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见识
这地方，放眼望去，大的要命，简直就像是一个精神病院村。
江燃的腿还是需要棍子撑着，还没有特别好利索
马院长在后山里砍了一根竹子，给江燃做了个拐杖。
经过几天的了解，白逾知道了江燃的名字，两个人平常并不说话，只是江燃上厕所的时候需要白逾搀扶着。
白逾和马院长在厨房里做着中午的饭。
“你来了，还能给我帮忙，不容易啊”
马院长往锅里添着菜说道。
“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啊，几十号等着我呢”
“有些人还不会吃，还得我喂”
“喂吧，还说我在害他”
“你说我难不难”马院长笑呵呵的和白逾吐槽道。
白逾也不笑，往火堆里添着火柴。
“精神病院怎么成这样了”白逾突然冷不丁的说道
马院长先是一愣，
“这可话长了”
“以前这啊，人没有那么多，不知道到最后怎么越来越多了”
“奇怪的很啊，我都看不清楚”
“这些的家人也找不到，一个比一个病重”
“你说我这也不能不管他们啊”
白逾认真听着
说道:“这是那啊”
“黑市子精神疾病医院”
黑市子，这个地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
“黑市子，为什么在义城我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害，黑市子好久都没有叫了”马院长切着肉说道
“为什么？”白逾好奇说道。
“白医生，白医生，小白医生，我要撒尿”
江燃的声音从土房子里传出来。
白逾继续往火堆里添火柴，不搭理江燃。
“白医生”
“小白医生”
“白逾”
马院长笑着说“赶紧去吧”
“他自己会尿”白逾不想去。
“行了行了，去吧去吧”，马院长催着白逾。
白逾起身往楼上走去，石头做的台阶一晃一晃的，好像稍不留意就能滑到一样，进屋之后就看见江燃半坐在床上吃着葡萄，一地的葡萄皮和葡萄籽，白逾看见，更不想和面前这个人说话，好像和他说话就脏了自己的耳朵一般，他也是搞不明白一个警察怎么这么邋遢，他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白逾像没看见江燃一样，径直走到了另一个床上，拿起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快速手消，虽是刚刚过来的时候洗了一下手，但是感觉不干净，挤了一点快速手消，用正规的七步洗手法洗手。
江燃最看不惯矫情的人了，又那么夸张？
“喂，你那手都快洗秃噜皮了，什么时候都在洗手”
“你那要是用完了，看你咋办”
“我就服了，我上个厕所你洗手，ok，没问题，但你给我递个筷子你都洗手，我就那么让你恶心”江燃骂骂咧咧着。
“不是，只是职业习惯”
白逾向江燃说道。
江燃突然一下子就消了气，平常江燃说话要不就是不搭理江燃，要不就是让江燃闭嘴，今天，还给江燃解释了，让江燃突然就有了点不自在，就好像所以都是江燃不对的一般。
“哦”江燃消了火气。
“那我要上厕所”
白逾把手消放在医药箱之后，就扶着江燃下楼。
江燃的腿还是一点不敢动，基本上把所有的重力全部压给白逾
白逾扛着一个130多斤的男人。
江燃的身体越来越往白逾身上倒，白逾实在是没办法，忍不住了，开了口“您能使点劲吗”
“能啊，怎么不能，毕竟小白医生说什么都对”
说着身体就往旁边去了点，过去之后，对着白逾傻笑
“有病”白逾冷冰冰道。
“这不就是有病吗”，江燃说着，指了指自己骨折的左腿
白逾看了一眼，确实，有病，没话说。
去厕所的路很长，在加上江燃左脚的问题，走的一步比一步慢，白逾都快不耐烦了，都想直接抱着他去，看了一下他的身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自己到时候自己在受伤了，毕竟自己也不喜欢和别人身体上有过多的接触
江燃也发现自己走到是真的慢，特别是今天，以前呢，也没有发现自己走到是这么慢，都怪小王八蛋糕子，打那不好，往腿上打，让江燃大少爷的一世英名怎么办，现在，还需要别人馋着去上厕所。
马院长也说过，要不给他弄上一个便桶，白逾和江燃都不同意，江燃是觉得他堂堂一个警察怎么能用便桶这样的东西呢，白逾到觉得，如果江燃用了的话，那就是白逾自己去帮江燃清理的，想想都觉得罪过。
怎么可能实现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完全不可能。
两人路上见了很多病人，大多都是在自言自语，一个人待在一块，也有几个成对的
几乎都是各玩各的，白逾就怕这些病人当成三岁小孩子，看见就当没看见，那些病人好像也都害怕他一样，不敢靠近他，倒是江燃特别招人稀罕，都会来他旁边转转，江燃也就和他们打着招呼，基本上，白逾一见有人要过来，就把江燃给拉走。
今天，大概是中午了，都比较饿，也没有人过来，江燃觉得自己突然不得宠了。
就在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个头发乱飘的女人，脏兮兮的手抓着白逾，喊白逾老公。
“老公，你怎么在这啊”那疯女人，不仅说着，还在白逾身上乱摸。
白逾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把那女人推开，说道“滚”。
江燃就在一旁看着好戏，嘴角微微笑着，吃瓜的快乐。
