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自由
毕竟耳畔一直萦绕的声音，便注定了魈无法好好的睡一觉。
尤弥尔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间茅草屋很小，小的甚至只够让尤弥尔一个人做出翻身的动作。
魈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向着外面迈开了脚步。
他不知道尤弥尔是什么时候获得巨人的力量，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获得的。
只知道尤弥尔便是坐标空间里的那个小女孩，是艾尔迪亚人的起源。
而从对方此刻的身体大小来判断的话，与坐标空间里的身高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尤弥尔获得力量的时间就在最近。
而他所要做的，只是剥夺掉对方到时候获得的巨人的力量。
如此或许就完成了任务。
毕竟连巨人都没有了，艾尔迪亚人的宿命不就直接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吗？
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以及一阵少女的唔唔声。
魈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尤弥尔跟了上来。
对方今晚的精力倒是特别充沛，以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陷入睡眠了。
少年继续在外面走着，身后的女孩牢牢的将脚印盖在魈踩过的地方。
这个两千年前的世界，人类并没有太多娱乐活动，也正是因此，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睡，除了极少部分还在四处巡逻的人。
魈带着身后的小跟班绕过这些人的视线，向着远处的湖泊走去。
无云的夜空下，明亮的星光可以让尤弥尔看清楚道路。
在尤弥尔的生命中，她从未有过一天像今天一样感到高兴，一直以来都是孤单的自己，突然有一天能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幻想人物。
这是说出去，别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也许尤弥尔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不过能有人和自己说话，能有人一直看着自己，这种感情在心口间奔涌，拍打。
女孩像吃到苜蓿草的兔子咧开嘴角痴痴的笑着，随后颤颤巍巍的用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翠绿色的身影。
“你想摆脱现在的处境吗？”
魈的脚步停在湖边，湖水倒映着夜空星河，他将自己的疑问向尤弥尔询问道。
在见到女孩这些时日的遭遇，魈对自己原先的想法有了点改变。
只是他还是在犹豫。
尤弥尔歪了歪脑袋，鼻子哼哼的发出疑问：“唔？”
“”
对于尤弥尔来说。
要理解这样的话语，就如同要求魈去理解凡人感情一样难。
尤弥尔一直以来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如今变化的，只不过是换了个首领而已。
尽管这个首领异常的狠辣，一见面就割断了尤弥尔她们一半的舌头。
但除此以外，女孩的生活和过去完全没有改变。
摆脱现在的处境，对尤弥尔来说，第一个疑问便是，除了这样的处境，自己还能拥有什么样的处境呢？
她只是奴隶而已
“你想要自由吗？”魈想起了在坐标空间里，艾伦所说的话，他将同样的问题再次抛给了处在两千年前的尤弥尔。
“唔？”湛蓝色的眼睛像金鱼一样茫然，尤弥尔无法听懂魈所说的话。
魈看着尤弥尔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头一次觉得有人比流云借风真君还难聊天。
不过，他依然继续解释道。
“所有的善恶，所有的责任，所有的行为都由自己负责，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在魈的理解中，自由便是这样的东西。
当你做出了任何事情的时候，没有人会帮你承担，父母，亲人，朋友。
而你也不能找并且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的时候，才是自由。
换句话说，对魈来说自由代表着责任。
个人意志凌驾于万物之上，因此世俗的定义无法作用在你身上，但你所做的一切行为，都代表着是你个人的想法。
不再是“集体”而是“个人”
“唔”
理所当然，这样的解释尤弥尔更加难以理解，她垂下眼帘，喉咙里传出沮丧的声音。
“”
魈尝试着理解凡人的感情，用粗浅的凡人语言再次向对方解释。
“你可以不再被割舌头，不再只是看着别人步入婚姻，而自己无法发出任何想法，只能在一旁木头一样看着对方。”
“你可以不再只是看，而是做，只要你想的话。”
“这就是自由。”
话语里透着语言的诱惑，所谓凡人的对话便是这样吧。
所以魈不喜欢这样说话，这不是给对面的选择，而是许以利益的鱼饵般的单选题。
也因此，尤弥尔的脸上很快浮现灿烂的笑容，拍着巴掌乐呵呵的重重点头。
“唔~唔！”
她要自由。
魈闭上了眸子，有点后悔自己居然会试着用凡人的语言和对方沟通。
这样下来的话，他原先所做的想法不就只能推翻吗？
不过
这样也好。
魈想着最近频繁看到的那位叫弗利兹的男人，若是让尤弥尔继续拥有巨人的力量的话。
起码可以让尤弥尔去试着反抗试试，将巨人的铁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从源头改变的话，能够想出的办法很多，魈并不为自己原先设想的想法失败而感到担心。
仅是片刻他便从自身的情况想到了，适合尤弥尔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尤弥尔看到了被圈养在栅栏里的猪。
以及正准备打开栅栏门的某个人。
对方是与尤弥尔同一个部落的女人，是与尤弥尔同样身份的同类。
尤弥尔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一边抬起眸子看着对方打开栅栏门，一边又回头看着没有任何动作，抱着双臂像在思考什么的魈。
女孩犹豫着，而也正是在这犹豫中。
对方已经彻底打开了栅栏门，小猪从猪圈里探出脑袋，轻轻伸出舌头舔着对方的手心，随后四脚在地面上踩踏出灰尘，向着远处的深林跑去。
“唔”
尤弥尔的眼睛看着那些逃跑的小猪，深吸口气，想起了刚才魈告诉她的话。
她站在原地，就如同看着之前的那对新人结婚一样，只是用明亮的湛蓝色眸子看着对方放跑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