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程勇归来
听完钟晴的话，任宜宣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如此看来，的确有人在控制那群丧狗。”
“怎么控制啊，老师？”吴晓敏追问。
“狗的嗅觉很灵敏，有可能通过气味。”
“变成丧尸的狗还能闻到气味吗？”钟晴插嘴道。
“也有可能通过声音，狗的听觉同样很灵敏。”任宜宣话头一转，“不过，我考虑的不是怎么控制狗群，而是控制狗群的人。”
“要是能见到这个人，我一定得谢谢他，是他救了我和高斯。”
“那是当然，知恩图报嘛！”
三人趁着雷声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对于控制丧狗群的人只是猜测，无法得出什么答案。很快，她们将话题转移到当前最为迫切的事情上来，即到达大厦附近后，如何采取行动。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时，凭借着雷声和闪电蓄势了好久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开始是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玻璃和车身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紧接着雨点密集，如同瓢泼一般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这雨下得真好，大街上连丧尸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尽管大雨对视线有很大妨碍，雨刷也开到了最大速率，但任宜宣并没有降低车速。
“要是有解药的话，放入雨水中，等雨停后，整个世界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会更好。”钟晴附和。
可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冷酷的现实依然摆在那里。
下雨天确实有利于行动，到达大厦附近后，任宜宣将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三人穿上事先准备好的雨衣，保持一定距离地朝大厦靠近。
之前探听消息时，任宜宣会待在后方，以防被发现后，能及时回到汽车上进行接应。今天由于大雨的缘故，她们决定一起行动。
钟晴一如既往地走在最前端，吴晓敏走在中间，任宜宣殿后，三人很快到了大厦南端的位置。
在上一次探索中，钟晴发现了一个类似通气口的地方，她还往里面爬了一小段距离，可大厦中有人出来，吴晓敏发出警报后，钟晴只得放弃探索，从通气口中退了出来。
这次，她想再次去探一下那个通气口，看能通到大厦的什么位置。
借助大雨的掩护，三人顺着墙根，来到了通气口的下端。
钟晴攀住墙上的凸起，轻松地跳跃了几下，便从通气口处消失了。
任宜宣和吴晓敏守在通气口下，颇为担心地看着上方，默默为钟晴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
在进入通气口时，钟晴在右腿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在任宜宣的手中。按照钟晴的意思，一旦她使劲摇动，任宜宣就拉动绳子，帮她从通气口中出来。
可时间过去快半个小时了，绳子在一点点往里推进，但钟晴没有发出任何退出的信号来。
细雨绵绵，大雨往往不会持久。雨势已慢慢变小了，要是雨停的话，身处如此明显的地方，难免有暴露的风险。
任宜宣紧握绳子的手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的作用，还是紧张导致的汗水的作用。
以防发力时打滑，任宜宣将绳子攥在左手中，把右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
就在她擦完右手，准备换左手擦时，绳子突然剧烈摇动。
“快，钟晴有情况了。”任宜宣来不及擦左手，便放回到绳子上，双手拉动起来。
但绳子那头沉重异常，任宜宣使出了全身力气，手被勒得青紫，竟然拉不动多少。
“不会出事了吧？”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催促吴晓敏道，“快，帮我拉。”
吴晓敏接过任宜宣递过去的绳头，同样使出全身力气，将绳子往外拉动。
终于，绳子开始慢慢动了起来，但她们明显可以感觉出，在绳子的另一端，系着十分沉重的东西。
“莫非钟晴受伤了？”这是闪过任宜宣和吴晓敏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绳子时而紧些，时而松些，但在不断地往外移动。
吴晓敏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上都勒出血了，估计任宜宣也差不多，可她俩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她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钟晴给救出来。
通气口处总算传出了响动，雨水也甚为给力，这时又加大了雨势，很好地掩盖了人为的声音。
不一会儿，通气口中露出了一双黑色的大脚，但怎么看，这都不像是钟晴的脚。
“天呐，不会是拉错人了吧？”任宜宣迟疑了一下，吴晓敏也停止了拉动绳子，两人望着露出来的大脚，一时不知该咋办了。
“你们快点拉，我一个人推不动。”通气口里面传出了钟晴的声音。
有了钟晴的提示，任宜宣和吴晓敏心中一喜，又使出力气拉起绳子来。
经过三人的努力，拥有黑色大脚的人终于安稳落了地，任宜宣一看这人的面貌，便大惊道：“程队长？！”
程勇听到呼声，努力睁开眼睛，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这时，钟晴也从通气口处跳了下来，走到程勇身边，问道：“能走得动吗？”
程勇看了钟晴一眼，摇了摇头。
“钟晴姐姐，程叔叔怎么了？”吴晓敏担心地问。
“不说这些，我们得先把程队长架回去才是。”
说着，钟晴往程勇左身侧挪了挪，将右身侧的位置让了出来，示意任宜宣走过去。
可程勇身量高大，加上身子虚弱无力，钟晴和任宜宣使出吃奶的力气，依然没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晓敏，快，你托着他的腰。”任宜宣说。
吴晓敏赶紧走到程勇的身后，背对着程勇，双手撑着墙壁，就这样，才帮助任宜宣和钟晴把程勇给架起来。
钟晴将自己的雨衣脱了下来，披到程勇的身上。
几人刚走到大厦南侧的绿化带处，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开门声和呐喊声。
“不好，他们出来了。”钟晴提醒道。
“我们被发现了吗？”吴晓敏问。
“应该是程队长被发现了，他们追了出来，别说了，快走。”
可如果几人往停车的方向走，正好暴露在那些人的视野内，估计很难逃脱了。
