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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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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呼呼的回到院子里,放下东西之后,见沈辞一直不说话,我盯着沈辞的眼睛问:“沈辞,刚刚你听到闵冉泽的话,心里生气吗?”沈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澜不惊,像是陈述别人的事情。

    “我是一个人质,地位低下,本该如此。”他的睫毛看起来像是蝴蝶翅膀一样轻颤,带着不易察觉的破碎感,苍白的脸上却是夺目的眉眼,仔细看过去一点不像一个稚嫩少年,很难想象在当人质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或许被抛弃本身就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情。心疼我的鹅子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从锻剑房里拿出了自己前日亲自做的一把剑,做工虽然不够精致,但是品质依旧还是上乘。我把集市上带回来的包袱和剑一起放在桌子上。“哝,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鞋子,锻造的轻剑。”我眼睛扫过桌上,“衣服算不得好衣,剑称不上好剑。只是,衣能裹寒,剑能防身。沈辞,你要记住,除了主人,谁也不能欺负你。你也不要被人欺负。”

    沈辞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给他这些东西,随即抬起眼睛正好和我撞上,我看出了他眼里的震惊和惊喜。我冲他笑了笑,赶紧催促道:“赶紧去换衣服,让我看看怎么样。”他低下头,低垂着眼睛,好看的眉眼难得放松了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桌子上的衣服和那把剑。那把剑上面有我刻着的四个字:平安喜乐。还有一个小小的沈字,这是我专门为他制作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沈辞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东西,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我看了看他,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那个疑问,转过头问出了那句话:“为什么对我好?”也是,他不是傻子,江湖纷争,利益纠葛,就连生他的父母、养他的魔教都抛弃了他,让他在这里受尽折磨来换取一方安宁。

    他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地把他当作路边一条可怜的狗来逗逗,黑夜里,沈辞的脸一半隐于黑暗一半被光照亮,睫毛的影子投上他白皙又惊艳的脸,却也让他看起来带着陌生的冷意。我知道,现在解释肯定会更加疑惑和疏离戒备,只好用最粗俗的解释了。我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地回答了少年心底深处的疑惑。

    “因为你看着顺眼。”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讲道理,没有逻辑。我看你还能说什么(得瑟)。

    沈辞微微愣住,轻轻握住了手里的剑。剑,在剑宗是一种象征,意味着某种认可,赋予了一个人尊重。嘴里轻轻的说着:“只是因为顺眼嘛?”

    “对,那天夜里,即使风雪摧折,你的脊背却挺得很直。看到你的眼睛,我觉得比星辰还好看。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好看的一个,我不想看到里面有委屈的样子。”

    沈辞沉默了很久,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沈辞再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我无聊赖地吃了几口糕点,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沈辞。随即让我眼前一亮:少年长身玉立,虽然还未长开却已然出尘,一袭普通黑衣,剑眉星目,提着最平常人家的灯笼也似游龙夜游般好看,他的腰间妥帖地别着那把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闻到沈辞身上有淡淡的皂荚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他还洗漱了一番。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是满意:“不错,不愧是我买的衣服,很合身,也很好看。”沈辞的眼睛亮了亮,长长的睫毛似乎是蝴蝶般勾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耳朵似乎是白玉染上了晚霞。少年还是太纯情了啊,经不起一点逗,我失笑,随即催促他赶紧休息,明天一起练剑。

    到了第二天,我们俩吃完饭,站在了偏院的院子里,我们相对站着。我剑丢给他,对他说道:“沈辞,剑给你,陪我练练。”沈辞低着头,双手作揖。“得罪了,主人。 ”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剑已经运势,剑法凌厉速度又快的冲向他,但是我运剑时留下了巨大的破绽,没错,我想试试沈辞,看看他的功底如何。沈辞眸色清明,立在雪里,初阳打在他的脸上,眼睛里无惧无畏,但是就是不动手,一副准备受死的模样,就在那一剑快要直击沈辞脖子时,我立马收回了手。我看得出来,沈辞还是防备着她,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奈何沈辞不知道,我是何等聪明,不会因为他不动手而认为他不会武功,恰恰相反,我明白,强者之所以是强者,正是因为他们可以收敛自己的气势,即便最危险的时候也能够收放自如,做到静止如水。哎呀,说白了就是扮猪吃老虎,不然怎么会在后期成为强大的反派,对吧?只是目前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不如干脆将计就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谓徐徐图之就是这个道理。

    “沈辞,你不会武功?”我故作惊讶的看着他。沈辞犹豫了一会,他生出了一丝挣扎,片刻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我的随从怎么可以连剑都不会用?”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沈辞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他抬起眼准备说什么,我下一秒突然很郑重地说道:“给你这把剑,是希望你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江湖很大,沈辞。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哪怕是我,你也靠不住,你只有靠自己。”

    我走近沈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更加温柔却带着力量。“至于武功,我会教你,总有一天你会强大,会无人敢欺。在那之前,我来保护你。等你学有所成,再来保护我。”

    “是,主人,在那之后,换我来保护你。”嗯,这样才乖嘛,我顺势摸了摸少年的头,看着沈辞发红的耳朵,我轻轻笑了一下。

    “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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