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我宁可被别人强奸,也不愿意被你强奸!
苏知意看着这两个占据了自己大半生的男人。
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弥漫上了心头。
许凌轩多想冲上去一把拉住苏知意,告诉她真相。
多想告诉她,他始终是相信她的,没有觉得她是杀人犯,也没有觉得她不配做自己的朋友。
理智的神经绷紧了。许凌轩的情绪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只能死命地咬紧牙关,拼命地遏止住那些伤人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般戏弄他。
在他最接近幸福的时候,又将他推回到原点。
“许凌轩,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别再靠近苏知意,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
顾西洲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一番。
要是腿真的断了就好了,不能移动了,才能够杜绝去找苏知意的可能性啊!
说不配做朋友的是他。
最痛苦,最煎熬的也是他。
许凌轩,你真没用,还是败在了老爷子的威胁之下。
许凌轩在雨中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一边狠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腿。
“知意,等等我!”顾西洲连忙追了上去,声音焦急。
苏知意置若罔闻,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带来的雨伞已经被风吹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
潮湿的天气让苏知意的膝盖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如同在尖刀上行走。
钻心的痛让苏知意脸色苍白如纸。
痛吧,怎么痛都好。
身上痛了,心里就不会痛了。
走到拐角处时苏知意再也坚持不住了,慢慢蹲了下来,抱着双膝,失声痛哭。
顾西洲脱下了外套,黑色的外套撑在苏知意的头顶上空。
哭了好久,哭到最后苏知意失去了意识。
顾西洲抱着苏知意在雨中慢慢前行。湿透了的大码黑色西装掩盖住了那具单薄的身体。
“麻烦您自己回公司了。”顾西洲没有解释一句话,直接命令道。
客户一脸懵逼,不会吧,敢情顾总今天是来谈恋爱的?
怀中的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
顾西洲从后备箱那拿出了一把新的黑色的雨伞,一把丢进了客户。
客户额头冒了一层冷汗,抬脚走下了车。
撑起伞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是郊区,不好打车啊!
“喂,顾总,你等等我啊!这里打不到车。我花上三天三夜都走不回去啊!”
“顾总,你不能这样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的儿子!我还要回家陪他们呢!”
只是汽车已经扬长而去了。任凭他如何挥手,高声喊天喊地。
顾西洲都听不见,抱着怀里湿漉漉的人儿,满脸疼惜。
苏知意,你这又是何苦。为了一个无能的垃圾,这般折磨自己。
手不断地抚摸着湿润的头发还有那苍白的脸颊。
顾西洲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顾氏别墅。”
“是!”司机应了一声。
夜晚
电闪雷鸣,阵阵的轰鸣声吓得睡梦中的苏知意身躯一颤一颤的。
闪电的光芒在窗外划过,苏知意的脸庞显得越发憔悴。
干裂的嘴唇颤动一下都痛的要命。
顾西洲急忙起身拉起了落地窗前的帘子。屋子一下子陷入黑暗。
“别怕,我在这里。”顾西洲一把拉住了苏知意的手,轻轻地拍着对方的手背。
不时用毛巾擦拭着苏知意的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无奈对方的身体还是冰冷如铁,用了多少个暖宝宝都捂不热。
这样的极寒体质,恐怕只能用人体的温度了。
顾西洲脱下了皮鞋,和苏知意的运动鞋整整齐齐放在了一起。
36码,这个女人的脚可真小啊!
印象中苏知意很少穿高跟鞋,别的阔太太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只有她会一直那样简朴,领着巨额生活费,都舍不得花。
运动鞋浣洗过多次,有些泛黄了。顾西洲的心猛的一揪。
掀开被子后,没有丝毫的暖气随之扑散出来。
两具身躯如冰火两重天。
手脚紧握,身躯紧贴。
顾西洲紧紧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没有趁人之危。
想要给暖一暖苏知意的身子而已。
熟悉的火热融化了苏知意心底厚厚的积雪。温暖又舒适,苏知意下意识地往顾西洲怀里钻了钻。
要是,你能一直这样睡着就好了。
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只有睡觉的时候你才会流露出你的脆弱和恐惧。
顾西洲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平了苏知意紧锁的眉头。
搂着苏知意,顾西洲满意地勾了勾唇,心神荡漾,看来今晚能有一个安稳觉了。
半夜,顾西洲背脊被坚硬的地板硌得生疼。
睁开眼的那一刻,顾西洲起身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有被子,没有枕头,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躺在地上。
这是被苏知意一脚蹬下了床?
顾西洲撅着嘴,心底涌现出丝丝烦躁,起身又回到了床上。
没过一会,哎呀一声又被踹了下去。
“苏知意,我是你老板!你踹我,就不怕我开除你吗?”
顾西洲揉着屁股,眉头涌现山丘。
“你爬上我的床,是想要潜规则一个清洁工吗?
你就不怕我曝光你吗?”苏知意声音喑哑,在寂静的夜晚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恨意,刻骨的恨意让苏知意接受不了和顾西洲相拥而眠。
她更接受不了的是,睡在仇人身边自己竟然那么香甜,心里那么安宁。
“不是的,我看你手脚冰冷。我想帮你暖一暖。”
顾西洲摇摇头,声音平缓。
过往的一切浮上水面,苏知意心口一痛。
最是甜蜜,最是刺骨。
三年前,顾西洲试图捂热自己这具冰冷的身体。
三年后,这具身体因为少了一个肾,变得更加虚弱,骨子里的凉意从此挥之不去。
“闭嘴!”苏知意厉喝道,像是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潮,打的顾西洲的脸生疼。
“我这具破败的身体用不着你来暖。你越靠近,我只会破败的更厉害!”
