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丧尸西行（一）
次日清早，天刚蒙蒙亮，众人便收拾了东西，从大厦中离开了。
经过了前些天的折腾，总算安定了下来，很多人终于放松了心神，好好地睡上一觉，所以只有冯倩、钟月和孟方三人前来送行。
打开了地下车库的大门，程勇、吴硕、程亮、钟晴、吴晓敏、王致远、陈义和项朋一行八人带上准备好的装备和吃食，近乎悄无声息地驶离大厦。
这趟远行，对于他们而言，是一趟未知之旅，至于结果如何，没有人可以预料得到。顺利的话，他们能够救回任宜宣和王皓（刘宇已死，王浩又变成了王皓），西安方面能够得到解药，结束这场丧尸灾难；不顺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和伤亡，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除了程勇和吴硕，没有人想那么多，两人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显然需要更深谋远虑点。
西安在天中市的西北方向，车子从大厦前的道路先往北走，接着折向西边，再从那里驶上省道就可以了。
出发时，天色还有些昏暗，等几辆车子上了省道，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升起，透过后车窗照进车子中，给人一种极其欢欣且向荣的感觉。
吴晓敏和高斯坐在后车座上，一人一狗，调转身子，像沉醉其中似的，一边看着朝阳，一边嘴里啧啧有声。
“高斯，美不美？”吴晓敏问。
“呜呜呜呜。”高斯回答。
“朝阳美，夕阳也美，朝阳给人希望，夕阳给人温馨，对不对？”
高斯又呜呜两声。
“晓敏，你蛮有文采的嘛，说得像诗句一样。”坐在副驾驶座的钟晴说。
“她啊，属于灵光乍现，长久不了。”吴硕回答了钟晴的话。
“我还有灵光可以乍现，很多人连灵光都没有，想乍现也乍现不了。”吴晓敏嘟嘟嘴，回道。
“这倒是实话，比如我，就没什么灵光。”钟晴笑着说。
“钟晴姐姐，你长得漂亮，射箭又那么好，还要啥灵光，把灵光留给我这样平凡的人，岂不是更好？要不然，还让我怎么活啊？”
“哎呀，晓敏好会说话，搞得我有了灵光，也想赠送给你了。”
听到钟晴的话，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汽车内的氛围和朝阳的柔和光线融汇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家人前去郊游的画面，而不是丧尸灾难发生后人人自危的情形。
可能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一向不苟言笑的钟晴也变得活泼善谈了。
“爸，钟晴姐姐，你们发现没，丧尸好像没有多少了？”过了一会儿，吴晓敏突然说。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如果是在大厦周边，由于刘宇那些家伙经常去清除丧尸，丧尸变少可以理解，可从大厦中出发，到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十里了，路上能看到的丧尸寥寥无几，就好像那些丧尸人间蒸发了一样。”钟晴回道。
“前方也是，几乎没有丧尸的影子。”吴硕其实并没太留意丧尸的情况，经晓敏和钟晴提醒后，同样有了如此发现。
在此刻的省道上，除了一些丢弃在路上的车辆和随处可见的各种各样的杂物，的确看不到一个丧尸的影子。
为了方便几辆车子之间的沟通，今天早上，程勇给每辆车子配给了无线通讯装置。
吴硕打开通讯装置，将吴晓敏和钟晴的发现通报给了其他人。
各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这些全是猜测而已，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将丧狗们引走的路上，还看到不少丧尸呢，是不是丧尸全去了城南？”陈义说。
“要是这样的话，城南应该有吸引丧尸的东西才对。”吴硕回道。
