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出征(七)
“哼,我看你们往哪跑。”
被抽了一鞭的男人说道,马鞭将他的肩膀抽的皮开肉绽,伤口一直延续到胸前。
男人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吐了口唾沫:“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一会不抽死你丫的。”
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有人笑道:“哟,给个娘们抽了,要不要哥几个给你报仇?”
“这也太烈了,老子就好这口,这才对味,一会都让让。”
领头的喝道:“都别闲聊了,快把人绑了!晦气的东西。”
一土匪窝的人一哄而上。
迎春低声道:“别杀生。”
云雨烟雨将刀收了,翻身下马,将马鞭挥得啪啪作响。
顿时哀嚎声不绝,云雨马鞭一甩,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吓退了一众人。
战局停顿了一瞬,男人们愣过之后,显然也被激怒了,也不顾那可鞭鞕入骨的马鞭,大喝一声,又一窝蜂往前冲。
添丁添瑞见状,抽出竹杖也加入战争。
宋静怡掀开车帘往外看。
突然发现坡上有个人正死死盯着她,那人弯起邪恶一笑,直直朝马车过来。
“糟了,有人来了。”
宋静怡把孩子放下就要去用身子顶住车厢门。
陆誉抽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车厢里面的竹杖,往外猛力一抽。
正打中外面歪着身子往马车上爬的人,那人的脸很快肿起了一道红痕。
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陆誉收回竹杖,又猛力一顶那人鼻根。
那人立即倒地捂着鼻子哀嚎起来,鼻血从手指缝处流出。
陆誉站在车厢前,冷漠地环顾了一圈,拿出添丁给他的小弓,搭弓瞄准正和添瑞交手的那个男人。
咻的一声,箭矢正中那人眉心。
周围人都停了动作。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死死人了,死人了。”
“快跑,大当家的死了。”
山匪一溜烟四散跑了。
被陆誉抽断鼻子那人也跟着想跑,被陆誉竹杖定住。
陆誉冷冷道:“搬走。”
那人再不敢小瞧这个娃娃,刚刚就是他一箭将大当家的射死了。
鼻子也顾不得捂了,使出全身力气将挡在马车前的树干搬开。
陆誉这才回到车厢。
迎春等人也上了马,继续赶路。
被吓傻的还有宋静怡。
这还是他的小娇儿吗?是被什么人魂穿了?
什么时候誉儿会武了?弓箭还使得这么厉害?
方才站在车厢前一身王霸之气的人真的是她的小誉儿吗?
正想着,眼前突然多了只手。
陆誉举着手对娘亲道:“娘亲,誉儿手疼。”
宋静怡母爱回归,拉着他的手忙问:“哪里疼啊?可伤着了?”
陆誉指了指手腕:“这里疼,使的劲太大了。”
宋静怡帮着揉揉,果然还是个孩子,恐怕那只是一瞬间的爆发。
又想到这个爆发是为了保护她,心里又溢满了,我的儿子可以保护我了。
虽然他才八岁。
八岁的陆誉见娘亲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也没追问他什么,才松了口气。
黏黏糊糊的又想和娘亲抱抱。
被宋静怡拒绝了。
宋静怡后知后觉过来,小誉儿已经八岁了,站起来都有她的腰那么高了,再像小时候那样撒娇是不合适的。
宋静怡冷酷地说:“你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这么黏着娘亲,以后会让人笑话的,也不会有好看的小娘子喜欢你。”
陆誉:“”
古代结婚都早,可能再过几年就要开始找门当户对的女娃定亲,然后英年早婚。
一想到古代的孩子这么早就要当爹妈,宋静怡看向陆誉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陆誉:“?”
不过陆誉确实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方才的战斗也让他意识到平日里杨爷爷和他的玩闹似乎不仅仅只是玩闹。
他现在迫不及待去到边疆,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杨爷爷,还得让杨爷爷继续教他更多。
想到这里,陆誉问:“娘亲,还有多久才能见到爹爹?”
宋静怡也不清楚这里离着边疆还有多远。
在外面赶车的添瑞倒是应了:“小主子,若是按这个教程,大概还有两天就能到了。”
陆誉打开车厢门,探出个头催到:“快点快点,我们要快点见到爹爹。”
宋静怡怕他摔出去了,将人扯进来:“这么想你爹爹吗?”
陆誉不好意思说他更想和杨爷爷玩,便没反驳。
谁知道娘亲下一句便问他:“你的书背完了吗?”
陆誉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全身僵硬着道:“爹爹,没有让誉儿背书啊。”
宋静怡语气淡淡道:“真的没有吗?你莫不是忘了?”
陆誉绞尽脑汁地想,爹爹从北方回来了,才待了一晚上就出去了,那天爹爹已经让他背书了,后面也没有教誉儿新的东西,应当是没有?
陆誉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宋静怡心道玩笑开过了,便假装沉思:“娘亲想想,似乎爹爹出发前已经考察过誉儿功课了对吗?”
陆誉连忙点头。
“那爹爹也没有让誉儿背新的东西对吗?”
陆誉继续点头。
宋静怡双手一拍:“那就是没有了。”
陆誉肉眼可见的灿烂了起来。
唉,才八岁呢,也就是刚上小学的年纪,陆锦天天在外面忙也没有时间好好教,怪不得小孩儿进度慢。
若是陆锦还是这样忙,得让他去给誉儿请个老师回来才行,学习哪能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不是耽误孩子未来考状元吗?
陆誉还不知道到了边疆他就得被娘亲和爹爹双管齐下,还在傻乐着呢。
又走了一天,已经能看见人烟了。
西北的天地真的好宽广,又平坦又宽广,种起地来也特别的恢宏,连田阡陌已经不足以描述眼前的小麦田了。
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个好收成。
偶尔在道上遇见背着锄头走动的村民,大家脸上都是一派平和。
压根不像在遭遇战争的模样,也不像被天花肆虐过,这一切和宋静怡想的都不一样。
她还以为会更惨烈一些,也许是百姓的流亡,或者是士兵的哀嚎,并且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都没有,村民的生活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除了耕种的田地格外多以外,和别处的人没什么不同
直到到了边关,终于见到许久未见的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