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跟我走,或者我扛着你走
沈言欢是一点借口都不给他找,就是两个选择。
一个是跟她走,一个是被她扛走。
木兰锦知道她流氓,却不想她这么流氓。
“你一定要逼我是吗?”木兰锦放弃了抵抗,“逼着我跟你回去。”
沈言欢不喜欢这个词,她想要将他带走,说什么逼不逼的。
“我从未逼迫过你,锦,我是在给你选择。”
“选择……”
木兰锦闭上眼睛,热泪从他的眼眶中流出。
那是沈言欢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原来木兰锦,脆弱得如此让人怜惜。
以前的木兰锦,掌管着整个王府。
从不让她操心,她也一直以为木兰锦会留在她身边替她管理那些琐事。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为了家族,为了母皇的一道圣旨。
放弃了自己的情爱,如同行尸走肉般成为她的王妃。
可当这人在骨子里习惯,才知道那是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是拔出也带着血肉。
“对不起。
沈言欢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唯独就是一句对不起了。
木兰锦却不想听,因为这句话,他听够了。
从以前到现在,他听得够多了。
“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请离开我的视线。”
“不可能。”
沈言欢拔掉头上发簪,散落的长发在两人之间飞舞。
她将发簪塞进他的手中,有些急迫又颤抖地握住,“想让我放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锦,我知道以前是我伤害了你,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解气,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因为你只能属于我,你若是不消气,就再刺我一下,但是在这之后,我希望你跟我离开回去天璃。”
她的手指,扯开衣领,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锁骨微微凸起,在她的呼吸中,胸膛浅浅地起伏着。
“嘶……”簪子毫不犹豫地刺入肩头锁骨的位置,是沈言欢握着他的手刺入。
红色的血顺着肩头流出,她看着鲜红的血渗出。
“沈言欢你这个疯子!”
木兰锦的手试图后撤离开,沈言欢却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刺入。
整个簪子没入胸口,在木兰锦的尖叫中,她笑了,“我是疯子,锦,你应该知道我是疯子,从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是个疯子!”
“疯子、疯子。”
他的双瞳惊讶地睁大,眼中还残留着清透的水渍,和不可置信。
他收回的手,却又想堵住那流出的血。
挣扎的内心,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沈言欢拔出发簪,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溅到了木兰锦的脸上。
滚烫的血珠,木兰锦猩红了双眼。
“锦,别怕,我不会死的。”
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沈言欢心疼他的心疼。
木兰锦扬起的手,清脆的一巴掌落在沈言欢的脸上,“疯子。”
破碎的字,和他脸上的泪水,沈言欢承受着这一巴掌,笑了。
她握着那只手,她知道他原谅了自己。
这血,流得值得。
沈言欢抚摸着他的脸颊,靠近地舔去他脸上残留着的泪珠,“为了你,再疯狂也是值得。”
一点一点下移。
直到她的唇落在他唇上,覆盖。
细细地舔吸着他的柔嫩,感觉到他的瑟缩,被泪水洗过的地方还有咸咸涩涩的味道。
木兰锦没有拒绝,沈言欢便更加胆大。
伸手在他腰间,用力的一拥,木兰锦不稳的靠进她的怀里,想要惊呼,唇刚动,就被她一口吻住堵住所有声音。
长驱直入。
好香,雨水打过的木槿花香。
落下的亲吻,他全身紧绷,一点都不敢动弹,羞怯一如当年两人在木槿树下,偷尝情果的青涩。
只是时过境迁,她成了老江湖,怀中的木兰锦还是一如当年的青涩。
这让她有些愧疚。
“锦,跟我回家好吗?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我沈言欢的王妃,只能是你。”
“是我?”
沈言欢的话就像是点醒了这一场春梦,点醒了木兰锦心底的那点梦幻。
他不是不知道沈言欢身边人存在,那么多人,王妃之位又许诺了多少人。
“七王爷算了吧!”推开她,木兰锦眼底失落的苦涩,“你与云公子的一见钟情,你与大皇子的河边嬉闹,你与凉静安的一眼往年,你与落公子的长久相伴,就连你的师兄也是你师父之命媒妁之言,哦对了,你身边还有个护你周全的影卫,这么多人的存在,木兰锦实在找不到我有什么不同的,能让你另眼相看许诺王妃之位,我想王爷还是留着这话去哄其他人吧!木兰锦不需要了。”
松手的别离,木兰锦又恢复成了他最初那副心死模样。
沈言欢真不知道她还要怎么办。
哄也哄了,伤也伤了,这人也亲了。
到底还要怎样才行。
沈言欢觉得她整个脑子都要炸了。
“木兰锦,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我只说最后一次,你是母皇赐给我的王妃,那就是我沈言欢一辈子的王妃,我承认我身边的人是有点多,但是我对你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我对天发誓。”
“他们已经出发,有落歌跟墨枫的照顾,还有我师兄一路跟随,我完全不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你若是执意在这跟我耗时间,我倒不建议在这破庙里提前同你圆房。”
“尚书府可是承认我这个儿媳了,我若是真的把你睡了,你们尚书府也只能敲锣打鼓把你送进我的王府,但是我不想,我说过我要给你一场盛大婚礼,我就不会食言,在我们还没正式成亲前我也不会动你,可你若是不知好歹,我也不建议提起品尝。”
哗啦
木兰锦身上衣服随着沈言欢的话音落下,散落。
十月的风有些凉,吹在他雪白的肩头,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知道沈言欢说的是真的,只要是她想,她就敢。
而他不能。
“我跟你回去。”
终究是紧握的拳头松开。
沈言欢听到自己想要听的,欢喜地将他抱在怀中。
咬上他的唇,吸着唇下的柔嫩。
