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师生遇险
吴晓敏的数学老师任宜宣和吴硕通过电话后，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便去批改作业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老师和学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整间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
吴晓敏已经攻克到最后一道题，这是本张试卷的压轴题，占分比例最大，难度可想而知。她皱紧眉头思索了好几分钟，才敢在试卷上写下去，至于能不能得出最后的答案，她也没有把握，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终于碰到了这道题的第一个关卡，吴晓敏在演草纸上尝试了好几种方法，始终无法冲破，不得已，她将之前的思路推倒重来，准备用全新的方式来解决这道题。
就在她灵光乍现，想到一种不错的解题方法，打算动笔时，传来了特别响亮的捶门声。她的思路因为受到干扰，变得没那么清晰了。
“不会是我爸吧？”吴晓敏抬起头，望着门的方向。
“晓敏，做题时心无旁骛，不要受到外界的影响。”任宜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提醒吴晓敏。
“知道了，老师。”吴晓敏低下头，重新投入到做题当中，可刚准备写字，便传来了任老师不同寻常的大呼声，吓了吴晓敏一跳。
“秦主任，你怎么了？”吴晓敏随着任老师的喊声看向门口，整个人被吓得呆在了那里，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人。
“任老师，快让我进去，我碰到了疯子。”说完，不等任宜宣同意，满身血污的秦主任便挤开门，进到房间当中。
任宜宣赶紧将门反锁上，害怕秦主任所说的那个疯子进入房间。
对于这个秦主任，吴晓敏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叫秦波，是六年级的年级主任，和她所读的四年级关系不大。但离婚的秦主任看上了她单身的数学老师，所以时不时地便会来任老师的办公室献殷勤，送过不少东西，有茶叶，咖啡，还有化妆品、衣服、鲜花和零食。
任老师呢，开始时有些拒绝，可架不住这位秦主任的软磨硬泡，后来慢慢接受了。吴晓敏作为任老师最喜欢和得意的学生，自然也成了秦主任拉拢的对象，有时他来给任老师送东西，会给她带些爱吃的零食，指望她能成为他和任老师之间的联络员。
不过，吴晓敏对这位个头不高、已然发福的秦主任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她觉得他配不上年轻漂亮的任老师，另外，她还有一份私心，希望任老师可以和自己的爸爸走到一起，为此，她刻意给这两个人牵过线，虽然他们都有些好感，可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吴晓敏每天下午放学后接受任老师的辅导，被她当作很好的机会，本来她可以自己骑自行车回家，但为了给两人创造接触机会，她故意让吴硕前去学校接她。如果有一天，这位漂亮而温和的任老师能够成为自己的新妈妈，她会觉得比拿下奥数冠军更有价值。
秦主任进入办公室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并用右手捂住还在往外冒血的肩膀。
“秦主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任宜宣略带关心地问道，但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
“有个疯子闯进我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就扑上来咬我，真是属狗的家伙。”秦波咬牙切齿地回答。任宜宣猜测，他咬牙切齿的原因，一半是出于对那个疯子的愤恨，一半是出于身体上的疼痛。
“你等等，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任宜宣走到放资料的柜子前，想找一找有没有碘伏、绷带之类的应急物，她记得办公室的男同事曾用过这些东西。
“任老师，你在找什么？”吴晓敏无心再做题，来到了任宜宣的旁边问道。
“你帮我找一下那边的柜子，看看有没有用于处理伤口的碘伏和绷带。”任宜宣摸了摸吴晓敏的头说。
吴晓敏依言找去，在最左边的下层柜子中，找到了装有碘伏、医用棉、医用胶布、跌打油的医药包，提着递给了任宜宣。
任宜宣接过医药包，正准备去给秦波处理伤口，被吴晓敏拉住了衣袖。
“晓敏，什么事？”任宜宣轻声询问。
“老师，我爸之前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说起了外面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咬伤秦主任的疯子，和你爸说的情况有关。”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问一下我爸？”
任宜宣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吴晓敏，说道：“我去给秦主任包扎，你给你爸打电话吧，他说过来接你，应该快到学校了。”
吴晓敏在手机上找到了爸爸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是通的，可一直没有人接听，之后她又连着拨了两次，都是如此。
“任老师，没有人接听。”吴晓敏对任宜宣说。
“你爸应该在开车赶来的路上，不用着急，等一会吧。你过来，帮我剪胶带，我好给秦主任包扎。”
自从秦波满身血污地走进屋子，吴晓敏心头便害怕不已，她害怕流血，更何况是这样严重的情况，但任老师召唤，她又不得不去帮忙。经过了心理上的挣扎，她努力克服着心中的障碍，朝秦主任和任老师走去。
吴晓敏一直半闭着眼睛，不敢往秦主任身上看，只是接过任老师递过来的医用胶带和剪刀，以近乎背对秦波的姿势，做着任老师安排给自己的任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老师的包扎工作总算结束了，吴晓敏终于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刚坐定，放置在旁边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伴随着铃声响的，还有门外撞击的声音。
“不会是你爸来了吧？”任宜宣包扎完后，正在饮水机前接水喝，看向吴晓敏问。
吴晓敏接起手机，果然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她不等吴硕说话，便说道：“爸，你到门口了吧，我去给你开门。”
此时，任宜宣已经放下水杯，朝门口走去。
