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兵马俑的来历
“行，你讲吧。”尽管程心洁知道徐福东渡的故事，但只了解大概，而且各种传言五花八门，很难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没准可以从山本哲也的口中听到不同版本的徐福东渡。
“你知道徐福共出海过几次吗？”山本哲也问道，显然，他问话的对象是程心洁，而不是那两个在身后跟随，却一直沉默不语的保镖。
“我听说是两次，正因为这样，大家才对徐福更为称奇和敬佩，像秦始皇那么阴狠毒辣且精明强干之人，灭六国，统一天下，却被他连着戏耍，恐怕无人可出其右吧。”
山本哲也点点头，说道：“对，是两次。其实徐福第一次出海时，在蓬莱岛的磨心岭上，找到了一株奇异的闪光植物，他判断该植物就是秦始皇所需要的‘仙草’，于是令随从小心谨慎地敲碎‘仙草’旁边的岩石，慢慢将‘仙草’拔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导致‘仙草’上的草籽掉到了石头缝里。
“徐福用清水和泥土护着草根，放在专门准备好的器具里面，带领跟随的人员回到了朝廷。在朝门外，徐福声称要向皇帝献宝，却被数名皇宫侍卫拦住，徐福得意洋洋地说，他要亲自面见秦始皇，送上长生不老之药。
“侍卫回答：‘皇帝有令，今天谁都不见。’
“徐福询问：‘那怎么办才好呢？’
“侍卫说：‘徐方士可将仙草交给我们代送。’
“徐福无奈，便将仙草交到了侍卫的手中，可侍卫接过仙草后，当即折成了数段，然后一一分给侍卫们品尝。徐福气得七窍生烟，扑过去想夺取仙草，但已经晚了。
“第二天，徐福把这件事向秦始皇哭奏，秦始皇龙颜大怒，将昨日值勤的侍卫传唤上殿，训斥他们为何如此大胆，敢抢吃仙草，侍卫们辩解道：‘我们早就知道徐方士采集仙草的事了，但不相信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如果这仙草是真的，那么吃了此药就不怕被杀头；如果这仙草是假的，那么就是徐方士欺骗皇帝。’
“秦始皇听后颇觉有理，便免去了侍卫们的死罪，将他们关入天牢，接着责备徐福：‘你还有何话可讲？’
“徐福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献上的仙草，确实是百年难见的稀世珍宝，只有蓬莱、方丈和瀛洲三仙岛上才有，既然被侍卫们吃了，我请求再去仙岛上寻找。’
“秦始皇求长生心切，自然想都没想，便又派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可这次，徐福再也没有回去。据说，徐福去了我们日本，2003年的时候，人类学专家曾在山梨县富士吉田市宫下义孝家中找到一本名为《宫下富士古文书》的藏书，该书又被称作《徐福古问场》，里面详细记载了徐福在日本的情况。
“徐福到日本后，定居了下来，并把7个儿子全部改为了日本姓氏，长子姓福冈，次子姓福岛，三子姓福山，四子姓福田，五子姓福畑，六子姓福海，七子姓福住，然后将他们派到7个不同的地方，徐福则自称秦之徐福。”
程心洁的目光一直注视在玻璃框中的兵马俑身上，耳朵却没放过山本哲也所讲的故事，至少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版本的徐福东渡。
她想听山本哲也继续讲下去，可他闭住了嘴，不再说了。
“讲完了？”程心洁转过头，望向山本哲也问道。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山本哲也回答。
“可我没听出有什么啊，你讲到了徐福在蓬莱岛磨心岭上采集到了仙草，还讲到了徐福东渡到日本定居，都是老生常谈，难道那仙草真有长生不老的效果？”
“程女士，你挺会抓重点的，不过，你是学过医学的人，真的相信自然界中会长出长生不老之药吗？”
“不相信。”
“这不就对了，如果那真是长生不老的仙草，吃过仙草的那几个侍卫，岂不是可以活到现在？”
程心洁略微颔首，接着问道：“第二个故事是什么？”
“第二个是我爷爷的故事，他叫山本和郎。”
“就是他将这个兵马俑从中国带出的吧？”
