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主仆冒雨闯山门

    第四十章 主仆冒雨闯山门

    翠莲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谢马氏。

    她还是忍不住地向马仁全问道：“大舅老爷，谢家败了，大姑奶奶今后又该咋个办呢？”

    “‘哈哈，哈哈！’不枉你大姑奶奶心疼了你一场，这丫头还有孝心呢！”马仁全高兴地笑了起来，对她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你大姑奶奶早就想从我马家找一个子弟过继给她当儿子。你丫头这么聪明，又对她忠心耿耿，到时候我再给你说几句好话，你就等着当少奶奶吧！”

    “人家可不是这个意思呢！”翠莲的一张脸，顿时羞得腓红。

    翠莲说的确实不是这个意思。她从昨夜晚到现在，突然遭到了这么多的变故，心都乱了，那里还有啥子心思去想这些事情？此时，她既恨李家山的人劫持了谢家的人；又恨谢承治不争气；她没有想到马仁全会想出这么残毒的主意来整垮谢家；她又暗暗地为谢承治的安危感到有些担心……。翠莲在这时听着马仁全的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了。

    马仁全现在一心想着如何攻克李家山，搞垮谢家，他也顾不得理会翠莲的心思。他催促着他们：“义举，你赶快带着翠莲动身去吧！”

    哪里晓得，马仁全的话一出口，又听到翠莲大叫一声：“老太爷，不忙！”

    马仁全听了倒还无所谓。马义举不由得紧锁着眉头，心想：这个丫头真是麻烦。

    他只见翠莲把怀中抱着的兰香交给旁边的一个丫头，风风火火地跑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翠莲急急忙忙地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又跑进来，她对马义举说道：“大舅老爷，可以走了。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毛毛细雨，马义举带着翠莲和两个家丁出发了。他们各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冒雨骑马来到三岔路口。马义举打发两个家丁到金溪坝谢家去，催促谢承治赶快发兵进攻李家山。他和翠莲继续骑着马，淌过那弯弯曲曲的“二十一道脚不干”的小河沟，向李家山走去。

    李家山座落在金溪坝的北面，背靠秦岭，山高路险，山上纵横密布的一条条小溪流、小河沟蜿蜒曲折在上山的路上。从金溪坝到李家山要经过二十一条小河沟，这些河沟上面没有架桥，上山、下山的人只有踩着河沟的水走过去。往往是过了一条河沟，被打湿了的脚板还没有干，又要踩另一条河沟了。当地的人们就形象地把李家山上的小河沟，叫着“二十一道脚不干”。

    下午申时，马义举带着翠莲骑马来到半山上，他们看到路旁竖着一个石碑，上面刻着“李家集”三个字。马义举骑在马上，看了看四周，还是和几十年前一个样子，没有一户人家，没有一个棚子。说是一个集市，其实就是在一条约莫三十来丈长，七、八尺宽的小路旁边，用条石搭了几个比路面高一点的台子，用来供赶集的人摆放出售的东西。马义举从小就对李家山的神秘充满了好奇，他年青的时候曾背着父亲，邀约上几个年龄一般大小的堂兄弟，侨装结伴来到这里看热闹。那天，他们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到了“巳时”才见到稀稀拉拉来了几个赶集的人，摆在那里出售的东西不外乎就是山里出产的核桃、木耳、菌子、土漆和中药柴等山货，也偶尔有一两个人手中拿着几张皮毛、几截豹骨、熊胆和麝香，算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山外的人拿来的东西也就是一些布匹、盐巴、针头线脑，也有几个人在悄悄地卖火药和铁锭。到了“午牌”时分赶场的人就散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马义举从好奇、喜欢看热闹的年青人变成了老成持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人，这里仍然是一副老样子，他估计在集市上买卖的东西也不会有啥子大的变化。马义举真不相信，在这种穷山恶水地方生长的人，胆敢劫持谢家老太爷一行十三口人。要不是听父亲说，为了找到那半张“藏宝图”的话，他真想劝父亲不要在这里大开杀戒了。

    他和翠莲在李家集停下来，把马栓在路边的树下，步行朝着山上走去。

    他们进入了一个深深的峡谷，只见两旁的悬崖峭壁上光溜溜的，没有一棵树，一丛灌木，连草皮也被铲得干干净净，好些石壁上还残留着被铁钎凿过的痕迹，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攀登上悬崖偷袭李家山而专门这样做的。

    马义举抬起头来望着隘口，看到两边的悬崖上都修建的有碉堡，还有李家山的兵勇在不停地在垛墙上走动，那些兵勇看见他俩，就像如临大敌似的严阵以待。马光举见此情景，不由得叹息起来：“如果要从这里进攻李家山，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马义举深深地为父亲策划的从这里佯攻，从后面偷袭，前后夹击李家山的计谋所折服。

    他和翠莲小心地走进峡谷之中，他们看见峡谷尽头的悬崖上高耸着一座门楼，离门楼约莫一箭远的小路中间，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行人到此止步”几个大字。在石碑后面的门楼下面，有一条两丈余宽的壕沟，门楼上面有座吊桥，吊桥上的绳索也与众不同，是用铁链做的。如果遇到有人在攻山时，铁链被火箭射中了也是无济于事。

    马义举站在石碑后面，望着门楼大声地吆喝道：“李家山的兵勇们，我们是两河口马家的人，有重要事情，要进山拜见你们族长，烦请通报一声，放我们进去！”

    马义举向李家山门楼喊过话，通报了自己进山的目的后，门楼上面却没有人答话。他看到门楼上站着许多兵勇，虎视耽耽地望着他和翠莲，还有几个兵勇在门楼上面跑动着。

    过了稍许，从门楼上传来喊话声：“下面的人，报上尊姓大名，见族长有何贵干？”

    “我是两河口，马家的马义举。”马义举大声地回答道。

    “那个女的呢？”门楼上传来问话的声音。

    “我是金溪坝谢家的丫头子，无名小辈！”翠莲不耐烦地回答。

    门楼上的人听了，也不计较，对他们说道：“我们族长在山上过年，李家山从来不请客人上山，你们请回吧！”

    马义举晓得他们会有这一招，早就做好了如何应付的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大声说道：“我有事关贵山安危的大事，必须立刻拜见你们族长，还是烦请通报一声！”

    “等一等，我们要回山上去禀报了族长才能答复你们！”门楼上的人说完话，上面就悄无声息，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