“晓敏，我还没到呢，你去开什么门？”吴硕的声调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门外的不是你吗？”吴晓敏问，“任老师去开门了。”
“告诉任老师，千万别开门！”吴硕的语气变得严肃而紧张。
“任老师，门外不是我爸。”吴晓敏赶紧将吴硕的话传递过去，任宜宣准备开门的手，停在了那里。
“晓敏，你让任老师接电话，我有话对她说。”
吴晓敏快步走到任宜宣身边，把手机交到对方手中，说道：“我爸让你接电话。”
门外还在不停地响着撞门声，任宜宣接过手机，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对着听筒问：“晓敏爸爸，怎么了？”
“任老师，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开门，门外很有可能不是人，你和晓敏安心待在办公室，无论谁要求进去，都不要开门。”吴硕急促地叮嘱道。
“我知道，那是些疯子，刚才秦主任就被咬了，肩膀上，胳膊上，有好几个伤口，我……”
“等等，你说的什么秦主任？他在哪里？”吴硕打断了任宜宣的话。
“在我们办公室啊，他说被一个疯子咬伤了，过来求救。”
“天呐，你让那个秦主任进门了？我不是说过，不要让别人进去吗？”
“可他受伤了，在不停流血，我总不能不管吧。”
“任老师，请听我说，秦主任是被丧尸咬的，也就是说，他也会变成丧尸，你们和他待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什么丧尸？你开玩笑吧，学校怎么可能会有丧尸？”
“这是真的，快把那个秦主任赶出屋子，你们躲起来，等我们过去。”
“门外有撞门声，如果是丧尸，我们也没办法把秦主任送出去啊。”
“晓敏呢？让她离那个秦主任远点。”
任宜宣听到吴硕的提醒，想把站在门口的吴晓敏叫到身边来，可还没开口，就看到了她露出的恐惧表情。
“怎么了，晓敏？”任宜宣叫道。
“秦主任……的……眼睛，好像变了颜色……”吴晓敏断断续续地说，她还紧紧盯着坐在地上、靠在办公桌旁的秦波。
任宜宣给秦波包扎完后，可能是失血不少的缘故，秦波靠在了最近的办公桌上，昏昏欲睡了过去。
吴晓敏将手机递给任宜宣时，便代替老师守在门边，一是防止门外的疯子进来，二是照看一下秦主任。
可在任宜宣接电话期间，昏睡过去的秦主任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本黑色的眼球变成了死鱼一般的凸起，完全不像活人的眼睛。
“快过来，晓敏。”任宜宣喊道，她有点相信吴硕所说的话了。
吴晓敏听到老师的呼唤，赶紧从另一边绕过去，小跑着来到任宜宣的身边。
“那个秦主任可能变异了，你们快点躲起来，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或咬到。”吴硕在电话中着急地说。
任宜宣来不及多想，拉着吴晓敏朝办公室东南角的卫生间跑去，就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昏睡的秦主任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将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扣上后，任宜宣还想和吴硕通话，但线路已经断了。
吴晓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此时已吓得瑟瑟发抖，任宜宣把她搂在怀里，不停地用手抚摸她的后背和头发，以示安慰，并悄声在她的耳边说：“你爸说了，会来救我们的。”
其实，任宜宣的心里何尝不惶恐呢，她无法相信，那些在影视剧中才可能出现的丧尸，为何会来到现实世界当中？而且她见到的第一个丧尸，竟然会是一直爱慕自己的秦主任，纵然她对这个秦主任并没有什么爱意，可看到身边的人变成疯子一般乱咬的丧尸，她还是难以接受。
卫生间的门是玻璃的，在透明的地方贴了一层磨砂纸，要是丧尸强行攻击这里，这个门根本形成不了多大的阻碍。
任宜宣抱着吴晓敏，尽量屏住了呼吸，盯着门外看。只见有个黑影，在办公室中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像一个失去目标的野兽，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任宜宣的手机响了两下叮叮声，这是信息到来的提示音，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吓得她赶紧将手机的音量全部给关掉了。
她点开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但读到内容，就知道来自于吴硕：任老师，丧尸对于声音和血液的味道比较敏感，你和晓敏找个安静的地方藏起来，等我们过去。
可能是刚才那两下叮叮声，吸引着黑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来，尽管走得很慢，但距离越来越近。
吴晓敏看到黑影在门口越来越大，吓得钻进了任宜宣的怀里，而在这个学生面前，任宜宣只能装作强大的保护者，给吴晓敏提供尽可能多的呵护，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慌乱不堪。在黑影逐渐靠近卫生间的过程中，她也紧闭上双眼，口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被丧尸发现。
黑影在离卫生间还有一段距离时，转移了方向，朝西边走去，随着黑影慢慢走开，任宜宣轻舒了一口气。
就在任宜宣想安抚吴晓敏，告诉她没事时，卫生间的水管中突然传来了流水声，这是上面楼层的卫生间冲刷马桶的声音。
这一阵水声很大，将刚刚走开的“秦主任”的丧尸又吸引了过来，他开始疯狂地撞击玻璃门，吴晓敏被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这哭声更加剧了丧尸的疯狂。
玻璃门出现了裂痕，任宜宣望着快被攻破的防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甚至用上了求饶的招式，向丧尸服软道：“秦主任，你就放过我们两个吧，要不然，你放过晓敏，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但早已没有人类意识的“秦主任”，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任宜宣的话呢？
玻璃门被撞开了一个大洞，“秦主任”的脑袋伸了进来，他张着大嘴，想要钻进不大的卫生间，把任宜宣和吴晓敏堵在里面。
任宜宣只能挥动着卫生间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武器的扫把，护在她和吴晓敏前面，朝“秦主任”的脑袋上打去。
可扫把的威力太弱了，根本挡不住“秦主任”的攻势，玻璃门上的洞越来越大，“秦主任”终究会钻进卫生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