在他再一次不反抗下,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手指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锦,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
一匹快马,两人行。
木兰锦什么都没带,只有一把随身的古琴。
那是他自小便带在身边的,就算是进了王府也从未离身过。
“我就说你家王爷去找木兰锦了吧!愿赌服输,喝酒。”
千雪驹上,落歌一挥手,一坛酒飞向墨枫。
墨枫鄙视正在抱着木兰锦下马车的沈言欢,仰头喝下坛中酒。
沈言欢被莫名其妙地瞪了一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也没关系,她现在可是抱得美人归。
被瞪一眼也不会掉一块肉啥的。
“你们这是在等我?”沈言欢上了马车,凑到云画沙身边亲了亲他的脸蛋问道。
“我们是在等新人。”
云画沙被公然调戏,脸也跟着红了。
他看着跟着沈言欢而来的木兰锦,走了过去,“仙姿玉色木兰锦,我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木兰锦一人挑战天下才女十二人,当年的天璃也是惊人的一段佳话,众人都在谈论这木兰锦最后会落在谁家,却不想女帝一道圣旨,许给了混账王爷,木兰公子,许久不见。”
凉静安坐在轮椅上,从不言笑的他今日似乎心情极好,好到还能张口折损沈言欢两句。
“静安公子。”木兰锦落目,眼底是一丝苦涩,“我没想到有天我们会以这样方式再见。”
“是呀!”凉静安淡笑,“当年静安为求木兰公子一曲,登门三年,才得了木兰公子一曲,也让我在京城一舞成名,如今想来,当年的年少如今轻狂了。”
两人的交谈,沈言欢坐在楚稀身边嗑着瓜子。
她回来时,找了一个医馆将肩上的伤口包扎。
免得引起这一大家子的混乱。
衣服上染了血迹,她还特意寻了一件跟她出去时穿着差不多的衣服换上。
可还是被楚稀眼尖地认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出去还换了一身衣服?难道是……”他目光随着沈言欢和木兰锦之间徘徊,很显然是想到了黄色颜料。
沈言欢也不解释,就顺势让他们误会好了。
总好过纠结她身上的伤口。
“师兄,静安身上的伤还需多久?”
凉静安最得意的就是他的舞姿,若是这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他就再也不能跳舞。
沈言欢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相信师兄的医术。
“这一路回去天璃大约十天,够了。”
凌千雪从他的药箱取出一瓶药丢了过去,“这么劣质的药粉你也不怕伤口发炎,换了去。”
沈言欢伸手接住药瓶,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肩膀处。
她就知道就算是瞒过了所有人,也瞒不过师兄。
但是师兄要不要这么直接地就给她揭穿了。
她还想隐瞒一下。
“什么伤口?言欢一受伤了?”
“姐姐你那里伤到了?”
云画沙和楚稀的关心一起丢了过来,沈言欢歪着头,傻笑,“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树枝,伤到了一点。”
“师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又不是泥娃娃,这么一点伤用不上你这金贵的药粉,嘿嘿、嘿嘿。”
沈言欢说着,将药丢给凌千雪,装傻充愣。
凌千雪也不理会,伤在她的身上,她想怎样就怎样。
“我住那里。”
木兰锦开口,打断了几人的尴尬。
凌千雪抬头,对上木兰锦后指着后方,“我这马车只有两个房间,楼上一个楼下一个,楼下的我自己住,楼上地方大你们挤一挤吧!”
“我们这么多人睡在一起?”楚稀瞪大了他的那双眼睛,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事。
凌千雪却显得无所谓,调配着手里的草药,“大被同眠,按照我对我这师妹的了解你们早晚都得一起,倒不如先在我这里熟悉熟悉。”
大被同眠……
几人脸红如窗外番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先上去休息了。”
木兰锦抱着他的琴,倒是很快进入了他的绝色当中。
他离开,楼下的几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家都很熟悉了,突然加入的人,他们多少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再说了,木兰锦一看就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姐姐,他……”
“木兰锦是我母皇给我的王妃。”
沈言欢一句话晒干了沉默。
她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总是要说的。
她可以平等地爱所有人,可是这王妃之位只有一个。
而他们之间,唯独木兰锦适合。
“主子这是打算裁员了?”
落歌双手抱着在胸口,一身红衣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框上,说道。
他说的苦涩,却苦不过云画沙红了的眼圈,楚稀已经滚落的泪珠子。
沈言欢知道她一宣布必定是这个结果,所以早就做好准备,看着每一个人说道:“落歌,你叫我一声主子,可我真的是你主子吗?在你的背后,又是为了谁效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却从未对我敞开心扉过,我沈言欢是无耻,但还不至于去强求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所以若是有天你想离开,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我会放你离开。”
“我……”
“画沙。”不想听落歌的解释,沈言欢看向云画沙道:“你是我招惹的,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想将你折下,看看你在我这摊烂泥中如何清高,可当你真的在我怀中后,我才发现你的圣洁根本就不是我能沾染的,你是我心中的白玉莲,是我在湖上亲自折下的白玉莲,也是我这一生守护的白玉莲。”
“我喜欢你,可你身心淡薄跟太傅一样从不参与纷争,我身为天璃七王爷,我也预知不了我的未来会何去何从,或者是扶持我皇姐登基,又或者是跟我三皇姐一起上阵杀敌,而你性子傲,却又喜欢画地为牢,我若是离开,这王府大小我断然不放心交付与你,说不好听的,太平盛世你是点缀,若是乱世你却成不了那个为我安定后宅之人。”