“是的，我爷爷找到这个兵马俑后，先是带去了日本，接着由我的父亲山本润一郎带到了美国，之后便一直保存在这里。”
“这可是中国的国宝啊。”
“在当时，我爷爷只用了一个军用水壶，便从附近村民的手中换到了这个兵马俑。”山本哲也不无骄傲地说，好像他的爷爷山本和郎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程心洁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于是催促道：“山本先生，请你讲第二个故事吧。”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爷爷如何得到这个兵马俑的吗？好，我告诉你。”
山本哲也说完后，咧嘴笑了一下，但程心洁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让他继续讲下去。
“我爷爷出生于1920年，1940年时，刚满20岁的他前往东京都进修医术，当时日本和中国的战争打得正火热，而且日本和美国、俄国也有战事，前方需要大量兵丁，可我爷爷家属于医学世家，可能是这个缘故，他暂时免于去服兵役，而是被派去深造医术了。
“他在东京都待到第二年时，认识了住在富士山区的福畑樱子，福畑樱子家是当地的大族，其父福畑光中在政府部门任职，算是裕仁天皇的智囊团之一。当初日军发动侵华战争时，福畑光中坚决投了反对票，但在军国主义者占据上风的日本，福畑光中的意见微不足道，他甚至被裕仁天皇调离了智囊团，让他回到所居住的富士山区任职，负责地方事务和征兵事宜。
“我爷爷和福畑樱子成为了恋人，按照当时的规定，医学生在医学院学习满两年，便需要去往前线为军队服务，况且日本随着战线的扩张，兵力逐渐不支，全国财政也开始出现危机。但因为有福畑光中的照顾，我爷爷一直得以在医学院待着，直到1943年。”
程心洁听到福畑樱子这个名字时，心中就有所触动，此刻趁着山本哲也讲话停顿的间隙，赶紧问道：“这个福畑樱子和福畑光中是不是和徐福有关系？”
“程女士，看来我讲的故事，你听得很认真嘛。不错，徐福赐给第五个儿子的姓氏就是福畑，福畑也是徐福的7个儿子当中最为聪慧的。不过，当时之人并不知道福畑光中是中国人的后代，要不然，那些军国主义者肯定会弹劾他，让他这个家族都难以存在。”
“福畑光中知道自己的祖先是中国人吗？”程心洁追问。
“当然知道，我从爷爷留下来的资料中看到过，福畑光中家中有家谱，一直从秦之徐福那里开始，延续到福畑樱子。”
“福畑樱子成了你的祖母没？”
“你听我慢慢说吧，这样一打断，我都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了。”
“你说你爷爷靠着福畑光中的庇护，在医学院一直待到了1943年。”
“对，在1943年时，发生了一件事。”山本哲也像讲书人一样，故意留下悬念，但程心洁不愿意附和他，任凭他讲下去。
果然，停了几秒钟后，山本哲也又说了起来：“有一天中午，我爷爷去了福畑樱子家，福畑光中有事出去了。福畑樱子习惯中午睡觉，我爷爷却不喜欢午睡，于是，在福畑樱子睡觉的时候，她便打发我爷爷去福畑光中的书房看书了。
“在那里，我爷爷从一个隐藏的木盒中找到了一份泛黄的资料，资料是用中文写的，而且是古文，他虽然懂一些中文，但依然看不太懂。所以他找来纸笔，把文字抄录下来，以备回去后研究所用。另外，还有不少张建筑物的图纸，他也尽可能地描摹了出来。”
“你爷爷一次抄完的？”程心洁问。
“那份资料很多，不可能一次性抄完，他应该去过好几次，才完全弄到手的。”
“不会和秦始皇的陵墓有关吧？”
“程女士果然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过徐福是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怎么和秦始皇的陵墓扯上关系了？”
“徐福以及他的儿子们和秦始皇的陵墓没有关系，但修建秦始皇陵墓的工匠呢？”
“工匠？我听说，秦始皇驾崩以后，秦二世胡亥继承了皇帝之位，他怕修建陵墓的工匠泄露墓中的秘密，将那些为修建陵墓出过大力的工匠、民夫和刑徒全部封在墓中，成了殉葬品。”
