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跪祠堂
现在的付青韫可没有任何委屈,心中只有愤恨,她早已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了。
付青韫知道,付渊嘴上说着让她莫出风头,以免招来麻烦,其实就是怕付青韫往后会阻了付玉柔的路。
毕竟,尚书府两姐妹,总是会被人拿来作比较的,一方出色,自然另一方显得逊色,而他自然是想让付玉柔是那位众人瞩目的焦点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拎不清之人,若不是有违三纲五常会受这天下人诟病,付青韫真的想自立门户,直接搬去奕王府,也免得天天在这里受委屈。
至于付渊让她跪祠堂?
跪!她当然要跪。
她也并非逆来顺受之人,她之所以答应,可不是认了错,她跪完这次,就当是给她与付渊之间的父女情分做个了结吧。
付青韫一路走回青玉阁,才刚进门就看见李嬷嬷与香草在门口来回踱步。
看到付青韫回来了,二人很快迎了上来。
李嬷嬷立马问道,眼里满是担忧:“县主可有事,尚书大人有没有打你,可有伤到哪里?”
她们听说县主一回来在前厅被罚了,好生担心。
看到李嬷嬷与香草,付青韫不由心中一暖,她温声安慰道:“你们放心,我无事,父亲不过是觉得我冲撞了他,罚我跪一天祠堂罢了。”
“什么,跪祠堂?”香草一听,顿时拔高了声调。
李嬷嬷愤愤不平:“尚书大人这处罚未免过了些,县主你身子骨弱,这怎处罚这么重。”
她是了解小县主的,县主从小受尽宠爱,免不了会有点娇气,可是谁家女儿没点娇气,而且县主向来不会任性妄为,定是那尚书大人太过分了,县主才会冲撞。
“无事,是我自己应下来的,跪就跪吧,香草你去准备准备,等我沐浴更衣后你便随我去吧。”
付青韫现在还穿着宫装,自然是要换成轻便一点的衣服。
香草心疼地看着付青韫,郡主走后,老爷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父亲不疼母亲不在的日子,真不知道往后县主要如何应对。
一想到这,香草抹了抹眼睛就走了。
等付青韫收拾好后,已经快入夜了。
她携着香草一起的,香草就在祠堂外面守着,付青韫一个人在祠堂里面。
刚进去没多久,付渊就派来人一起在外面守着,说的好听是守,其实就是监视,看她会不会偷懒。
李嬷嬷知道祠堂里阴冷,现在虽是夏天,可夜里还是容易着凉,便特意为付青韫准备了一个极软的棉花垫子,还有一个小袄子,又怕付青韫夜里会饿,还备了一些小点心与水。
幸得付青韫去得早,去时付渊还没有派人过来,所以这些东西倒是带进去时没被人看见。
有风吹过,祠堂里的烛火摇曳着,看着这么多祖先的灵位,付青韫心底有些怯怯的。
她轻轻唤道:“香草。”
“县主,奴婢在。”
香草听见县主唤自己,本想进去,却只见旁边这位丫鬟警惕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也只能在外头应道。
听到香草在外头的声音,付青韫放心了不少,又壮了壮胆。
“无事。”
因为付渊派过来的那人会随时进来查看,因此付青韫倒也没有弄虚作假,老老实实地跪在了蒲团之上,虽然她是整个人瘫在一团的……
不过她能跪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求就别想太高了。
祠堂常年修缮,倒也不破旧,因此夜里付青韫并未听见想象中老鼠的窸窣声。
付青韫裹着袄子,夜里不知不觉就睡趴在了地上。
等她一觉睡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青玉阁的床榻之上。
付青韫微微睁眼,感觉眼前之物有点恍惚,她……不是在祠堂跪着的吗?看着头顶,觉得好熟悉,好像是她的床幔。
她心中一阵后怕,她该不会记忆错乱了吧?
付青韫试探性地叫了一句:“香草?”
一出口,明显地感觉出来嗓子十分的沙哑,还伴随着刀割般的疼痛,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听见床上的人儿发出了动静,李嬷嬷立马跑了过来查看。
“哎哟小县主,你可算醒了,香草她啊,还在煎药呢。”
付青韫想起身,却感觉全身软弱无力,根本起不来,看向李嬷嬷,声音嘶哑,说话也十分费劲:“嬷嬷,我要喝水。”
李嬷嬷立马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将付青韫扶了起来,把水递到付青韫嘴边。
润了润嗓子,付青韫感觉说话也舒服了不少,心中疑惑。
“嬷嬷,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祠堂吗?”
李嬷嬷一边把付青韫扶回躺着的姿势,一边满是心疼地说道:“县主昨日夜里着了凉,发了烧,香草进门原以为县主只是困了才趴在地上,谁知道一碰脸,才发现浑身发烫。”
“香草怀疑县主是染了风寒,便不顾阻拦,背着人就回了青玉阁,立马派人去寻了府医来,当时县主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郡主。”
付青韫不由把手搭上了额头,她发烧了吗,随口一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现在已是申时,想必县主饿了吧,可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付青韫摇头,“我现在没胃口,”随后又问了一句:“尚书大人知道我病了吗?”
李嬷嬷见付青韫称呼付渊官名,心下疑惑,只不过还顾不上发问,嘴里已经开始忿忿不平的念叨着。
“哼,他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他娶了郡主,王府好生扶持他,可他倒好,忘恩负义。这般对郡主不说,就连县主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也丝毫不关心。从县主昏迷到现在也没见他来看过一次,甚至都没差人来问一下,王爷王妃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得多寒心。”
寒心?他们估计追悔莫及,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把母亲嫁过来吧。
付青韫微笑:“嬷嬷不必如此生气,我早已不在乎了,由得他去。”
见付青韫小小年纪就这般开解自己,李嬷嬷顿时于心不忍:“县主日后定要多顾着自己才是,县主现在处境不比当日,虽说宫里还有太后护着县主,但是太后到底上了年纪,保不齐就……哎,有的时候该服软就服软,要强反而让自己吃了亏,不值当,左右不过一个嘴皮子的事。”
付青韫下意识垂眸,其实这番话,她不是不懂,只不过往日仗着身份与奕王府,她根本不屑于虚与委蛇,习惯了。
付青韫也知道李嬷嬷是为自己考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点头乖巧应道:“嬷嬷的话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