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娃，也要读书

    李家村是西北地区的一个小山村，是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一般人家平均年收入不足千元。李金旺和李金山家就是李家村最富的人家了，就是这两家，现金也拿不出一万块钱。两万块钱都可以起四大间砖瓦房了。一下子赚了十万块钱，就是一夜暴富啊！

    李金旺的第一反应是被金砖砸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更别说拥有这么多钱，这事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李金旺的第二反应是：上次的参卖便宜了，那百草堂不知从中赚了多少钱。

    李金旺的第三反应是：这事太大了，不能让周围的人知道，否则一定会有麻烦。

    “汪先生，我有个要求。”

    “请讲。”

    “这批货除了我的家人，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你们出了这个院子不能跟任何人提及这参的来处。更不能透露这批货的数量、价格等任何信息。这会给我带来麻烦。”

    “你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汪如海想，上次的参一支花了两万块，还有一半品相不好的。这次一支才花了一万二，等于打了六折啊！这么便宜的参，他还怕别人知道消息来跟他抢呢！

    汪如海想了想又道：“我也有一个请求，同样的价格，你的货要优先卖给我，如果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你一定要跟我联系。如果能遇到百年老参，不论价格如何，都要留给我。”

    “好的。我答应你。这些参是你的了，我给您包起来。”

    李金旺取来一个木箱，将参用布包好放进去，交给了汪如海。

    汪如海接过木箱，也不多言，伸出右手和李金旺握手告别：“李先生，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汪如海带领众人离去不提。

    二狗在一旁把他们之间交易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他从出生以来就没出过这个大山，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那个小煤矿。他没有念过一天书，不认识一个字，这山外面的世界他是毫无概念。但是这个数字大小他还是有点感知的，一万块钱，在李家村绝对是个大数字。上次的参卖了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从李金旺的表情他能够判断，这次卖参的钱肯定是远远超过了上次的。

    二狗的智商虽然已恢复甚至远超常人，但是他的知识和阅历却基本上还是空白。二狗的心中升起一种对知识的渴望。

    李金旺看着桌上的一叠叠钱，听着门外嘈杂的人声，他赶紧将钱收起，藏进箱子里。又看了看手里的名片，也放进箱子里。他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二狗，小声说：“二狗，今天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知道吗？”

    二狗点头，没有说话。

    李金旺走出房屋，来到院子里。汪如海的摩托车队已走远，那些好事的人已经来到院子里。

    “柱子他爹，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好像是城里人耶！”

    “都像是有钱人啊！”

    “他们是来买参的吗？你是不是又收到参了？”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好像是做大生意的啊！”

    “每人骑一辆嘉陵，太牛b了！”

    “怪不得前几天你能替二狗他爹还债呢，你家做上大生意了！”

    ……

    众人七嘴八舌，李金旺也不正面回答他们。他知道，他越是解释，他们的问题越多。

    “只是卖了两支参而已，还能有什么大生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本事你们也去后山挖呀！”“两”这个字在口语中可以是虚指，表示比较少，不值一提。李金旺这样说就是糊弄一下众人，也算不得说谎。但众人认为就是两支。

    “又有人挖到参了？靠，这野参是园子里的萝卜吗？这么容易挖到！”

    “你们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本来后山出参的消息在李家村已尽人皆知，想去挖参的人也越来越多。听李金旺这么一确认，许多人就决定要去后山碰碰运气了。

    众人打听来打听去，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逐渐散去。李金旺回到屋里，见二狗在屋里面翻看柱子的小学课本。柱子是李金旺的长子，大名叫李铁柱，今年十四岁，在县城读初中二年级了，现在是六月底，就快放假回家了。

    二狗以前也看柱子的书，但是他看不懂，只是看里面的插图。因此李金旺看他看书也并不奇怪。

    王氏也在屋里，她今天一直没有说话。整个事情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来的快且突然。她一直在旁听，事情的发展一次次地刷新她的认知。作为一个出生在偏僻山村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她一辈子都想象不出来山村以外的那个世界，那些人。

    她在心里默念：他大伯是识字的人，人家能做大生意！我的娃，也要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