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细思极恐

    话说胡可为带着三个辅警狼狈逃走，他直接让辅警开车去了昆南县人民医院，乡卫生院的医疗水平太差了，连个x光机都没有，更不要说b超了。要想拍片子必须要去县医院。

    他让三个辅警都和他一起去，一来多个照应，另外他还没有编好受伤的理由，他需要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编合适的理由。当天下午他就住进了昆南县人民医院的骨科病房。几乎同时，那八个被得了结石病的壮汉也来到了县人民医院的结石科。

    由于当天的治疗名额已经用完，虽然他们已有人痛得昏死过去了，也只能等待次日治疗。为了拿到第二天的门诊治疗名额，他们出了加倍的价格。当然，只拿到了六个门诊的。另外两个名额只能拿到住院的号。

    李二狗还是心地善良，不光给他们指了一条治疗的明路，还在送李老实骸骨回村的路上替他们取了结石。如果那天他们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天。因为第二天，结石消除机就坏了。

    胡可为x光结果显示：右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肩袖已损坏。医生说极难恢复，要做好右臂残疾的心理准备。了解更详细的情况需要等ct检查的结果。

    胡可为当天也住进了昆南县人民医院的烫伤科。晚上，他去骨科病房看望了胡可为，了解了他的病情。虽然当时ct检查还没有排上号，但是x光的片子已经出来了，医生的初步判断基本上还是准确的。

    胡可为的肩部是被65mm三八大盖所伤，这一点胡可为是非常清楚的，这枪的精度很高，但是威力差点，幸好也没有击中要害。煤矿不少老板家中都有枪，至少有猎枪。胡可来的这支三八大盖还是胡可为替他搞来的，没想到第一个中枪的竟然是他自己。开枪的人是胡可来手下的一个小弟，见一枪打中了警察，早就吓得弃枪而逃。生怕死了警察自己兜不住。

    本来在煤矿上死个矿工是常事，打架争斗打得重伤也好处理，花钱总能摆平。如果当时李二狗被打死了，就当是死个矿工，就直接丢在后山埋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如果死的不是矿工而是其他人就比较难办，如果死的是警察就更难办了。这种事情往往连矿主也兜不住，因此开枪的人在第一时间逃跑也属正常。

    兄弟俩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只能报个执行公务过程中摔伤，中枪的事情绝对不能提。定下来后，又将摔伤现场的情况设计了一番，并给三个辅警每人塞了一千块钱，统一了上报口径，然后胡可为向领导汇报了情况。由于天色已晚，领导也只能明天再来医院探视了。一个辅警被安排在医院陪护，另外两个驾车回了那多乡派出所。胡可为让辅警把他的伤情描述得轻些，一方面不能让领导近期就考虑调换他的工作，另一方面也想让领导在心中淡化此事，留给自己周旋的时间。

    哑巴亏就这样吃了，其实也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胡可为的伤能不能治好，万一他残废了，绝对会影响他的前途，这对胡家才是最大的损失。因此胡可来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胡可为的右臂。

    胡可来动用了他在县城的关系网，很快就托关系找到了姜春水。第二天一大早，姜春水就来到了骨科病房了解胡可为的病情，直接插队给胡可为做了ct检查。人民警察嘛，军人必须要优先是吧。然后给医生下达了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务必保住胡可为同志的右臂！

    指令归指令，现实还是现实。指令是要表达政治态度和美好愿望，现实是：现代医学还没有把握完成这样的任务。

    另外，胡可来矿上的八个人一起去了结石科治疗结石，但是只有六个人拿到了门诊号，还有两个人只能拿到住院号。胡可来请求姜春水为他们办了插队。结石是准时取出来了，但是那两个住院检查的费用还是一分没少花，尽管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住院。就这样，胡可来对姜春水也是感激成分。这有钱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其实当时胡可来还不知道姜春水和二狗的关系，因此胡可来安排去送花圈的人第二天上午就去了李家村。而姜春水接到庄涛汇报结石消除机又坏了的消息时，已经是上午李老实入殓的时候了。李家村根本没有手机信号，姜春水自然打不通李二狗的电话，因此只能去风波巷36号找他。所以姜春水是第二天下午才去的李家村。

    直到二十四日，胡可来在李家村现场意外地见到了姜春水，才知道姜春水和李二狗的这层关系。但碍于当时的环境，他们并没有跟李二狗多说什么。

    姜春水考虑的是：胡可来虽然上面的关系比较硬，但是毕竟得罪了李二狗。今天他上门吊唁，基本上是属于赔罪的性质，这从他送的花圈上的挽联和二狗对他的态度就明显可以判断出来。这也更进一步让他认识到了李二狗实力的恐怖。结合那八个结石病人同时去结石科治疗的时间，胡可来俩兄弟受伤的情况，机器又正好在李二狗治丧的时候坏了，这些种种迹象，姜春水判断，这都和李二狗有关。

    姜春水一直在怀疑李二狗治疗结石的机器就是个摆设，真正能治疗结石的就是李二狗本人。因为李二狗在治疗他的结石时，根本就没有动用机器。后来机器坏了，二狗根本就没有去现场修过。那些线路板，看着好像高大上，其实就是用钉子胡乱钉的，甚至有的是直接用胶布粘上去的。有狗屁的科技含量！高科技的噱头还不如他后来做的那些外装修来得更像。他只需要再验证一次，当二狗的治丧结束后，结石消除机是不是就自动恢复正常了。如果是，他基本上就能判断，取结石就是二狗一个人的事情，跟结石消除机毛关系都没有，结石消除机就是一个幌子。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没有弄明白：李二狗又不在现场，他是如何做到的？甚至他们都不能偷偷地多安排一个病人。在这个连手机信号都不能全覆盖的时代，他是怎么能够远程操控这个事情的？

    怎么会在一个矿上同时有八个人得了结石呢？一个警察中枪了还让医生写成摔伤，胡可来两兄弟怎么同时受了伤？受伤了还不敢说，还要带病参加李老实的葬礼，还上了一万元的帛金。而且听村上人说，李老实就是死在胡可来的矿上。

    细思极恐！

    胡可来的想法是：李二狗为什么要让那八个壮汉去昆南县人民医院的结石科治疗呢？是因为他对县医院的结石科很了解吗？他的那八个人为什么同时得了结石病？姜春水和李二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还带领结石科的领导班子亲自前去李家村吊唁？李二狗和结石科有什么样的关系呢？姜春水为何对此人恭敬有加？我手下的那些人为什么只要被李二狗看一眼就会倒下抽搐，失去战斗力？李二狗这一年来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从一个傻子、一个瘸子变成了一个如此恐怖的人？他的脑子是怎么治好的？对了，还有他的腿，他的腿不是瘸了吗？谁给他治好的？难道是姜春水的人？如果是姜春水的人治好的，那个胡可为的肩是不是也能治好啊？

    胡可来决定，一定要弄清楚李二狗腿愈的原因。这也许能为找到治好他弟弟肩伤的方法提供重要线索。

    吊唁回来的当晚，胡可来就宴请了姜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