“把我放下，你们先走。”可能是走动了一会儿，程勇恢复了一些意识。
“不行，要走一起走。”钟晴严词拒绝道，“晓敏，你还记得之前走过的路吗？”
“去区政府的路？”吴晓敏反问。
“对，我们往那里走。”
“高斯应该记得，我去叫上它。”吴晓敏回道。
由于下着大雨，三人去大厦时，并没有带上高斯，而是将它留在了车里。
“钟晴，我去把高斯带来，凭借咱俩的力量，带着程队长走不了多远，你们先躲在这里，等我回来。”任宜宣说。
“老师，我和你一块去。”
“我一个人快些，你和钟晴姐姐照看好他。”
说着，任宜宣脱下雨衣，披到已淋透了的钟晴身上，沿着能找到的障碍物，朝停车的地方而去。
在大厦那里，不时地传来汽车声、摩托车声和人声，看来为了追寻程勇，他们出动了不少人马。
“钟晴姐姐，程叔叔是怎么了？”吴晓敏问。
“我也不知道，我钻进通风口后，来到了一个走廊内，正准备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程队长突然从门那边冲了进来，和我撞了满怀，我下意识地做出反击，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倒地后，我才认出是程队长。”
“不会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吧？”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钟晴……她那一拳的力道……没那么大……咳咳……”或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程勇在旁边轻声解释。
“程叔叔，你再坚持一会儿，任老师马上就回来了。”吴晓敏说。
可程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有两辆摩托车呼啸着从绿化带南边的道路上驶过，车上之人挥舞着狼牙棒，戴着头盔，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三人都几乎躺在了地上，借助绿化带的掩护，才没被他们发现。
“任老师怎么还不来？”躲过那两人的巡视后，吴晓敏问道。
“快来了，别担心。”
钟晴话音刚落，从前方路口处闪现一道黑影，眨眼之间，高斯便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老师呢？高斯。”看见只有高斯，却没有任宜宣的身影，吴晓敏问道。
但高斯不会说话，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随后，在高斯出现的路口上，一辆轿车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正是任宜宣开来这里的车子。
紧接着，轿车发出了响亮的鸣笛声。
“老师这是干嘛？”吴晓敏不解地问道。
“她是要吸引开对方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机会。”钟晴回答。
果然，鸣笛了几声后，立刻有人做出了回应，就连刚才从眼前道路上驶过的两辆摩托车，也开了回来。
“老师这样很危险啊。”吴晓敏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晓敏，这是任老师给我们争取来的时间，快，把程队长扶到高斯背上。”钟晴说道。
听到钟晴如此吩咐，吴晓敏只好收回心神，一起将程勇扶了上去。
对于程勇这样的体重，高斯背起来有点吃力，但可以背得动。
高斯的记忆力和认路能力是很强的，不需吴晓敏辨认，跟着它走就行。
多亏任宜宣吸引走了那帮人的注意力，要不然，凭着当前的行进速度，别说对方开车或骑摩托车了，就算步行，也早被追上了。
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总算可以看到区政府的大楼了，只不过，刚踏上前方广场，高斯便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走路都是轻轻的。
“高斯怎么这样走路？”钟晴问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回到这里，也有点害怕。”吴晓敏警惕地看着四方，真担心突然有一群丧狗冲出来，把他们困住。
大雨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下毛毛细雨，打在脸上，冰凉凉的，很舒服。尤其在走了这么远的路后，全身冒汗，雨水恰可降温。
“高斯肯定累坏了，我们休息一下吧。”钟晴说。
吴晓敏本不愿在这里休息，但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要是真碰到丧狗群，就算不累，也不容易躲过。
程勇的精力恢复了不少，钟晴帮他从高斯背上下来，把他搀扶到一条长椅上坐定。
程勇刚刚坐下，高斯便抖了抖身子，迈开步子奔了出去。
“高斯，你去哪啊？”吴晓敏喊道。
“呜呜。”高斯停步，回头，温顺地叫了两声，又继续奔跑。
“怎么回事？高斯会擅自行动了。”吴晓敏低声嘟囔。
“我们先歇歇，高斯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钟晴回道。
歇了一会儿，吴晓敏又问道：“老师不会有事吧？”
钟晴的心中同样十分不安，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放心吧，你那个任老师车技好着呢，知道他爷爷是谁不？”程勇将头枕在椅背上，突然插话道。
“任老师的爷爷？”吴晓敏疑惑地反问。
“对，她爷爷，曾经可是咱们市里最有名气的赛车手，传授给你任老师一招两式，足够她用的了。”
“我怎么没听任老师提过这事？”
“她爷爷好几年前去世了。”
“怎么死的？”钟晴好奇地问。
“出车祸。”程勇回答，“是不是很讽刺？一个玩赛车的人，却在开车时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当场死亡。这叫做什么？对，善泳者溺于水。”
“你咋知道这事的？”吴晓敏问。
“她爷爷的车祸，是我处理的，当时以为是刑事案件，毕竟是一名赛车手，在没有喝酒、嗑药的前提下，怎么会出车祸呢？后来发现，那就是一起单纯的车祸。”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任老师了？”
“那时候任老师还是学生，我和她见过两面，但没怎么说话，咱们在八小聚在一起后，有一次聊天，我才得知她就是那个因为爷爷去世，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子。”
尽管听到程勇说任宜宣是赛车手的孙女，也没能多少减轻吴晓敏的担忧，直至高斯再次出现，在它身后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辆往这里行驶，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任宜宣，吴晓敏才完全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