那女人继续抓着白逾的胳膊，“老公老公，我好想你”说着，还往白逾身上贴。
“他们不让我吃饭”
“可是，我好饿”
“你带我吃饭好不好”
“好不好”
“吃饭吃饭”，用着比较委屈发嗲的声音道。
女人头发弄的一脸都是，红色的衣服穿成了褐色的样子
那女人年纪和白逾年龄差不多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白逾抛弃妻子一样。
“是啊，你带你老婆吃饭吧，不要管我，我自己可以去厕所”
“去吧去吧”，江燃说着就真打算一个人去上厕所的路上，毕竟不能棒打鸳鸯啊。
白逾听见挑了下眉，慢慢的说道:“好啊”
说完就对那个疯女人温柔说道“走吧，我带你吃饭”
那女人疯狂点头
白逾就往厨房发现去，疯女人在后门跟着
白逾走了，他真的走了。
他没有回来在看江燃一眼，江燃懵了，他怎么办啊。
“不是，真走啊”江燃有些慌张，大声喊道。
没有得到回应
“我怎么办啊”
“白逾，你他妈别走啊”
白逾就这样头也不返的离开了。
江燃慌了。
这怎么办啊，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逾，你他妈混蛋，我要拘留你”
依旧没有回应
…………
白逾把疯女人带到马院长那里，马院长给疯女人喂饭，疯女人叫着马院长老公，现在，白逾到成了儿子。
白逾并不想留在这当儿子了，直接回屋睡觉了
回去之后，用快速手消，洗了手，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现在一定要把睡眠补觉，之前在医院，从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要不就是没时间，要不就是有时间，但脑子里全部都是自己的患者，新住院的患者怎么样，怎么样的。
……
每天感觉自己都好累。
现在终于能好好睡觉了，就当是来补觉的，补完觉也都该继续回医院工作了。
白逾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在醒来的时候是马院长叫他来吃中午饭的。
大慨最多也就睡了有半个小时，白逾说他不饿，马院长执意让他吃，最后没办法了，还是下了楼。
一进厨房就赶觉江燃坐在一边吃饭，看见白逾下来，瞄了一眼，耻笑了一声。
白逾进来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拿起饭去坐在一边吃
江燃看见不看自己，气都不打一处来
“某些人，把人扔在路上，自己一个人回去睡大觉啊”
“呵，要不是马院长我现在还回不来呢”江燃阴阳怪气的说道，其实就是说给某人听的。
马院长慈祥的笑着，白逾还是不说一句话。
马院长：“行了行了，赶紧吃吧”
江燃哼了一声，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白逾又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自己把自己的碗洗了洗，放在一边，向着马院长说道“我先回屋了，马院长”
江燃听见撅撅嘴，学着白逾说话，小声嘟囔重复白逾的话“我先屋了，马院长”
说着，被马院长拿筷子敲了敲头。
“小白啊，还是先别走了，一会，你和小江给他们弄点饭，看着他们吃饭，我一会有点事情”
白逾顿了顿，点了点头。
……
所有病人已经排队坐好，白逾给他们弄饭，江燃什么也干不成，就在一边和病人们说着话
“我是一个小鸟，我要拯救世界”
“我是小鸟，生活会围着我转”
“假如我是一只小鸟……”
一位病人激情朗读着自己写的诗，江燃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笑。
“对对对，你是小鸟，世界上最大的鸟”江燃鼓励道。
病人听到江燃说的还给江燃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赞。
江燃也看不出来，弄的是什么，就当是夸他了。
“谢谢你啊”江燃大声的说道。
白逾刚给旁边的病人弄好饭，病人还没有吃，就被旁边的人给抢走了
两个人就开始了抢饭模式
两个人一乱之后，所有的病人都开始乱了
有乱叫的，还有打架的，高声歌唱的，跑走到，乱动打，打拳的，完全不受控制，还有直接跑过来用手抓米饭来吃的
把江燃看的一愣一愣的
整个房间里像一锅粥，乱哄哄的
吵闹的很，
“你们不要动啊”
“坐好，好不好，哥哥姐姐们”江燃也连忙阻止道。
病人并没有听他的，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像是砸进了无底洞里，没有一丝声音。
江燃扯着嗓子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的祖宗们啊”
“消停，消停吧”
江燃有气无力的喊着。
白逾看到这样的场景是真的烦，烦透了，糟糕透顶了。
白逾抬了抬头，深呼了一口气。
拿着手里的勺子，往桌子上狠狠的敲着，敲的声响一次比一次大，就这样敲了好几下，房间里的声音，就真的慢慢没有了。
“你们在闹一下，谁也没饭吃”
“坐好”白逾生气的样子样子，仿佛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们还就真的坐好了。
江燃看到目瞪口呆，怎么就听话了？
真的，长见识了，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