生命如同枯萎的花,她热不起来了,走不动了。
一个活死人只能带着满身的破败和腐朽。
她才不要,不要因为顾西洲而短暂地暖起来,短暂地真正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苏知意,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顾西洲声音悲恸。
他看过苏知意最美的样子。
眼里都是希望,每天在家里侍弄一大堆花瓣,脸上总是洋溢着笑。
又要如何接受这般……
顾西洲在黑暗中落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坠落:“别这样,好吗?苏知意。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别提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提以前!”苏知意心口一痛,连同着最深处的灵魂也在跟着深切呐喊。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向往。
以前的你不会这般疾言厉色,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
苏知意光着脚下了床,披头散发地朝着门跑过去。
顾西洲快速拦在了苏知意面前,伸开双臂。
“这么晚了,不要出去了。外面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被强奸了怎么办?”
顾西洲清澈的黑眸宛如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苏知意感叹,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个男人眼中的光彩都未曾褪去分毫。
真好,你还是那样美好。嫉恨在胸腔里涌动。
看着顾西洲清隽的眉眼,英俊的脸庞。她只有一个念头——撕碎这个男人的假面。
“让开,我宁愿走在外面被别人强奸,也不想在这里被你强奸。”
苏知意一拳捶在了顾西洲的胳膊上。顾西洲心中微动。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开的。”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留我一个废人在这个别墅里干嘛?供你玩无聊的征服游戏?
还是想看我现在过得多惨,想要奚落我?
扮演深情不累吗!一个花心大萝卜,大发慈悲想要对落魄的前妻扮演深情?
顾西洲,省点力气。等你死了在地底下有的是时间对白卿落深情。”
苏知意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狂风暴雨。
顾西洲的可恨好像远远压过了许凌轩带来的悲痛。
“让开!”苏知意伸手开始死命地掐顾西洲的胳膊,又用力拧了拧。
顾西洲疼的发出几声闷哼。“松手,知意!”
苏知意只当没有听见,掐出了一道又一道青青紫紫的红痕。
“让开,顾西洲!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再睡在一起。”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苏知意发狂,嗓子都破了音。
顾西洲攒眉,手上使了把劲,将苏知意从后面打晕了。
苏知意两眼一翻,身子瞬间倾倒,顾西洲牢牢地抱住了对方的腰肢。
“对不起”
顾西洲轻声呢喃。
我不能看你这样疯狂下去,又不能放你走。
被子被轻轻盖上,顾西洲依旧不怕死地睡在了苏知意的身边。
两人隔得很开,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吧?
天蒙蒙亮的时,苏知意头疼欲裂的醒了过来。
昨天真是心神大伤,苏知意身体弥漫着疲惫。
旁边顾西洲睡的正香甜,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畔。
怒意一瞬间燃起,伴随着心里埋藏已久的恨意。
苏知意瞥见床头柜上有一把水果刀。
……
下手啊!苏知意!
了结这个残害了你前半生的男人。
苏知意握着棕色的刀柄,泛着冷光的刀刃晃来晃去。
下手啊!亲手杀了他。
不然他会步步紧逼,一次一次把你推到死亡边缘。
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苏知意眼底缩了缩。
下手啊!报仇啊!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万分痛苦煎熬下,想的不就是复仇吗?
向所有欺负过你的人讨债。
苏知意狠狠闭上了眼睛,身体紧绷成一道弓。
永别了,顾西洲!
手腕微微一晃,刀掉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让苏知意身体一震。
无力感像潮水一般涌上了苏知意的全身。
苏知意垂着头,脊背弯曲的更加厉害,眼泪汹涌,模糊了视线。
你做不到,你还是做不到!
仇人明明就在你眼前。
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抓不住!
跑到别墅门口时,门口的保安竟然没有出手阻拦。
苏知意很顺利地逃出了这个囚笼。
好久没有看娜娜的母亲了,明天她就要动手术了。
苏知意打了一个出租车直奔娜娜母亲所在的医院。
还没走进病房,苏知意就听到了娜娜母亲的欢声笑语。
“我女儿啊,是我这辈子的骄傲。她爹是个废物,喝醉了就喜欢打我们。但是女儿很争气,不仅考上了名牌大学,还被公司派遣到了外地出差。
女儿能够想开,远走去追求梦想。
我真的太高兴了!就算我死了也安心了。”
咻的一声,一把利剑戳穿了苏知意的心脏。
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想到娜娜,她不由地蹲了下来。
靠着墙壁黯然神伤。是啊!娜娜本可以有那样光明的未来,那样大好的人生。
为了救她这个废人,葬身在那样冰冷的深海里。
“姑娘,你怎么不进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关深低声询问道。
苏知意匆匆抹了眼泪:“我眼里进了沙子,揉一会。”
一番聊天后,苏知意知道了娜娜的母亲最近状态特别好,身体恢复的也很快。
只是后续大大小小的手术还有住院和药物的费用加起来还要50万。
50万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也才工作不久,到底要怎么才能凑到50万。
母亲是娜娜最放心不下,最惦念的人。
“是知意来了吗?”娜娜的母亲欣喜地问道。
“是的!阿姨!我看看您了。”
苏知意提着一堆水果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阿姨怎么感觉你消瘦了不少啊!”娜娜的母亲一只手抚上了苏知意的脸颊。
“没有啦!我每天都吃好喝好睡好,怎么会瘦呢。倒是听医生说您状态挺好的。
要继续保持啊!娜娜肯定希望一回来就看到您健康的样子!”
苏知意摇摇头,声音平缓。
“最近娜娜总说很忙,只能发简短的文字。我真的好想见见她!
你能不能发个视频通话给她,我好想看看她的样子。”
娜娜的母亲嘟囔着道,眼底都是对女儿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