“总会有漏网之鱼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逃了出来，还带出了和秦始皇陵墓有关的秘密？”
山本哲也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子，望向了玻璃框中的兵马俑，问道：“你知道这兵马俑是怎么来的吗？”
“工匠制造的呗。”
“为何要制造兵马俑？”
“因为秦始皇放不下自己的权力，想在去世后还拥有听从于他的士兵。”
“那你知不知道，秦始皇刚开始时，是下诏书让丞相李斯提前征集数千对童男童女为他殉葬的？可李斯看过诏书后，吓得目瞪口呆，他认为，如果征集那么多的童男童女为秦始皇殉葬，必然会遭到老百姓的反对，人们一旦联合起来造反，秦朝的江山就不保了。”
“后来呢？”程心洁追问。
“李斯当然不敢违背秦始皇的命令，他想来想去，就上书说，如果以人来殉葬，一定会引发骚乱，不如改成用陶人来殉葬，那么江山便可平安无事了。秦始皇想，要是用活人殉葬，在阴间不听从调遣，死后也难以安宁，所以就改变了原意，下令让李斯征集全国的能工巧匠，制作陶人、陶马。
“由于征调来的工匠们从来没有做过陶人、陶马，他们试烧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有一百多名工匠被砍了头。在被杀的工匠中，有个老工匠突然想到了办法，他临死前告诉自己的儿子，让他单窑分段烧制。试验了几次后，这种方法果然成功了，工匠们齐心协力，夜以继日地干，终于按期如数完成了任务，如今在秦始皇兵马俑的俑坑中，看到的陶人、陶马，就是他们烧制的。”
“你说有逃出来的工匠，是谁啊？”程心洁好奇地问。
“就是想出如何烧制陶人、陶马的那个老工匠的儿子，因为秦始皇陵墓中的水道也是他带人修建的，工匠们被秦二世封在墓里时，他见事不妙，提前钻入水道，等天黑后逃了出去。他先是在关中地区流浪，后来听闻徐福逃往海外的事情，他便沿着徐福走过的路，到达了日本。
“那名叫石承业的工匠没有找到秦之徐福，却在富士山脚下找到了徐福的第五个儿子福畑源，福畑源当时就居住在离富士山不远的地方，和福畑光中家的位置挺接近的。”
不等程心洁提出疑问，山本哲也便自己进行了解释。不过，福畑家族要是一直待在东京都富士山区的话，倒确实够长的，就算从秦始皇去世那年（公元前210年）算起，到1943年为止，也有2000多年了，日本社会经历过不少次的动荡，能保证家族延续不断，绝非易事。
“那些资料，就是叫石承业的工匠留下的？”程心洁询问。
“是啊，福畑源收留了远逃日本的石承业，石承业便把修建秦始皇陵墓的情形告诉了他，还附带了秦始皇陵墓的部分构造图和一些陪葬墓的分布图。”
“石承业既然被福畑源收留，为何不制作些兵马俑呢？要是保存到现在的话，估计也值不少钱。”说完这话，程心洁发觉自己有点势利，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了。
“兵马俑是陪葬用的，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不如做些陶盆陶罐，这才是生活中用得着的东西。”山本哲也回道。
“也是，兵马俑要不是有文物价值，真不如一个陶盆实用。福畑源得到石承业的资料后，没有回中国去探一探秦始皇的陵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探过，或许没探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探过，也没有什么收获。另外，福畑家族是秦朝的后人，他们若是自己探取不到，绝对不会让别人去探的。”
“可后来资料到了你爷爷的手中……”程心洁突然一惊，她总算明白了山本哲也的意图，他是想打秦始皇陵墓的主意。随即，程心洁又冷冷一笑，觉得这个日本鬼子有点痴心妄想，因为凭借中国当前的实力，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得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