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双人成行，需一人为指引者
有句话叫：“只有深渊才能应对深渊。”
北冥很慷慨，如同母亲一般给予在探索中不断成长的孩子以珍宝，平等地对待所有深渊中的生灵。
北冥很吝啬，所以来自于深渊中的馈赠终究都要回归祂的拥抱，甚至贪婪地吞噬不曾来源于深渊的所有…只要他们出现在深渊之中。
慷慨与吝啬，本就是深渊展现给世人的面目，只是这北冥，将此面目毫无保留地展现给所有意图挑战祂的存在。
“依靠我们现有的技术探索这里，是很难向下推进的，阿金哥应该和你说过，为什么外界的那些火器明明威力挺大，可选择带它们下潜的人没多少。”
美味的食物没人不爱，阿拉当然不例外，和千籁一人一把小刀，就和烤羊肉那般，她们围着一个炉子边吃边烤，边烤边聊。
即使一心多用，可心思是实打实落在为千籁提供更贴近实际的指导上，因为千籁表示稍作停留后会尽早下到第二层，她可没有阻拦的打算。
所以讲起深渊这人人皆知的法则时，她分外认真，还拿自己背着的圆环刀，放在身侧。
“那就是，深渊里的生物，用深渊的造物和技术才能有效应对，像我这’光的切片’，催动以后能切开二层磬甲兽的头骨，而换别的刀具，却破不了它们的防。
那些火器之类的物品，能有作用不假，但比较造物而言，太过乏力。”
削下毕方的那只腿，用签字扎好，撒上千籁调的料，放火上接着烤，阿拉继续缓缓说道：
“b级以下的造物都能直接使用，到了a级，就需要激活，而到了s级，使用条件会变得异常苛刻，你走到这了，既然着急下潜，那有什么能够确保自己安全的造物吗？
总不能说，边找边下潜吧，一二层的探索程度，可很难找到太多有用的造物帮忙。”
有没有造物不是重点，而是千籁有什么本事能够着急下到深层，从常人角度看，阿拉她没有义务插手别人送死的行为。
可说到底，于情，千籁是她哥的学生或者说是徒弟，她应当关心关照一番。
于理，她现在是冬宫基地的主管，一个白袖可以特殊的在这种时候来到深渊里，却不能特殊到未达到绿袖标准就直接去探索深层，即使想送死，也该身上装备齐全。
这是阿比斯市多年以来的规矩。
“最开始探索北冥的人，也没有依靠造物的力量，那我也不用依赖它们，有这个，就够了…”阿拉探询的目光到了千籁这，没能得到她半分的迟疑。
只有深渊才能应对深渊是不假，但没有道理说非得靠那些造物才行得通，不管是黄玲，还是木阿金，这些算是前辈，算是家人却又毫不犹豫去往深渊之中的人，都告诉她一个道理。
靠自己，才能做到想要做的。
对她来说，有捉影这样造物弥补了与他人视力上的差距，她就已经有了去探索深渊的底气和信心。
“这话倒是不假，现在也只是为了确保安全才要去人人携带能对威胁性渊兽造成切实伤害的武器，千籁有这副眼镜，加上她的信心，的确是够下潜了。”
一旁埋头吃着的卡莫尔舔了舔嘴角，确保嘴边没有米粒后赞许地点点头，随即伸手去撕了片胸脯肉，蘸了蘸辣椒，胡乱塞进嘴里。
“这你还不相信，木阿金的学生，就算刚下潜，水平也是在的，而且还在烤肉铺做了那么多年，总不会把自己饿死。”
说完这话卡莫尔就夸起了千籁做饭的水平真高，诸如反省自己的菜品创举、以前吃过的某些饭菜都快称得上猪食了这些浑话，千籁和阿拉自然没放心上，只是各自吃着烤肉。
“我不知道你想要下潜的理由，可为了下潜能用上审判庭的处罚也足够看出你的决心，能这么做的，绝不会是想着发财……
过去的人如何下潜那是过去，如今有更稳妥的方式自然要更稳妥点。”
拿烧火棍搅了搅火堆，视线从未离开过那团火光的阿拉目光温和了些许，她在回忆，千籁能感受到，接下来她说的话，不只是说给她听，也是在回顾自己的过去。
一名下潜者的过去。
“因为他想要到那渊底去看看究竟，瞅一眼那传说中的巨鲲，寻求仙人是否真的存有，看清这深渊到底因何而有如今这般奇异。
我就选择了陪他一起，在明知这口巨渊是吞噬了我们的亲友，甚至可能连并我们的未来一齐吞没。”
这是无数下潜到深渊中人的顾虑，阿拉也不例外，听到她的这番话，卡莫尔眸光微暗，一旁用过餐，带了瓶酒过来的哈姆还没把酒放下，她就拿过酒瓶给自己猛灌两口。
对此千籁没有太多表现，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和所有人一样，阿金哥就是想要下去，哪怕豁出身家性命也不会放弃，这就是他能成为可以下潜到四层以下的’逐日级‘探窟者，而我这曾经和他一起行动的家伙，只能留守基地。
千籁，我们算是初识，但他算是我们共同熟识之人，你可以认为因为他我才对你有所关照，你也可以把这当做理所当然的基地对新人的照拂。”
阿拉顿了顿，收敛住眼中流露的过多不适合下潜的情感，正色道：
“你需要认清楚，下潜不是过家家，不是什么儿戏，你可以把这些当做是一场游戏，但不能讲生死轻易作为这场游戏进行的筹码。
一切交易，都会被深渊回应、许可，尤其是当你进入深层区域，神迹便会随着愿想降临。”
她不知怎么压低了声音，无比郑重，而四周恰好只剩下了三位红袖与千籁这四人，感受到气氛变化的千籁下意识看向另外两人，他们没有过多的反应。
“对你来说可能还早，但这毕竟是传说中的仙境，能遇见神迹也算正常，你先前那番不假借外力，独自亦能够下潜到深处的想法我并不否认，这样的人不少。
能实现远大目标之人总会趋向孤独，可深渊似乎又相当在意前进者的合作，制度完善后，有明文规定的一条你应该清楚，现在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吗？”
悠悠转转了好大一弯子，阿拉才把她的意思给说明白了，深渊法则，完全没有和千籁强调的必要，与法则一般重要的事，才是需要在意的部分。
“下潜，至少需要两人，这是深渊的考验。”
双人成行，其一人为向导，指引迷途。
每支下潜的队伍，总会有一个人带着一面旗帜，担任向导的角色，不是为了传统，而是探索的需要。
“这个前辈们和我说过。”
千籁当然知道，只是她有着应对发生需要向导才能解决的问题的措施，放下手中小刀，她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大水壶。
“估计没人能和我一同下潜，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卡莫尔一脸好奇地接过水壶，千籁则又把胸前香囊里的那面由拉米莉交给她的向导旗递给阿拉他们。
见状放下小刀的阿拉接过旗帜，和哈姆一同打开这面旗帜，无论他们有多少下潜经验，在向导旗之前都不会有半点恣意。
于是乎，两边传来了不同的惊呼。
“我靠，烧刀子！”
“星幡？！”
虽都是惊呼，但动静并不大，也就彼此能听见，千籁只是微微舒心，方才想着给阿拉解释一下，忘了小奈还早包里，还好拉米莉留的东西够让她们吃惊，足够吸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