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
来,你过来这边。
正当依婷学姐这么说,打算登上阶梯状岩石时──
啊!
她脚滑了一下,发出小小的惨叫声。
我马上从依婷学姐正面,像是要抱住她般地撑住她。
然而我就这样跟她一起,同样一脚唰地踩进海里。
与此同时,手机发出了小小的哔的一声。
谢、谢谢。
依婷学姐吓了一跳似的这么说。
不会,没有跌倒真是太好了。
这里都是岩石,要是跌倒了说不定会受伤。
但不只是我,就连你的脚都湿掉了呢。
就这点程度不算什么的。
这么说的当下,我察觉到依婷学姐的脸距离非常近。
不到三十公分。
而且我还像是要抱住她,用双手捉住她的上臂。
依婷学姐似乎也察觉到这样的体态。
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说了这样的话:
你刚才也有在拍照吧?
咦,啊,是没错啦。
确实有响起手机的快门声。
明明不用连这种时候都拍照的。
她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
刚、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依婷学姐看向我这边,深绿色的眼瞳映出我的身影。
我的眼瞳,现在一定也映照出依婷学姐了吧。
她羞涩似的笑了出来:
我们快走吧,不然海浪会把我们拍得更湿的。
我默默地点头,牵着她的手回到沙滩上。
后来,我们去看了岛屿另一侧的洞窟与神庙,再回到车上。
与此同时,被海水浸湿的鞋子也已经干到不会留下足迹的程度了。
接下来要去花鸟灯塔喽。
这么说着的我开车前进。
花鸟灯塔坐落在华鸟岛最南端。
经由国道四一零号前往神州。
从山里出来后,眼前忽然展开一大片海洋。
那是太平洋。
由于天气不错,虽然十二月将近,蓝色的海面依旧闪闪发亮。
我们看着右方的海以及左方的山,在道路上前进。
建筑物只零星分布着几栋。
接著,我们终于看见了发亮的白色建筑物。
是花鸟灯塔。
这座灯塔盖在呈现小型半岛状往海面突出之处整体感觉像在仿地中海风格,不过配色不是白加蓝,而是白加黑,有点奇怪。
海水比驷礁岛清澈了不少,路边全是花卉、多肉、仙人掌,房子都被刷成了白色,
都难得来这里了,要不要走到最末端看看?
毕竟那里就是华鸟岛的最南端。
不错耶,我们去看看吧!
我也兴奋地同意了。
花鸟灯塔周围的草地等处修整得很整齐。
行人步道走没多久就能通往海边的岩岸。
这种空无一物,看得见水平线的大海也满不错的呢。
如此说着的依婷学姐作了个深呼吸。我抓住这瞬间又拍了一张。
啊,你又在拍了。依婷学姐风眼幽怨的看着我。
今天就先放过我吧。毕竟这会是作业的答案。
李太白边苦笑边这么回应。
可是啊,既然要拍,我希望能在做好准备的状态下拍摄呢。
依婷学姐似乎依旧不满。
我们两人比肩眺望大海。眼前一片汪洋。那就是太平洋。
这前方就是美洲、南美、澳洲,还有南极了吧。
宛如受到海风触动般,依婷学姐的嘴里冒出这些话。
我曾想着,总有一天要用自己的游艇周游世界,造访各国。
用游艇周游世界?
由于依婷学姐给我的印象是宅女,让我有点意外。
我小时候曾经住院一个月以上,当时读的书上有着夫妻乘上游艇周游世界的故事。
读着读着,总觉得好棒喔,我也想像这样自由自在地周游世界。
我之所以会喜欢读书,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不过一开始都是游记或和世界各国有关的书就是了。
这梦想很棒呢。
是啊,是个很棒的梦想吧。
然而实际上,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狭窄游艇相陪的另一半,想必没那么容易找到吧。
我一瞬间看了一下依婷学姐。
总觉得即使她一直待在我身边,也不会失去她的光辉。
不,在一起相处得愈久,就会让我觉得她愈来愈有魅力。
我爸好像也很憧憬游艇。
她这么说而往反方向看,望向灯塔那边。
在晚上一片黑暗的大海之中,灯塔就是唯一的路标吧。
现在虽然有gps,对以前的船员来说那却是唯一的指标,同时也象征希望。
他们就是往灯塔的方向前进,然后前往目的地的吧。
她的目光仰望着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白色光辉的灯塔。
我看着依婷学姐,心中想到在被女友出轨的情况下, 你开导着我 。
你在我心中既是照亮我前方的路标,也是在暴雨之中指引我向前的灯塔 。
诶,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依婷学姐忽然这么说。
学姐你是说……声音吗?
对,好像哭声一样……
听她这么说,我也仔细聆听。
然后确实察觉到海浪声之间有着小孩哭泣般的声音。
我的确听见了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该不会……是掉到海里头……之类的?
依婷学姐脸色一变:
假如是这样就惨了!太白,你也在四周找找!
我知道了。我会去海边找,麻烦依婷学姐去灯塔那边找!
这么说完后,我开始沿着四处都是岩石的海岸行走。
依婷学姐则是从行人步道跑向内侧的公园占地。
后来我终于在海岸附近比较不陡的叠岩上,发现了一个哭泣的男孩。
那并非在海浪拍打得到的地方,似乎单纯是在岩地上跌倒而已。
由于那孩子不是掉到海里,让我松了口气。
依婷学姐,人在这里!我朝灯塔的方向大喊。
你没事吧?
我靠近男孩身边,对他这么说。
仔细一看,男孩年约六岁上下。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生吧?
不过男孩只是一直哭。
这里很危险喔。我们去那里的平地吧。
他却看似很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仔细一看,只见他裸露在短裤外的膝盖流出了不少血。
应该是在岩地上摔倒时擦破皮了吧。
由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于是抱起男孩,直接回到行人步道上。
依婷学姐刚好也跑来这边了。
他刚才在哪里?有没有怎样?
在那边的岩地。不过离海面还满远的,我想并不危险。
依婷学姐的视线也瞄向男孩的膝盖。
这孩子不是受伤了吗?
依婷学姐迅速用面纸把血擦掉,随即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创可贴到男孩的膝盖上。
伤口没有很深。
应该没事了吧。你还会痛吗?
还有一点痛。男孩这么回答。
你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对于这么发问的依婷学姐,男孩指向灯塔说:那边。
那边是哪边呢?
尽管进一步这么追问,男孩还是只会回答那边。
没办法,我们先去灯塔或资料馆那里看看吧。
这孩子如果迷了路,家长应该会去那边才对。
我如此表示后,依婷学姐点了点头,并询问男孩:你还好吧?有办法走路吗?
然而男孩却回答走不动。没办法了。
来,我背你。
我这么说而背对男孩后,男孩马上就跳到我的背上了。
看着依婷姐的男孩露出了失望的脸色。
这小屁孩儿真的走不了吗?不过此时就算讲这个也无济于事。
我背着男孩,站起身来。
那我们走吧。
我这么说,与依婷学姐比肩行进。
依婷学姐问了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白杨伟
怎么会待在那种地方呢?
有螃蟹。
螃蟹?
可是我没抓到。
所以是这么一回事吗?
这个男孩基于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一个人待在那个行人步道。
他在那里看见有螃蟹而打算跑过去抓,到了海岸附近的岩地,结果在那里跌倒而哭了出来。
男孩忽然在我背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