“除非有像吸引丧狗那样的次声波生发装置，之前我和任老师去姚自忠教授那里，他说自己也研究过吸引丧尸的声音，可是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王致远发表看法。
“那个姚教授制造不出来，不代表别人制造不出来啊？”钟晴反驳了一句。
钟晴这句话虽然说得不太礼貌，却也可能是事实，所以众人无法辩驳，一时无人接话。
“我看啊，咱们不用猜来猜去，往前走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项朋开口道。
“反正大家小心点，多留意周遭的状况。”程勇最后发言。
由于省道上处处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的路段，发生过严重的车祸，导致道路大堵塞，所以车子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遇到通过不了的路段，还得从小路上绕过。
直到十一点多钟，车子才到相距天中市不过160公里左右的平头市，而以往走这段路程，2个小时多点便能到达。
“前方有个加油站，咱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再出发。”程勇说。
程勇所开的车子一直走在最前头，后面的车子自然跟着驶进了加油站。
这是一家很大的加油站，从占地面积便可看出其以前的实力，只不过丧尸灾难爆发后，这里也像很多地方一样，变得混乱不堪。
“程亮，你和钟晴给大家煮点面吃吧。”程勇吩咐道，接着向程亮使了个眼色。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程勇故意做出的安排，因为唯有钟晴能最大限度地提起程亮的兴趣。
听到程勇的话，程亮忙不迭地跑到钟晴的身边，满脸堆笑地说：“我们开始吧。”
“舅舅，光说开始，你倒是去把车上的水、面和汽油搬下来啊，总不能让我和钟晴姐姐两个女孩子做这种事吧？”吴晓敏回道。
“对对对，这些体力活当然得我做，到时候你和钟晴在旁边指挥就行。”程亮悄悄瞪了吴晓敏一眼，便朝装东西的车子走去。
吴晓敏也努了努嘴，回瞪了程亮一眼。
待程亮走得稍远一点后，吴晓敏笑着对钟晴说：“钟晴姐姐，说实话，我这个舅舅虽然有诸多不好的地方，但整体而言，还是不错的。”
“都诸多不好了，还不错呢？”钟晴调侃。
“至少对你是不错的啊。”
“我知道。”钟晴说这话时，一下子变得特别正经，并将眼光望向了程亮。
“你要是能当我的舅妈，我是十分支持的。”
“你说什么？”钟晴仿佛走了神，并没听到吴晓敏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吴晓敏摇了摇手说，然后朝蹲在身边的高斯吐了吐舌头。
高斯望了望晓敏，像回应似的，同样吐了一下舌头。
在程亮、钟晴和吴晓敏做饭时，程勇则将其他人分成了两组，把整个加油站给检查了一遍，除了搜罗到几包吃的零食，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搜到。就连加油站所卖的汽油和柴油，都没了储备。
“这里在丧尸灾难发生后，应该也被人洗劫过，只是不知道那些洗劫的人，现在还活着没？”王致远说。
“活人所带来的威胁，比丧尸所带来的威胁要大，咱们赶紧吃完东西，继续赶路要紧。”
程勇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
几人检查回来后，程亮、钟晴和吴晓敏已经将面煮好了，尽管只是煮的泡面，但在如今的状况下，能吃到热腾腾的面条，已然是大有口福了。
“爸爸，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吴晓敏将纸碗中的面条夹给高斯吃时，向吴硕问道。
“钟晴煮的面条，是很香啊。”吴硕回答。
“这不是我煮的，是程亮煮的。”钟晴说。
“程亮这小子，还有这手艺呢？”程勇打趣道。
“煮个泡面算什么手艺？”程亮回复。
“会煮泡面和把泡面煮成美味是不同的，前者只要是正常人就可以做到，后者则是手艺了。”陈义插嘴道，“在这方面，项朋就是后者，他煮的泡面，在我们整个消防队都大有名气，程亮煮的泡面，和项朋煮的不分秋色。”
