现在分头到处去放风，大张旗鼓的说，李家山的人也在悬赏找高疯子，要抓他到马家去同谢家的人对质。我看他高疯子还敢不敢在两河口呆下去。只要把高疯子撵跑了，马家和谢家的人找不到他，我们就啥子也不用担心了。”

    他们说干就干，立刻分头放风去了。

    黄昏时分，李崇品在场口上看见一个小讨口子慌慌张张地从他面前跑过去了，就悄悄地跟在小讨口子的身后，来到场外二里远的一口破砖瓦窑前。

    昨天，两河口的雪没有金溪坝和李家山下的大，除了坑坑洼洼的地方残留的一点积雪泛着白光，到处都是黑呼呼、湿漉漉的一片。李崇品远远瞧见几个讨口子围坐在砖瓦窑前一堆柴火边，有的在逮虱子，有的在煮讨来的剩饭，还有一个在手中玩着打“莲花闹”用的小竹板。

    李崇品想看看高疯子是不是也在那堆讨口子中间，就藏在一个土堆后面的草丛中，悄悄地张望着他们。黑暗中，李崇品看见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小讨口子走到火堆边，凑在一个中年讨口子耳朵旁说了几句话，那个中年讨口子立刻抬起头来，警觉地向四处张望。

    李崇品晓得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跟踪小讨口子了。于是，就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他来到柴火堆前，做出走累了，想烤火的样子，开口向那个中年讨口子套起近乎：“大哥，你们好逍遥自在哟！大冷的天，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烤柴火。”

    中年讨口子含着烟锅子，翻着眼皮瞧了李崇品一眼，没有搭理他。

    李崇品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中年讨口子来历非凡。他是陕西汉中人，名叫卫武全，长得威武雄壮仪表堂堂，他自幼喜欢习武，又读过几天私塾。早年“义和拳”起事时，他因作战勇敢，又有谋略，被逐步提拔为“义和拳”川陕分支的首领。“义和拳”起义失败后，他只身逃到四川省城，结识了“革命党”人周柄文，在周柄文的介绍下参加了“同盟会”。最近，川陕两省的“革命党”人在“同盟会”的领导下，纷纷高兴反清大旗起事。他受周柄文的派遣，来到川、陕、甘一带，利用当地民间组织“太平大醮”的名义开展活动。他准备在陕西子午山建立根据地，拉起一支队伍，一矣时机成熟，便配合“同盟会”在全国的统一行动。他这次化装成讨口子潜伏到两河口，就是为了秘密物色起义骨干。由于他为人处事豪爽，遇事又有主见，深得讨口子们的信任，他已经暗地串联了十一个讨口子同他一起到子午山去。

    卫武全早就听其他讨口子提起过高疯子这个人，本来就有心动员他参加“太平大醮”。昨天，卫武全见了高疯子后，见他说话办事虽然没有章法，却也显露出一股豪气和大胆，全无一点疯傻之气，就更加坚定了接纳他为骨干的信心。卫武全算了算，他已经联络了十一个讨口子，如果连同自己在内，加上高疯子，正好凑足十三个人。当时，他虽然不晓得高疯子已经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但他仅凭高疯子头天晚上闯到谢家去坐“上八位”、吃“年夜饭”这件事，就晓得高疯子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于是，他昨天晚上主动把高疯子带到两河口场外北山下的一个窝棚藏起来。他想等到抓捕高疯子的风声稍微平息一下，就带上高疯子和其他早已物色好了的十一个讨口子，到子午山去开展活动。

    此时，卫武全看见李崇品的打扮，听到他说话的口音，以为他是金溪坝谢家派来抓捕高疯子的人，卫武全就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如何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