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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插曲:二层基地的师徒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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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时分,深渊二层颠倒之城。

    ……

    万事万物,存于世间,都有其需遵守的规则,或者说规律,那是自生命诞生之前便存在的秩序。

    日升日落的晨昏变化,星移斗转的天相更替,出生赴死,花开花谢…

    自然尚不能脱离法则的约束,不能脱离秩序的束缚,作为生灵之长的人又何以能够例外?

    法则即规则,规则即秩序,秩序即正道。

    违规者当罚,乱序者当惩,逆道者当诛。

    即使是这世间绝地,秩序亦不能混乱。

    “哦?尼娜那丫头还没解决下面的那些杂碎,还放跑了几个…呵呵呵呵…独守者的名号,真是讽刺。”

    不能混乱的秩序到了名为北冥的深渊之中却以逆转的形式重新建立,造物主收起宽容慈爱的面孔将刁蛮逼人的态度毫不掩饰地在此展现,一切都凌乱不堪却又符合“秩序”二字。

    清水于天成的矿井中淌出,如传说中的通天河那般流入高空的云层,鱼儿在澄澈的水晶中遨游,鸟儿收起翱翔的赤羽,畏惧高空的景色。

    稀松的蛛网与枯叶凝结成的坚实地表上,偷潜入深渊之中的探险者惶恐地仰望着高处倒悬的古都,空洞的声音回响,带着极强的蔑视与不屑,渗入方才脱离险境的盗窟者的四肢百骸。

    一抹金色,出现在漆黑的世界之中,不是灯光,不是萤火,却带着如流星般的尾迹,缓缓随着那身影逼近。

    一步,两步,脚步声并不清脆,甚至能说得上沉闷。

    “什么人!”

    盗窟者惶恐地看向她,看向这以无比轻率和鄙夷的语气提起深渊四层虐杀他们的暴君的名字,毫不惧怕他们十来人的数量优势缓步靠近的女子。

    “沉疴自囚者,你们叫我柯囚就好了。”

    阴影逐渐退散,逃避开她的身侧,苍白如雪的肌肤因她手中金色长剑的映照显得有些病态,明明漆黑一片的长袍,却在夜色中泛着光。

    与那长袍一般的黑发随意披散,淡红色的竖瞳静静地漠视着这群人。

    这是一个无法判断身型的怪异女子,一眼看去,除了矛盾外级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她高大且瘦小,清晰且迷蒙,正气凛然却又满是罪孽。

    袖章因为明亮的黑而越发清晰,比那金剑更加刺目。

    “你不是…”

    “不是死了吗?”

    柯囚笑了,平静地笑看着这些违反了阿比斯的规则,偷偷潜入到深渊之中的盗贼。

    “是啊,不是死了吗?如果我没死,你们还会下来吗。”

    她收起了笑,漆黑的荆棘逐渐缠绕在她骨节分明的右手上,明亮的白花着生于她漆黑的衣衫之上。

    “快跑!那是a级造物…”

    那盗窟者话还未尽,四肢就失去了行动力,努力张开嘴,他用力把手塞到喉咙里,用力扣动。

    和他一样的还有同样难以动弹的同行者。

    “嘘…审判现在才开始,呵呵…”

    柯囚笑得冷漠,笑得随意,她挥动手中的金剑,血雾在神圣的光辉中绽放弥散。

    “但你们不需要审判,违反了秩序,就应当赴死。”

    她咧起嘴角,荆棘如同扭曲的智慧之蛇,于血雾中翻滚,似他们心中奔腾的罪恶,扭曲蠕动,最终撑破那几具执行罪恶的躯体。

    观赏了片刻,兴致缺缺的柯囚回过身,看向嵌在岩壁中的看护基地,她打了个哈欠,顺着凿刻成的石阶,不紧不慢地向上走着。

    略微扬起的长发渐渐捋顺,平复,她的心情却逐渐烦躁,诅咒的效力在随着上升减弱,失调的五感缓缓恢复。

    终于来到了“好运崖”,她敲了敲铁门。

    “师父?”

    “有人来吗。”

    白发红瞳的少女赶忙把门打开,见到一脸阴沉的师父,连忙着急打量柯囚为被衣物遮挡的肌肤,见没有什么伤口,才舒了口气。

    “没有人下来,但是有人用飞行器向上偷渡,我和上面发过信号了,基地的防务设备只打坏了一个。”

    “基地建成三年了,盗窟的人不减反增,能留一个算一个,审判来审判去,那么多年我也累了。”

    她就是有审判者之称的二层基地驻留的使徒,已经算是快退休的探窟者,现在挂了个闲职停留在基地,做的事也就和方才那样,“审判”别人。

    对秩序的极力维护和习惯将审判作为自己的手段,便是她名号的来历。

    “那我们这基地的意义不就…”

    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捏了捏脸,柯囚见她的着急,反倒是情绪平和了些。

    “真要出了什么事,也只是上面的人的事了,我们这里除了咱师徒俩,还有几个去下层忙活的家伙外,有几个人?

    两个人能把大半逃出来的倒窟货解决掉,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她甩甩手,乒铃乓啷的声音过后,一堆价值不一的造物就落在了地上。

    “哈~这些酒交给你收拾了,我去补个觉。”

    不等自己徒弟叨叨,柯囚便关上门向自己房间走去,临近退休的生活她不想费太多力气。

    “啊…是!”

    看着地上零散的造物,白药无奈地揉了揉肩,从扫帚间拿出箩筐,开始分拣不同的造物。

    还未等她收完,柯囚幽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听说地面爱丽芬多准备回地面了,呵呵,不清楚她这个疯丫头又想做什么,不过,你一直写信的那丫头快下来了吧。”

    伸向造物的手停在了半空,离去的脚步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若有若无的分量贴住她。

    “这么希望她下来,我这个当师父的都忍不住羡慕你们的情谊了,很快就能见面,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

    “做…做什么准备啊?”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她要是下来,看你平日里的说法,怕是没多久就会到基地,交给你了。”

    轻轻捏了捏腰,一缕微风拂过,彻底听不见脚步及呼吸声后,白药才缓缓舒了口气。

    “这个老东西总算走了…哎哟!”

    头部忽然遭遇一记重创,一颗球形物体落在造物堆里,接着便是她说的老东西的声音。

    “不把基地打扫干净别想着睡觉了。”

    “知…知道了!”

    不甘地捡起地上的弹力球,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的小篮子里,白药心里满是苦意。

    要不是当初她色心大起,再加上一时没认出柯囚的使徒身份,也不会稀里糊涂地被拐到基地里给她当徒弟(女仆),整天忙活基地的打理工作,备受老东西的压迫。

    啊啊啊,老东西到底几岁了,怎么还不爆金币,她一个小女仆实在受不了她的敲打。

    “小千籁啊,什么时候下来呜呜呜。”

    白药在深渊里祈祷,回应她的只有柯囚,又是一记爆栗。

    “吵。”

    身后人声音让白药欲哭无泪。

    您老房间怎么可能听得见她一个小女仆的哭啼,不是说困了,还不早点睡在这消遣她作甚。

    “算了,不用你教折腾了。”

    “嗯?”

    白药不认为她的腹黑师父会放过她,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睡觉去,走吧。”

    “诶?”

    大脑运转不过来的白药被她威猛的师父一把抱起,还不等挣扎就被带上了楼。

    “啊?不是,我好好工作,好好收拾!”

    “睡觉吧,我好困。”

    “您好困关我什么事啊!”

    不由白药拒绝,心思不明的柯囚把她当抱枕带回了房间。

    某人也就没心思去想着自己的好姐妹什么时候下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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