“真的啊？”程亮不相信地说。
“舅舅，你别不害臊了，这是钟晴姐姐全程指挥，你只是根据她的指示操作而已，要算功劳，钟晴姐姐居大。”吴晓敏不服气地反驳。
“好，钟晴占大头，我占小头，我俩煮饭时，你只在旁边当观众，你大头小头都没有。”
“我又没抢功，可不像你，差点把功劳全部吞下去。”说完，吴晓敏又转向吴硕道，“爸爸，我说的香气不是泡面的香气，怎么形容呢，是那种若有若无，带有某种腥味的气味。”
吴硕看吴晓敏问得很严肃，便向其他人征求道：“你们闻到这种香气了吗？”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只有高斯停止进食，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晓敏，你是在哪里闻到的？”程勇问道。
“出了城吧，咱们不是被堵住道路了吗，然后我们拐到旁边的小道，绕了很远路，才又回到主道上去，在那个小道上时，我就闻到了。”
“现在还有那种香味吗？”
“被泡面的香味掩盖住很多，不过还可以隐约闻到。”
可是其他人闻了闻，依旧没有闻到什么。
“晓敏，等会儿上路，要是闻得到，再告诉我们。”程勇叮嘱。
众人吃完了面，收拾了东西，再度开车上路，朝下一个城市开去。
车子从平头市经过，所遇情形和之前差不多，这基本上算是一座空城了，丧尸们也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晓敏，还有香气吗？”程勇通过无线装置问道。
“暂时没有。”吴晓敏打开车窗，闻了闻说，但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说，“好像有了。”
“具体是什么样的香味？”程勇追问。
为了让吴晓敏闻得更仔细，吴硕特意放慢了车速，让她去闻，但她又什么都闻不到了：“香味没有了。”
“吴叔，你开快点，气流大了，香味会更浓些。”钟晴在旁边提醒。
前面的车辆听到钟晴的话，率先加了速，这样吴硕便不用通过超车来加速了。
“闻到了，闻到了，好像是一种花草的香气，香气中带有某种血腥的味道。”吴晓敏说。
但这样的回答，让程勇联想不到什么，毕竟在这样的季节，花草还是茂密的时候，有香气很正常，而丧尸病毒导致了大量的人类和动物死亡，血腥味肯定也会有。
车子又恢复了原有的速度，为了安全，不适宜高速行驶。
通过了平头市，前方是一大片空旷的田地，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大片草地，原本用来种植庄稼的农田，早已被野草给吞没了、占领了。
“前方有几个丧尸，大家注意点，保持一定的距离。” 程勇提醒。
吴硕将车子往左侧驶了驶，在省道的尽头，果然看到几个丧尸在往前移动。
之所以一眼便能判断出那几个影子是丧尸，主要是根据其走路的姿势，丧尸的动作固定而僵硬，腿部甚至不怎么打弯，且不知疲倦地往前走，这和人类正常的走动姿势差异很大。
车子很快追上了丧尸，听到车子的响动，那几个丧尸只是略微放慢了速度，还没来得及拦截或追赶，就被赶超了过去。
“它们好像在赶路啊。”超越了丧尸后，吴硕说，“莫非有什么目的地吗？”
“丧尸只有发现了目标后，才会如此积极地行动，这些丧尸有点不正常。”钟晴接着说。
“你们说，这和晓敏闻到的血腥味有没有关系？毕竟丧尸们对血液最为敏感，要是有了血腥味的刺激，丧尸一定会动起来了。”程亮跟着发表看法。
“程亮说得有理，可那些血腥味，是怎么来的呢？”
程亮听钟晴认同自己，高兴得几乎要趴到窗口去，向钟晴喊话。
可车子突然往右侧来了一个急转，窗口的玻璃直接撞到了他的下巴上，硬生生地把他的话给憋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程队长？”程亮向开车的程勇问。
“你没看到吗？刚才有两个丧尸。”
程亮回头看去，真的有两个丧尸冲到了路中央，若非程勇闪避及时，就和它们撞在一块了。
“注意丧尸，注意丧尸。”程勇对着无线通讯装置喊道。
应了程勇的话，往前面望去，丧尸的数量确实多了起来，它们沿着省道，正向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