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有眉目
付青韫把信收好后，便搁置在了一旁不再去管它。
付青韫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尹昙玉尸体早已入棺，付青韫身着孝服来到灵堂，跪在灵前，一言不发，看着一根根燃着的白烛，付青韫眼底只有哀伤。
因尹昙玉故去的原因，按照规矩，付青韫就只能待在尚书府为母亲守孝，而王府那边，皇帝便派了宗室之人过去。
付渊来过几次，得知付青韫并没有不吃不喝后，倒也没有说什么，来了又走了。
一眨眼，很快就到了头七之日，而头七一过，所有的事情也慢慢回到了正轨。
黄昏日下，付青韫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兀自伤神，其实这几天过去，她也慢慢接受了事实，她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找到杀害奕王和王妃的幕后之人，然后报仇。
想到这里，付青韫的眼神不自觉变得锋芒起来。
付青韫沉思中，转眼身旁便多了一人，付青韫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晚的暗卫之一。
“属下见过县主。”
付青韫轻瞥了一眼对方脸上的面具，抿了一口茶，开口道：“可是已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了？”
“回县主，属下无能，尚未查到幕后之人，那日刺客为死士，没有任何印记，但是属下查到了事发当天的其他线索。”
暗卫十分恭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主子是个八岁的孩子就不重视亦或是敷衍。
付青韫环顾了周围一圈，这才看向对方，这才出声道：“什么线索？”
暗卫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八岁的小主人竟如此谨慎，继而回答道：“属下那晚在王爷王妃的房间中的香炉里发现了两样东西，苴麻和曼陀罗——”
付青韫心下一惊，这两样东西她是听过的，但是她没有出声，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苴麻用以止痛，大量苴麻，可以将痛感减轻至无感，但是若是持续吸入或服用的话，就会导致人体麻痹，同时导致服用者上瘾。”
“而曼陀罗除了与苴麻有类似止痛麻痹的效果之外，它还是迷香的原料，王爷并未受伤，所以根本无需这两样东西，所以香炉里会出现这两种东西实在奇怪。”
听了这一番话，付青韫倒是听懂了，说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将这两样东西混进了香炉之中的？”
“是，而且属下还有一物。”
说着，他从袖口摸索出一张纸递给付青韫：“这是仵作对王爷王妃尸身的记载。”
付青韫接过纸张，仔细看着上面所记录的细节，当目光扫到“身体无其他刺伤，断首面容安详，并无痛苦”几字时，忽然一愣。
活生生将头颅割断怎么会没有痛苦……想到那晚看见的场面，付青韫心中不由一抖，联想到暗卫所说的苴麻和曼陀罗，好像一切都开始清晰了起来。
持续吸入大量的苴麻和曼陀罗，让人在失去痛感的同时还导致人陷入昏迷，那么身怀武功的外祖父也没有察觉与反抗这件事就解释得通了。
是了，她当时过于惊恐和伤心，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之后也没有问过仵作一些事，原来这件事还有这么多的漏洞。
付青韫收起思绪，看向眼前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有点震惊小主人居然询问自己的名字，他有些受宠若惊，恭敬地回答道：
“暗卫没有自己的名字，只因王爷生前命属下为暗卫之首，因此便以玄一为代号。”
“你这事办的不错，以后你就随身跟在我身边……”
忽然想到了什么，付青韫继而问道：“玄一，你武功如何？”
听了这话，玄一还以为县主是在质问那晚为何打不过那名布衣凶手，便立刻开口解释道：
“回县主，属下的武功在暗卫里面当属第一，而那日打斗没有碾压对方也是意外。”
“那人虽武功不差，但是放在平常，实力是绝对在我之下的，可是那天属下受了伤，而玄三武功确实不济，这才……”
“受伤？”
“是，那日，王爷本派了属下去探察六皇子的行踪，但是半途中杀出了一行人，我寡不敌众，受了伤，最后只能先逃走，而属下回来之时正好碰见那人与玄三打斗，这才有了后续之事。”
付青韫长呼一口气说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先把伤养好就是，你先退下吧。”
“属下并无大碍。”玄一眸子闪了闪沉声说道，他总觉得县主让自己养伤这话好像是认为自己很弱一般。
付青韫要是知道，真的要晕，她真的只是纯粹的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居然被误解了。
付青韫挥手说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玄一低下头拱了拱手，便退于暗处。
付青韫揉了揉额头，有些头大，总觉得处处都有谜团。
比如外祖父为什么要追踪六皇子，又比如刺客是怎么进入王府的，又是怎么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进入了内院潜入房间的……
玄一离开后，付青韫便回到房间拿着纸笔开始圈画起来。
生辰、王府、香炉、遇刺，仵作书录……她把这一切都写在纸上，嘴里一遍遍呢喃着。
她总感觉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但是又想不起来，过了很久，她的目光终于停在了王府二字之上。
想来，她还是得去王府一趟……
得知付青韫要去王府，付渊也没有说什么，单以为她是又念旧了，想去看看，因此也没有拦着不让出府。
而王府已经不是昔日的王府，白绸虽然已经撤去，所有景象也都依稀如初，可是却又不再如初，总有一种冷清之感。
踏进王府那一瞬间，付青韫心底空落落的，有些许惆怅。
她直接去了自己平时住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人禀报：“县主，您要的人带过来了。”
付青韫朝门外看去，便看到了一人，此人正是那晚守夜然后发现奕王和奕王妃遇刺的侍女。
“奴婢见过县主。”
眼前之人行了礼后，便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只待付青韫问话。
良久，付青韫才开口道：“你那天是如何发现奕王奕王妃遇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